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然看完協議後說道:“媽,其它的都沒問題,只是這一點,婚後一年懷不上孩子的話就得離婚,還得淨身出戶,這也太苛刻了吧?”
愛母激動地說:“怎麼苛刻了?要是生不出孩子我們家要你這樣的兒媳婦做什麼?愛默森也不小了,你總不能一直耽誤他吧?”
邵小然說:“懷孕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再說了也未必是我這方面的原因。”
愛母火冒三丈地說:“你的意思是愛默森有毛病了?他身體健康得很。退一步講如果真是他的原因,那選擇權交到你手上,你可以不離婚,就算離婚了我們家也會給你一定的賠償,這總可以了吧?”
邵小然說:“這麼大的事就我們兩人籤協議有用嗎?愛默森是不是也該參與進來啊?”
愛母憤怒地說:“又把愛默森拉出來當擋箭牌了?不管有沒有法律效力,你簽了就得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我可以讓你們倆繼續單獨住在這裡已是最大的仁慈了,你能別再得寸進尺了嗎?”
邵小然心寒地說:“媽,你這麼逼我咱倆的關係得多緊張啊?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多着呢,您就不怕尷尬嗎?”
愛母說:“我管不了這麼多了,而且我就是要個孫子而已,這不過分吧?哪家娶媳婦不想抱孫子的呀?別廢話了,你要能籤就趕緊籤,籤不了我現在就走。”
邵小然毫不猶豫地說:“我籤,爲了能和愛默森在一起我什麼都能犧牲,您總說我貪上你們家的財了,我要是簽了就足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吧?”
邵小然說完,眼睛不眨地把協議簽了,愛母拿着協議書迅速離開了,她倆心照不宣地達成一個共識,就是這事得瞞着愛默森。半個月後愛默森和邵小然的婚禮在一家大酒店裡舉行,也算是了了他倆一個心願了。邵小然是二婚,愛默森的父母有意把婚禮辦得簡單些,就只請了八桌客人,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已經足以滿足葉芳的虛榮心了。
有了父母的祝福後,邵小然和愛默森的新婚生活過得更加愜意。可邵小然心裡一直壓着一塊石頭,那便是儘快懷上孩子。每每邵小然和愛默森帶着孩子們到公公婆婆家吃飯時,婆婆總會故意把她叫到一邊,詢問懷孕的情況。邵小然每次都這麼回答:“媽,懷孕這種事真是急不來的,有時候也得看心情和機遇。”
婆婆總算這麼迴應:“你和愛默森還是抓緊些吧,到大醫院好好做個檢查,我給你的時間剩餘不多了,你要是再懷不上,就別怪我絕情了。”
邵小然壓力山大,她聽別人說過壓力越大就越不容易懷上,而懷不上婆婆絕不會心慈手軟,這不是走進一條惡性循環的死路了嗎?
邵小然決定去大醫院做檢查,可愛默森對此卻不以爲然,畢竟讓別人把他倆當成那方面有問題的小夫妻,真的挺難爲情的。邵小然勸愛默森道:“又沒人認識咱們,有什麼可丟臉的?你還
是乖乖配合我吧,我要是不能給你們家添丁,你爸媽能善待我嗎?”
愛默森覺得邵小然的話有道理,便心甘情願陪她去醫院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邵小然遲遲懷不上孩子的原因竟是雙側輸卵管堵塞了,必須積極治療才行。爲了有個寬鬆的治療環境,邵小然和愛默森決定先瞞着婆婆。可連着做了兩次疏通卵管的手術後,還是沒能懷上孕,連醫生都舉白旗了,說是像邵小然這種情況能再懷孕的機率是微乎其微了。
那時候離那一年的約定僅剩下兩個月時間了,邵小然焦慮得坐立難安。愛默森寬慰她道:“你別想太多了,咱倆都有三個兒子了,不能再生又有什麼關係?我知道你是顧及到我爸媽的感受,可這就是實際情況,咱們也盡力了,他們又能拿我們怎麼樣?”
邵小然知道再也瞞不住了,便將那份秘密協議的內容公開了。愛默森生氣地說:“小然,你怎麼能瞞着我籤這種協議呢?動不動就要離婚,你也太無視咱倆的婚姻了吧?”
邵小然反駁道:“可你媽咄咄相逼,我能怎麼辦?”
