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然失魂落魄地抱着紙箱回到家裡。當時外公外婆還在午睡,是小翠給她開的門。小翠一見邵小然那模樣就誇張地叫道:“喲小然姐,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慘白慘白的,生病了嗎?”
邵小然沒說話,抱着紙箱走進自己的房間去了。小翠不放心就跟了進來,邵小然有氣無力地對她說:“我沒事,就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趕緊出去吧。”
傍晚四胞胎回來了,葉芳也跟着回來了。葉芳一進家門小翠就把她拉到一邊說:“阿姨,小然姐下午就回來了,我感覺她有點不對勁,臉色很差,問她什麼她都不說,還一直在哭呢。”
葉芳急匆匆跑進了邵小然的房間,當時邵小然還躲在被窩裡痛哭流涕呢。葉芳從沒見邵小然這麼傷心過,哪怕當年她被高漢的人掃地出門的時候也沒這樣,這肯定是發生天大的事了。葉芳戰戰兢兢地問:“小然啊,你這是怎麼了?可別嚇媽呀。”
邵小然哽咽着說:“媽,小娜和她女兒全死了,她們讓大火給活活燒死了。”
葉芳大驚失色地問:“到底怎麼回事啊?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邵小然回答:“昨天夜裡,她們娘倆睡在公司裡,有人故意縱火,她們沒能逃出來,我的公司也沒了。”
葉芳問:“有這樣的事?到底是誰幹的呀?你到底跟誰結了這麼大的仇啊?都逼着他們都殺人放火了?”
邵小然說:“除了潘菲菲還能有誰?警察已經把她抓起來了。”
葉芳咬牙切齒地說:“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殺人償命,她燒了你的公司也得賠回來!還好你人不在公司了,不然有個三長兩短可讓我這當媽的怎麼活呀。”
邵小然說:“媽,小娜她們走了我真的很難過,甚至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在我心裡早把她們當親人了。她們是因爲我才被人害死的,都怪我,爲什麼非得跟潘菲菲對着幹呢?爲什麼不多留個心眼保護她們母女呢?”
葉芳說:“小然,你千萬不能這麼想,這事不怪你,都是命,是她們母女太倒黴了,好端端的她們幹嗎要去公司睡啊?”
邵小然說:“房東突然找理由把她們趕出來了,這是她們頭一晚睡在公司,沒想到就出事了。”
葉芳說:“所以說呀這事不怪你,就是命嘛。如果是你的錯,警察抓的人就是你而不是潘菲菲了。你什麼都別想了,公司沒了就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一陣,配合警察調查,爭取更多的賠款。”
晚睡前愛默森打電話過來了。邵小然此刻的感情是非常脆弱的,不管是誰對她噓寒問暖一聲,她就得感情氾濫。聽完邵小然的遭遇後,愛默森不安地說:“不行,我等不了半個月了,這兩天我必須要飛回北州去,我放心不下你。”
邵小然哽咽着說:“那你快點來吧,我現在真
的很難過,快支撐不下去了。”
愛默森說:“小然你聽我說,在我回北州之前你要懂得保護自己,最好呆在家裡別出門了。這事鬧得這麼大,他們潘家的人是不會坐以待斃的,我怕他們再找你的麻煩。”
邵小然激動地說:“那就讓他們放馬過來吧,他們已經殺了小娜和然北她們了,還想再殺掉我嗎?不管他們再玩什麼狠招我都不怕,他們再有權有勢,殺人也是要償命的,現在是法治社會又不是舊社會。”
愛默森焦慮地說:“小然,我就是擔心你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如果這火真是潘菲菲找人放的,那她這回肯定是插翅難逃了,不得判死刑也得判無期徒刑吧?你又何苦把自己搭進去呢?你只要耐心等待,警察會很快找到證據的,法院也會很快判潘菲菲刑的,到時候小娜的仇就能報了。”
邵小然抽泣着說:“可還得等多久啊?一想到小娜和然北慘死在潘菲菲手上,我就恨得牙癢癢的。”
愛默森說:“你再忍耐兩天,我馬上把手頭上緊急的事情處理掉,剩下的扔給別人跟,等我回到北州後天天陪着你,到時候你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第二天晚上潘父突然打電話給邵小然,約她見個面。邵小然知道他來者不善,肯定是因爲潘菲菲的事情來找她的,不知是要求情還是要堵住她的嘴。愛默森昨晚才叮囑她別輕易出門,所以她毫不猶豫地告訴潘父,她這兩天身體不好,不方便出門。
潘父說:“小然,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必須要出來,不然我就把你四個孩子的身世告訴鍾毅。”
邵小然渾身一哆嗦,這老頭突然搬出這事來到底想幹什麼?潘父接着說:“我就菲菲這麼個女兒,我必須要救她,爲了救她我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你要是不配合我,我也不會對你客氣的。你可以想象要是鍾毅知道你那四個孩子是他的,他會有什麼反應?肯定會逼着菲菲跟他離婚然後跟你結婚的,你就算不同意嫁給他,他也會跟你打官司爭撫養權的,到時候你還想把四個孩子都留在身邊嗎?”
