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默森做事還是相當有能力的,交待那幾個私家偵探把事情做得有條不紊,整整兩天都沒把人跟丟過。兩天後終於有消息傳來,潘菲菲將會在今天夜裡乘坐一位船運商的貨船秘密出國。聽到這個消息邵小然又驚又喜,問愛默森道:“這消息可靠嗎?我們可是要報警讓警察去處理的,要是搞出烏龍來臉都丟到姥姥家了。”
愛默森說:“可靠,潘菲菲父親這兩天一直在活動,好不容易找到可以信任的人做,不可能不按計劃行事的。他現在巴不得讓潘菲菲插上對翅膀,直接飛到國外去,潘菲菲只要還在北州一天,他們全家人就吃不下睡不着的。”
邵小然說:“既然你那麼肯定,那我就相信你。”
愛默森說:“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報警的事我不好出面,如果讓我父親或其他人發現了,我就不好交待了。”
邵小然說:“這種事情我來做,我現在就上公安局去,我不僅要通風報信,還得陪着警察抓人去,我非得親眼看見潘菲菲和她爸自食惡果心裡才解恨。”
愛默森說:“沒這必要吧?警察抓人自然有他們的一套,你跟去又幫不上什麼忙,沒準還添亂呢。再說了半夜三更去得多遭罪啊?”
邵小然倔強地說:“我不怕遭罪,我就圖心裡痛快,要是心裡記掛這事,我肯定也會失眠的。”
愛默森嘆氣說:“小然,凡事看開點,別讓仇恨衝昏了頭腦。”
掛完電話,邵小然就趕去公安局了,警察對她這消息挺重視的,同意今天晚上開始去蹲點,並且同意把她也帶上。在家裡吃完晚飯後,邵小然翻出了件厚外套,正要出門時被葉芳給拉住了,問她去哪兒。邵小然回答:“約了個朋友到海邊看日出。”
葉芳匪夷所思地叫起來:“邵小然你沒事吧,熬夜去海邊看日出?你知道夜裡得多冷嗎?估計得接近零度了,我敢肯定還沒熬到日出呢你自己就先陣亡了。”
邵小然說:“媽,我都是大人了,你能別這點小事也管嗎?我還有沒有點行動自由了?”
邵小然說完打開家門等電梯去了,葉芳衝着她的背影喊道:“你那朋友是誰啊?男的女的?”
爲了避免回答這麼敏感的問題,邵小然當做沒聽見,一眨眼工夫就溜得沒影了。
邵小然趕到公安局時警察正要出門執行任務,她便上了警車,往海邊的方向呼嘯而去。到達海邊後邵小然和大部分警察都下了車,然後警車就被自己人開走了。所有人都埋伏在了海岸邊的小樹林裡。那裡地勢高,地形比較複雜,很適合埋伏,而且居高臨下,能清楚地俯瞰整個海灘的情況。
這裡不是個港口,當然也不是個景點,幾乎不會有人選在這裡泊船的,可此刻海岸邊就泊着一艘,雖然不算大,但跑長途也足夠了。其中一個警察問邵小然:“你看仔細了,是這
艘船嗎?”
邵小然回答:“我不能肯定。”
警察接着問:“你說這情報是你的一個朋友提供的,他能肯定嗎?”
