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然離開房間給四胞胎洗澡,哄他們睡覺。再次回到房間已經是過了兩個小時了,邵小然發現高漢還是沒走。她也沒怎麼把這事放心上了,他非要一根筋沒人管得了他。
邵小然上了牀準備睡覺,這時候突然就下起雨來,而且越下越大,邵小然矛盾了十分鐘後,終於還是爬下牀往樓下看,高漢還是站在原地,沒撐傘也沒鑽進車裡。邵小然終於忍不住了,掏出手機打給高漢,破口大罵道:“你到底抽什麼風啊?下那麼大雨還站在那兒幹嗎?你想被淋死啊?”
高漢哆嗦着說:“小然,我說過見不到你我不會離開的,你要是可憐我就下樓見見我吧。”
邵小然惡狠狠地說:“你瘋了也別拉着我一起瘋,你想死就滾遠一點,別死在我家樓下。”
那一夜雨一直下個不停,邵小然失眠了,她知道自己剛纔的話太難聽了,肯定把高漢傷得體無完膚了,可她真的沒辦法了,她不想再這麼耗下去了,非把自己逼瘋不可。
折騰一夜後,邵小然渾身無力,就跟病了一樣難受。天亮的時候她掙扎着下牀,走到窗邊,看到樓下空空如也,終於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邵小然心裡有預感,高漢不會再來了。
兩天後邵小然收到一個快遞,裡頭只有一封信,是高漢寫給她的,內容如下:小然,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出國了。我本來還打算在你家樓下多堅守幾天的,可你那幾句話罵醒了我,我總算徹底明白了,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回來了,哪怕是我死了。我不怨你,是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咱倆算是有緣無分吧。我想忘掉你,必須忘掉,所以我選擇出國,換一個全新的環境纔可能有嶄新的生活,必須徹底把你忘了我纔會回來。請你珍重,不要讓孩子們知道有我這麼個父親了,我不配當他們的父親。
看完信後邵小然心裡特別複雜,她沒想到高漢對她用情這麼深,當初他要是沒愛上她的話,這幾年應該會過得很快樂吧。他現在終於肯走出去了,不管他什麼時候能把她忘掉,只要他有這份勇氣,她就替他感到高興。
邵小然剛把信鎖進抽屜裡,就接到了邵明輝的電話,他問邵小然有沒有時間,去他家跟他吃個午飯。邵小然想起在南州的時候答應過奶奶,要跟邵明輝和鄭佳冰釋前嫌,現在是邵明輝主動求和,她哪有拒絕的道理啊?
邵小然滿口答應後,收拾一番就下樓了,她在小區門口的水果店買了袋水果,雖然是去自己父親的家,可她還是覺得空手去不太好,以前學生時代沒什麼,可她現在已經賺錢了,爲省這點小錢讓鄭佳挑理也不值得。
給邵小然開門的是鄭佳,熱情地把她迎進屋裡,這是她頭一回對邵小然眉開眼笑的,以前每次見到邵小然她都是一副苦瓜臉,所以邵小然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呢。
邵明輝在客廳裡看報紙,一見邵小然進來便起身說道:“終於把我的
寶貝女兒給盼來了,你還買什麼水果呀?家裡水果一大堆。”
鄭佳夫唱婦隨道:“我剛纔已經說她了,到自己家裡還這麼客氣,這不是見外嗎?”
邵明輝招呼邵小然道:“小然來,我們先吃飯,邊吃邊聊。”
飯菜保姆已經準備好了,並且已經端上桌了。邵明輝笑着說:“可惜今天不是星期天,不然我就能見到我四個外孫了。我這外公做得不稱職啊,他們都快四歲了,可我都沒能陪他們吃過一頓飯呢。”
邵小然說:“爸,你別這麼說,我知道你不方便去我家,應該是我把他們帶到你這兒來纔對,找個時間吧。”
邵明輝眉開眼笑地說:“那真是太好了,來之前你得提前跟我說啊,我還得給他們準備禮物呢。”
整餐飯吃得非常融洽,吃飽後邵小然也沒着急走,坐在客廳裡陪邵明輝聊天。鄭佳還給邵小然泡了杯茶,聽說這上好的茶葉是她一個姐妹從江西帶回來的,她平日裡都捨不得喝呢。鄭佳突然變得如此殷勤,邵小然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挺感動的,人家雖說刻薄了點,但心胸真挺寬大呀,要換成邵小然,她肯定做不到這樣。
正聊着四胞胎平時的表現,邵小然突然轉移話題,問邵明輝道:“爸,最近公司怎麼樣?做得順利嗎?”