邵小然問:“你處心積慮地把鍾毅推給我,你外孫女該怎麼辦?鍾毅很有可能會就此拋棄她,你想讓她剛失去母親又接着失去父親嗎?”
潘父說:“他因爲不愛菲菲,根本沒怎麼把雨宣放在心上。菲菲現在進去了,他就更想跟她離婚了,對雨宣來說她這父親是可有可無的,還不如把她拴在我們兩位老人身邊,我們還能放心些。廢話就不多說了,我就在這兒等一個小時,來不來你自己拿主意。”
潘父說完掛電話了,邵小然思考了幾分鐘後還是決定去會會他,畢竟她也是不希望鍾毅知道這事的。當年邵小然擅作主張跟鍾毅隱瞞四胞胎的真實身世,從道義上來講這是不應該的,畢竟鍾毅是四胞胎的父親。邵小然真的難以想
象鍾毅知道真相後會有什麼反應,也許會欣喜若狂,也許會心如刀割,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邵小然一家絕沒有安生日子可過了。
潘父把邵小然約在一家茶館裡,包了間廂房,非常適合密談。邵小然一出現潘父就如釋重負地說:“小然,你是個聰明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邵小然一臉慍色地說:“潘叔叔,你能不能別像你的女兒一樣總拿把柄來威脅別人啊?她自己都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了,你還不知道警醒嗎?”
潘父痛哭流涕地說:“小然,讀高中的時候你和菲菲是好朋友,肯定知道那時候的她是個多麼開朗健康的孩子。可自從認識鍾毅後她就變了,變得不受我和她媽媽的控制了,變得連她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我們不止一次勸她去看心理醫生,可她不肯去,總說我們嫌棄她,然後大喊大叫的。我知道這幾年她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我也一直在給她擦屁股,但這些事情不是我縱容她去做的,我也是無奈給她擦屁股的,因爲她是我的女兒,我不幫她誰幫她呀?”
邵小然說:“潘叔叔,你有沒有想過你過分溺愛菲菲其實是害了她呀?如果當初她在犯那種小錯的時候你就能把她交出去,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沒準她就醒悟過來了,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可一直到今天她都殺人了,你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想幫她,太令人驚訝了。”
潘父哽咽着說:“這事我諮詢過律師了,真的弄得太大了。雖然菲菲是過失殺人,可兩名死者裡有一名未成年人,根據國家的刑法的規定,肯定是要加大量刑的,不被判死刑也得判無期,如果真判刑了,我和她媽媽還有什麼盼頭啊?”
邵小然說:“那也是她應該得到的懲罰,就算她放火的時候沒有意識到裡面有人,可人也是因爲她那把火而沒了,她難辭其咎。再說了現在警察已經介入這個案子了,人命關天的大事他們肯定會徹查清楚的,你找我也沒用。”
潘父激動地說:“有用有用,不管你知道些什麼,守口如瓶就行了,甚至可以跟警察說些善意的謊言。警察不會這麼快就破案的,他們找不到證據就得放人。”
邵小然火冒三丈地說:“潘叔叔,您的意思是讓我做僞證嗎?還善意的謊言呢,死的可是我的義妹我的侄女,我恨不得把害死她們的人大卸八塊,怎麼還可以幫她呢?你太異想天開了吧?再說了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如果我同意做僞證了咱倆都犯法了,你想跟着你女兒一起蹲監獄去嗎?”
潘父說:“再怎麼樣我也不能讓菲菲去坐牢,更不能讓她死。小然,死的人已經過去了,什麼都看不見聽不着了,不管你爲她們做什麼都是做給活人看的。你放心,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會付給你一大筆錢的,讓你和你的四個孩子下半輩子都衣食無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