邵小然回答:“他也不能肯定,但他的情報應該錯不了,因爲他事先已經做了大量工作了。”
警察說:“你那朋友可真行,都快把我們警察的飯碗給搶了,不過現在的社會就需要像他這樣的有覺悟的羣衆,但願他摸到的情報是準的吧,不過這艘船這種時候停在這地方確實很可疑。”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時間,一入夜氣溫驟降,冷得邵小然渾身哆嗦。看來愛默森的話有道理的,邵小然執意來蹲守純粹是頭腦發熱,天氣冷不說,長時間蹲在同一個地方又不能說話娛樂,甚至連屁都不能放一個,這種折磨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的。警察受過這方面的專門訓練,而且執行這種任務又是家常便飯了,根本不覺得有什麼,可邵小然卻只能在心裡叫苦連天了。
好不容易熬到半夜,就在邵小然覺得自己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遠處突然射來了兩束車燈,而且越來越近。邵小然那些早就僵硬的神經頓時就繃緊了,苦心不負有心人,熬了大半夜終於讓她給盼來了。所有的警察都貓下了身子,完全隱沒在了那片小樹林裡。
汽車直往海灘奔去,緊接着車停了,潘菲菲和她父親挨個兒下了車,看着司機和隨從的秘書把潘菲菲的行李搬上船,然後潘父在潘菲菲耳邊小聲地叮囑着什麼,潘菲菲一個勁地點頭,跟雞啄米似的。爲首的一個警察說:“大家注意,現在馬上行動。”
所有的警察一擁而上,往那艘船和那輛車的方向壓過去,那畫面還是挺驚心動魄的。邵小然還得留在原地,這是警察叮囑她的,她身上沒有武器,萬一對方頑固反抗發生交火的話很可能會傷到她。
事情進展得比邵小然想象得還要順利,基本上所有警察一把那艘船包圍住,所以人就繳械投降了。潘父被這羣從天而降的警察給嚇住了,被帶走的時候哆嗦着嘴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潘菲菲卻大喊大叫的,也許她的心已經飛到國外去了,認爲自己一被抓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心裡絕望才叫的。
這一幕邵小然看在眼裡,心裡感觸良多,有驚無險啊,還好愛默森多留了個心眼,識破了潘菲菲父女的陰謀,不然小娜和然北就真的死不瞑目了,她也會遺憾一輩子的。
可僅僅過了三天,潘菲菲父女又被放出來了,兜了一圈又回到原點,邵小然心裡自然不爽。可愛默森不這麼看,他覺得他們的努力沒有白費,有了這次前車之鑑,潘菲菲父女絕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因爲下次再被抓到的話可就得重罰了,至少都得先被拘留起來。
邵小然又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個星期。她一方面擔心潘菲菲父女會再次鋌而走險,一方面又恨警察辦事效率太低,消耗她的忍耐
力。這些顧慮把邵小然折磨得都快神經失常了。就在這個時候葉芳建議邵小然出去找份工作,倒不是着急讓她掙錢養家,而是看她整天無所事事又胡思亂想,這麼下去整個人非得廢了不可。
邵小然說:“媽,你也知道我精神狀態不好,所有事情都寫在臉上,有哪家企業能要我呀?”
葉芳說:“那你就去找份臨時工做做,送快遞也好發傳單也罷,總之就是不能整天待在家裡,自己廢了不說,還讓你的負面情緒影響着家裡的每個人,這日子還怎麼過呀?”
邵小然心想葉芳就是條變色龍,前陣子還說同情她的遭遇呢,痛哭流涕地說非要潘菲菲受到應有的懲罰不可,可這纔過去幾天啊?她就開始嫌棄起自己的女兒來了。
邵小然一賭氣,就真的去找工作去了。雖然是被逼着出去的,但邵小然找起工作來也絕不馬虎,要找就找一份好的,待遇好發展空間又大的,再怎麼說她也是做過老闆的人,可不想屈才。可現在的工作哪有那麼好找,前景說起來都是天花亂墜的,可開出來的工資都是白菜價,而且人到公司一面試才知道,就這種待遇的工作竟然還是搶手貨,坐在那兒競爭的足有七八個人。邵小然突然懊惱地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高不成低不就的那個階段。
有一天晚上愛默森把邵小然約出去了,他在一家西餐廳裡包了場,那家西餐廳是在一幢大廈的高層,都是玻璃牆面,可以俯瞰大半個北州城璀璨的的夜景。雖然爲這頓飯愛默森花了不少心思,可邵小然卻高興不起來,吃個飯而已,在夜市裡也能吃得飽,有必要跑到這種高檔西餐廳來包場吃嗎?不是糟蹋錢是什麼?
爲此愛默森解釋說:“我平日也不會這麼鋪張浪費的,只是今天對咱倆而言意義非凡,我不想受別人的打擾。我知道你這陣子心情不好,但等你一看完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後,肯定會高興的。”
愛默森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精美的盒子,他從容地打來後,邵小然看見裡頭是一對閃閃發光的鑽戒。愛默森迫不及待地問邵小然:“你喜歡嗎?”
邵小然回答:“很喜歡,可戒指是不能隨便當禮物送的。”
愛默森點頭說:“這知道,小然,今晚就當是求婚,只要你答應了,我們明天上午就去民政局登記去。我在美國已經把相關的手續和證件都辦好了,只要咱倆在這邊蓋個章就算合法夫妻了。”
邵小然說:“愛默森,看到你求婚我心裡很感動,我做夢都想成爲你的妻子,可咱倆不是說好了嗎?等案子破了再結婚,你怎麼又突然把這事翻出來了?”
愛默森說:“可我真的等不了了,看到你整天被這案子折磨得心力交瘁,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小然,你就答應我吧,我願意做你的依靠,等咱倆結婚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不管有什麼事情都別扛着,統統扔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