邵明輝猶豫片刻,然後回答:“爸不瞞你,最近爸的公司接了個大單,比我這些年接的任何訂單都大得多,至少兩年都不愁沒活做了。”
邵小然興奮地說:“那挺好的呀,這下有你忙的了。”
鄭佳抱怨道:“好什麼呀,本來都約好籤合同的時間了,可人家大公司突然反悔了,說我們的公司規模小,實力不夠,煮熟的鴨子愣是給飛了。”
邵小然疑惑地問:“之前他們承諾給你們做的時候沒考察過公司嗎?”
鄭佳回答:“已經派人看過了,當時沒說有任何問題。那只是他們的一個藉口,因爲特殊的原因,才使他們變卦的。”
邵小然問:“什麼特殊原因啊?”
鄭佳反問道:“小然,潘菲菲你認識嗎?”
這問題讓邵小然二丈摸不着頭腦,她問:“認識啊,可跟她有什麼關係啊?”
鄭佳回答:“我們要接的那棟樓就是她爸建的。”
邵小然問:“你們得罪他爸了?”
鄭佳苦笑道:“他那種集團大老闆怎麼會跟我們這種小蝦米置氣啊?我們連他尊容都沒見過。我們是得罪他女兒了。”
“你是說潘菲菲?好端端的你們怎麼得罪她了?”
“事實上我們也沒見過她,剛開始訂單丟了我們也覺得莫名其妙,後來問中間人,才知道是那大老闆把親自把訂單撤了,他那麼做是因爲她女兒,他女兒是因爲你。”
邵小然大吃一驚地問:“因爲我?她想報復我嗎?”
鄭佳說:“看
來你心知肚明啊。小然,你說你得罪什麼人不好?非得得罪大老闆的女兒,讓你爸都受連累了。”
邵小然嘆氣說:“我和潘菲菲的恩怨說來話長,可以追溯到上大學那會兒。既然她爲了這個原因不待見你們,那訂單就別接了,你們就看着大單掙錢,其實壓力很大的,得操多少心啊?”
鄭佳說:“你說得倒輕鬆,如果只是不掙錢我也不說什麼了,可這單我們要是不做就是賠錢了,你知道這訂單當初剛放出來的時候有多少人盯着嗎?我們通過熟人找了其中的負責人才接到的,打點錢都不知道花多少了。”
邵小然說:“爲什麼你們老是搞這種貓膩啊?正正經經做生意不好嗎?”
鄭佳說:“現在競爭壓力太大了,我們不搞別人也會搞,難道讓我們眼睜睜看着訂單被搶光嗎?”
邵明輝說:“小然,今天叫你來不是想責怪你,就想知道你和那潘菲菲的恩怨在哪兒,看能不能想辦法解開,把訂單要回來。”
邵小然搖頭說:“那不可能,她現在對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扒我的皮喝我的血,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可以報復我的機會,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呢?”
鄭佳緊張地問:“你到底是怎麼得罪他的呀?”
邵小然回答:“鍾毅你們都見過的,就是我那個初戀男友,他現在是潘菲菲的老公。其實我跟他幾乎不來往了,可最近他和潘菲菲在鬧離婚,潘菲菲非得說鍾毅是因爲我纔要跟她離婚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鄭佳說:“這不可能吧?我聽說潘菲菲的老公是個大老闆,比她爸還有錢呢,你那初戀男友我見過呀,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窮小子,土得掉渣,跟大老闆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呢?”
邵小然說:“他現在有出息了,做生意風生水起的,短短几年時間積累了大量財富。可這些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他要離婚跟我更沒關係,是他老婆非拖着他不離婚的。”
鄭佳說:“如果換成我我也不會離啊,旁邊就放着一座金山,誰捨得撒手啊。小然,你當初堅持跟鍾毅交往多好啊,非得回南州找那個高漢,還讓他爸媽趕出家門,一個女人帶着四個孩子多落魄。”
邵明輝喝斥鄭佳道:“你會不會聊天啊?不會聊回房間去!”
鄭佳不服氣地說:“你們父女倆就算想講悄悄話也得把訂單這事搞定了再說。小然,既然是你捅的簍子就得由你去解決,你爸養你這麼大也不容易,當初他偷偷給你那些錢我也就不計較了,但你不能忘恩負義啊,你就儘量去得罪別人,不管我們死活了?”
邵小然說:“可我能怎麼解決啊,潘菲菲是想讓我舉家搬離北州呢,我和我媽的工作都在北州,四個孩子也在北州上幼兒園,能說搬離就搬離嗎?”
鄭佳說:“那我不管,這事要是解決不了你就算大逆不道了,別怪你爸不認你這個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