耿母猜測地說:“還是你有交往的對象了?”
“有。”他沒有瞞着媽。
“真的,是誰啊?”耿母面露喜色。
“你和爸都知道她。”
“是我們認識的人?到底是誰呀?”耿母猜不出來,要兒子別賣關子了。
“你記得以前的鄰居徐家嗎?”
耿母想了一想說道:“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哪有不記得的道理,徐家有個很漂亮的小妹妹,跟你很要好的……難道是她啊!”耿母驚訝到差點說不出話來。
“就是她,徐芸倩。”耿君旭坦承地說。
“真的是你小時候的玩伴啊,哇!……她長大後是什麼模樣?我真想看看,改天帶她來家裡玩。”她等不及的催促兒子。
“會的媽,你安心。”
“但是,她能接受你的現況嗎?她喜歡小孩嗎?”耿母擔心地問道。
“媽,她知道我的事,她也喜歡若宇。”耿君旭說着。
耿母發覺兒子提起徐芸倩時,那眼神裡流露着一股暖意,像是挺喜歡她的。
“那就好,要加油,能娶到一個對的人當老婆,是人生中最幸福加幸運的事,有的人就是要經歷失敗的婚姻後才更懂得幸福的經營之道,如果認爲她是個好女人,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她。”耿母拍拍兒子厚實的背,給他加油打氣,鼓勵他。
Wшw☢тTk an☢C〇 “她是個好女人。”耿君旭平心而論。
耿母笑了笑,多盼着兒子感情有歸屬。
她坐進車裡立刻把這事轉迤給老公聽,耿父也爲之欣喜,畢竟一個大男人忙於事業,要是有個好女人幫着打理家庭,那他們也才能安心。
耿君旭傾身在車窗前向家人們揮手,目送爸開車載着媽和若宇回家去後,他才走向他自己的座車。
他坐進車裡,並不打算回家,他想去看看芸倩,他牽掛着她。
他平穩地將車開上馬路,朝她家駛去。
靜謐的月夜,徐芸倩人在家裡。
她在洗完澡後就窩在房裡,爸陪媽回南部孃家去看外公外婆,家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身着雪白的長睡衣,坐在書桌前打開抽屜,取出裡面的一隻陳舊的音樂木盒。
她旋轉木盒外面的發條,打開盒蓋,裡面立即流瀉出清脆的樂聲,叮叮噹噹敲出旋律優美的英文老歌——(LOVESTORY)。
這隻木盒裡收藏的是她以前留下的寶物,就算搬家她也都帶着這隻木盒。
這裡頭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是她珍貴的回憶。
她這個人很念舊的,一想到就拿出木盒來細數裡頭的“古物”。
裡頭裝有她和高中好友郭莧穎上課時傳的字條,有童年時留下的玻璃彈珠、小沙包等等,還有一包用小拉鍊袋裝着,看起來是已經乾涸的草屑,只有她知道這是什麼。
這是耿君旭用草編成的那枚假戒指。
雖然已看不清是枚戒指,但她依稀記得它昔日的青翠模樣。
她總是捨不得丟掉它,不只因爲是耿君旭給的,它也代表着他們倆舊時的情誼。看着它,她可以記起他說過的話——
“新娘,這是我給你的鑽戒。”
“這是假的。”
“你就當作真的,等我長大我會買真的給你。”他執起她的小手幫她戴上。
“真的嗎?”
“真的,有一天你一定會當我的新娘。”他臉紅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他所說過的就像情話般敲在她心坎底,那時的她還一直傻傻地問他“真的嗎”……
一想起來她的心總是甜甜的、暖暖的。
不知他現在在做什麼?是否已經回家,或者和前妻、若宇在一起?
她不懂該如何看待他和前妻的關係纔是正確的?
她只知,在愛情的領域裡她並不是一個大方的人,只能有兩個人,兩顆心,三個人就太擁擠了。
唉!媽不在家,否則她會把這件事拿來問媽,要媽給她點意見。
但她還不能跟老爸說起耿君旭,他得知他已有小孩或許會很驚訝,她瞭解爸的性格。
不過耿君旭是她愛着的人,就算有困難,她也會突破。
她出神地想着,一旁的手機鈐聲響了。
她拿來一看是耿君旭打的,她按了通話。
“喂。”
“你睡了嗎?”耿君旭問。
“還沒呢!”她把手機貼近耳朵,想更清晰地聽着他的聲音。
“在做什麼?”
“想你啊!”她輕柔地說,聽到手機那頭傳來他低沉的笑聲。
“我猜房子右邊亮着燈的就是你的房間。”他說。
“你怎麼知道?”她有點訝異,他有千里眼嗎?
“我就在你家外面,打開窗就可以看到我了。”耿君旭直率地說,他已到達她家門前。
徐芸倩屏息,溜下椅子跑到窗前,將窗打開,看到對街上的賓士,他的車窗開着,她一眼就看見他俊逸的樣子。
“嗨!”她歡樂地對他揮手。
“要下來嗎?”他從手機裡問她,已然看見她雪嫩的身影和臉上動人的笑容。
“去哪裡?”她也對着手機說。
“載你去兜風。”
“嗯,等我換件衣服。”
“我要不要跟伯父伯母打聲招呼?”
“他們回南部去探望外公外婆不在家呢!”
“那就改天再拜訪了。”
“好,等我喔!”
“我會等。”
她心裡甜滋滋的,匆匆關上窗,跑到衣櫃前,打開衣櫃拿了輕便的削肩上衣及短裙穿上,再梳好長髮,立刻就飛奔下樓,套上白色的帆布鞋,跑出家門。
她的整個人、整顆心都迫不及待地想飛向他,她從離開他那一刻起就分分秒秒地想着他,沒想到他還會來找她呢!