愛默森說:“這事太大了,離婚是兩個人的事,你應該先跟我商量一下的。”
邵小然說:“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趕緊想辦法解決吧,怎麼着也得給你媽一個交待啊。”
愛默森說:“沒辦法了,不管我媽說再難聽的話,你都要跟我一條心,就當沒簽過那種協議。”
邵小然說:“這怎麼可能啊?白紙黑字都寫進協議了,你媽既然能讓我籤協議,肯定有辦法治我的。”
愛默森激動地說:“這種時候不耍賴能怎麼辦?你真打算離婚啊?”
邵小然無奈地說:“有個孫子畢竟是你爸媽最大的心願,可我生不了真覺得挺對不起他們的。”
愛默森說:“沒有孩子的夫妻多了去了,有些甚至是自願不要孩子的,他們都不活了?何況我們有孩子,對我而言你的孩子跟我親生的沒什麼兩樣。”
邵小然不再辯駁了,讓她就這麼離婚了她真的辦不到,而且這段來之不易的婚姻如果破裂了,傷害的人可就太多了,自己一個人的尊嚴和所有人的幸福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
等邵小然做好心理準備後,愛默森把他的父母叫到郊區的別墅來吃飯,宣佈他和邵小然不想要孩子的決定。公公放下碗筷,一臉嚴肅地問:“這是爲什麼?明知道我對你們就這點要求,是故意要跟我唱反調嗎?”
婆婆厲聲問邵小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你的問題嗎?”
邵小然知道瞞不住了,便說道:“是我的問題,我身體出了點毛病,沒法再懷上孩子了。”
婆婆毫不客氣地說:“那就按照協議淨身出戶吧,你得爲自己的行爲負起責任來。”
愛默森激動地說:“媽,我今天叫你和爸來吃飯就是爲了說這事,不管你和小然
之前簽了什麼協議我都不會承認的,你就別再逼迫我和她離婚了。”
公公說:“愛默森,別以爲美國人就不注重血緣關係,你是打算讓我們家的香火斷送在你手上嗎?連個繼承人都沒有,我把生意做這麼大有什麼用啊?”
愛默森說:“爸,你要是覺得委屈可以不把生意留給我,我無所謂。”
公公氣呼呼地說:“你太讓我失望了。”然後他把筷子一扔,起身離開了。
婆婆瞪着邵小然說:“你看你把我們家折騰成什麼樣了?做人怎麼能言而無信呢?你當別人都是傻瓜嗎?”
邵小然埋頭說:“媽,協議的事我跟您道歉,因爲我反悔了。您放心,我以後會努力補償您的,只要您給我一次機會,您很快會發現除了不能生孩子,其它方面我都會是一個合格的兒媳婦。”
婆婆說:“不能生孩子這本身就不合格了,我家愛默森是什麼條件?就算離過八次婚,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也是隨便挑,爲什麼非得讓你給耽誤了呢?”
愛默森說:“媽,你這話太難聽了,是我纏着小然不放的。你要求小然籤那種協議本來就是荒唐的,離不離婚是我和她的事,你的意見能起什麼作用啊?”
婆婆說:“起不起作用是法官說了算,你說了不算。”
愛默森激動地說:“媽,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你怎麼還大肆宣揚呢?沒準會影響到公司股票的,到時候你跟爸怎麼交待?”
婆婆說:“那也沒辦法,我受了矇騙總不能不反抗吧?如果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我看你這騙子媳婦還怎麼在我們家擡頭做人。”
婆婆走後邵小然哭喪着臉說:“我就說吧?這事肯定會鬧得很大的。”
愛默森安慰邵小然道:“他們畢竟是我的父母,事情不會像你想的那麼糟糕,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想不到短短三天時間就出大事了,公公有了外遇,讓婆婆捉姦在牀,公公順勢提出離婚,婆婆氣得暈倒住院了。愛默森忙着和他父親談判,照顧婆婆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邵小然身上。
邵小然不計前嫌,非常用心地照顧婆婆的身體,把三個兒子託給葉芳照顧後就沒日沒夜地守在醫院。她的誠心感化了婆婆,婆婆沒想到在自己最潦倒的時候,用心待自己的就只有兒子和兒媳婦了。
婆婆對邵小然哭訴道:“其實早在兩年前我就察覺出你爸對我的冷淡了,只是那時候我願意相信他,而且認爲有愛默森在,哪個女人都動搖不了我在這個家的地位。我一直在努力,想挽回你爸的心,可他還是抵擋不了美色的誘惑,終於把我狠心拋棄了。”
邵小然小心翼翼地說:“媽,如果這場婚姻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我勸您還是灑脫地離婚吧,我媽的情況跟您一模一樣,她現在過得挺好的,過單身生活總比守着一個已經不愛自己的男人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