方纔對他的惦念,心裡的不安,全都在見到他的這一刻不翼而飛了。
“上車。”他替她打開車門。
她笑盈盈地坐上他的車,他伸手揉揉她的發,立即關上車窗將車開往山路,載她到山上繞了一圈,把車停在無人的山坡上,打開天窗,迎進夜風。
“你整天待在公司到現在沒回家不累嗎?”她暈紅着臉瞥着他問。
“還好。”他拉她的手,將她抱在懷裡,能見到她,一點都不累了。
“若宇表演得怎樣?”她縮在他懷裡,嗅着他的氣息說。
“很有趣。”他俯下頭問:“誰叫你沒報備就走掉?嗯?”
“我不適合出現。”她小聲地說。
“誰說的。”他擄緊她,溫柔卻霸氣地警告她說:“別讓我一轉眼就不見人影,我會……”
“會怎樣?”她瞅着他欲言又止的脣,他的低語聽得她心顫。
“擔心。”這是肺腑之言。
昏暗中她依然清楚見到他眼中的熾燙,她完全可以滅受得到他的心情,他顧慮着她,她很感動。
她擡起纖纖玉指,輕撫他渾厚的下巴,粉嫩的脣親密地貼上他的,溫柔地吻他,除了吻他,她不知如何表達對他的愛……
他享受她如同微風般的吻,雖然青澀卻有着她浪漫的感情,他擁緊她,脣壓深了,纏住她的小舌曼妙的對她挑逗,引導她用更成熟的方式來吻他……
她跟他纏了又纏,任由他的舌焰大膽而直接的逗弄,醉倒在他純熟的技巧上……
熱浪在兩人之間擴散,她幾乎聽見渴望的呻 吟從他們兩人的喉間透出……
“載我去你家。”她在冒險,但她想這麼做。“讓我陪着你。”
他凝着她夢般美麗的雙眼,手指撫過她醉人的小臉問:“你知道你在說什廊嗎?”
“我當然知道,或者……你並不是一個人在家?”她不是試探,她是擔慮。
“我當然是一個人,不用懷疑,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明白她怎麼想。
“你知道?”
“你在想我是否還和洪雨棠有往來。”
她安靜地瞅着他,不敢擅自發言,她不希望說出任何的言語傷了他。
她知道他在這方面是脆弱的,並不像外表那麼剛強,只是他認爲自己必須剛強,所以纔會用最激烈的方式掩飾,所以那天他吼她……
“完全沒有往來,在她有別的男人後,我再也無法愛她。”耿君旭終於把事情的原委說出。
“她……有別的男人!”她驚訝着,可以想見,以他的性格是無法容忍的。
她也終於明白原來他所承受的痛苦是那麼深,受了心愛的人背叛,那是莫大的打擊啊!
她心中的熱 流化成淚水,蓄了滿眼,淌了下來。
她忍不住地伸出雙臂抱住他,她想告訴他,她能體會他內心的受傷,他的難過她不曾遭遇,可是她完全能感同身受。
“怎麼了?怎麼了?哭什麼?”他發現她在流淚,嚇着了,柔聲哄着她,趕緊抱抱她。
“我……能感覺得到……你心裡的痛,想分擔你的痛。”她誠摯地說。
耿君旭心震動,也深深的感動,她天真的話語以及撲簌簌的熱淚觸動了他的心。
他捧着她哭泣的臉,吻去她的淚,輕聲說:“那些痛已經成爲過去,特別是在你進入我的生命之後。”
“我能解除你的痛?”
“是。”她爲他帶來重生的希望。
熱 流在彼此之間盪漾,激昂的交纏幾乎突破理智,他將她壓抵在椅背上,雙手在她柔軟的身子上摸索,潛入她的衣下,直接觸碰她的胸乳,她細緻的寸寸肌膚……
她急促的喘息,害羞地躲在他的臂膀下,小嘴吐氣如蘭地說:“帶我走。”
“你還是處女。”他嗓音低柔沙啞地說。
“你……怎麼知道?”她羞紅着臉問。
“就是知道……”他放開她,坐回座椅上。
她怔然地看着他,他不要愛她嗎?只因她是處子?
那……難道當初洪雨棠不是處女嗎?他還讓她生下孩子?
她不想拿自己和她比較,可她一時間失去理智似的,就是無法不去比較。
“不敢碰我嗎?”
“是。”他不敢對她輕舉妄動,除非……她嫁給他。
他很想說出這樣的請求,可他直到這一刻才察覺,他竟然沒有勇氣說出這句話。
他的人生有污點,她卻是清澈潔白,這是他心底解不開的桎梏,他不知用什麼言語向她表達。
他明白她能接受他,包容他的一切。
但她的父母是否也能接納一個離過婚有小孩的男人成爲女婿?
只要還沒娶她,他絕不會輕易地要了她,她值得愛,他希望他給得起她最好、最完整的呵護。
他必須向她求婚。
“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他需要求婚的勇氣。
她木然地看着他,裸的失落寫在她眼中,她還能說什麼,他並不要她。
“嗯,送我回去。”她別開臉去,心好難過,也很不知所措。
混亂的思緒下,她已分不出他究竟愛不愛她了。
車到了徐家的門口,道別的時候到了。
一路上他沉默着,她也不曾再開口跟他交談,兩顆細膩的心變得敏感易碎,都怕着,只稍說錯一句話就會觸碰到對方的底限。
“明天見。”幽暗的車內,耿君旭說了再見。
徐芸倩很想明天請假,但她沒說,她難過地下了車,沒有回首道別,匆匆地打開家門進屋裡。
耿君旭想說些什麼已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