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然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傻眼問道:“媽,你這幾個意思呀?”
葉芳說:“甭問了,趕緊的,就用你現在打電話的這個手機拍,我等着。”
邵小然掛電話後一臉犯愁,愛默森也無能爲力。邵小然發狠道:“這相片我絕不能拍,一拍就全露餡了,馬上給我關機,她就算找到北州也不知道我在哪兒。”
愛默森說:“這樣不太好吧?你媽她會更擔心的。”
邵小然說:“她擔心不打緊,反正我現在很好,過段時間就回北州去,可如果讓她知道我遭人謀殺,她肯定得找高漢他媽拼命去,到時候事情會沒完沒了,誰都別想有安生日子可過了。”
當天晚上邵小然在吃飯時,文靜嫺突然來了。不用猜邵小然便知道是愛默森把她的住院地址告訴她的。文靜嫺一看見自己親姐頭上纏着紗布,渾身是傷,便咬牙切齒地罵道:“這老太婆下手也太狠了點吧?什麼人啊?高漢出意外那天她已經大打出手了,看來還沒打過癮呢,以爲我們都是吃素的呀?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邵小然說:“我還好好的呢,跟我提什麼棺材啊?”
文靜嫺說:“姐你別誤會,我提棺材也是給那老太婆準備的呀。你現在遭人欺負了,不能就這麼算了,打算公了還是私了?公了找警察哥哥,私了也許我還能幫上點忙。”
邵小然說:“你別瞎摻合了,這事我已經解決了。”
文靜嫺好奇地問:“你速度還挺快的嘛,怎麼解決的?”
邵小然回答:“私了唄,還能怎麼樣?高漢和他媽都還躺在醫院裡呢,他爸怕我把這事捅到公安局去,都找上門給我跪下了,我還能怎麼樣?總不能把他們一家趕盡殺絕吧?”
文靜嫺蛋疼地說:“我的親姐呀,你腦子是不是被車撞得傻掉了?你都快自身難保了,還顧得上別人啊?再說了是他們高家先欺負你的,出了什麼事也是自食其果,你同情他們做什麼?”
愛默森說:“靜嫺行了,這事我已經跟你姐討論過了,她就是這麼善良的一個人,事情過了就算了。”
文靜嫺說:“你倒是不生氣,可我咽不下這口氣,這可是我親姐啊,他們高家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啊?我只想讓我姐痛快,顧不上他們的死活。再說了就算我強忍嚥下了,我舅媽也做不到。”
邵小然驚恐地問:“我媽?她真給你打電話了?”
文靜嫺說:“當然打了,都快打爆了,她也是找不到你,急壞了。”
“你跟她說什麼了?”
“有什麼說什麼唄,說你在醫院了,不是生病就是受傷了。”
“你該不會連我在哪家醫院都招了吧?”
“都招了,招得徹徹底底的。我還想告訴她更多呢,可惜自己就知道這麼多。”
邵小然火冒三丈地說:“你別叫我姐了,你纔是我親姐姐,你是嫌事情鬧得還不夠大嗎?非得讓我永遠回不
了北州,在南州沒完沒了地耗下去?”
文靜嫺委屈地說:“姐,你就別怪我了,我當時心裡着急嘴又太快了,什麼話都是脫口而出的。再說了你媽她也是關心你,你要真出點什麼事她不得恨死我呀?借我膽我也不敢騙她呀。”
邵小然把氣撒在愛默森身上,罵道:“都怨你,沒事你把這瘋丫頭招醫院來幹什麼?這不是禍害人嗎?”
文靜嫺搶着說:“不怨愛默森,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我要是支一聲我都不姓文。”
邵小然說:“那你姓豬,豬頭妹。既然事情已經捅出去了,我得轉院。”
愛默森說:“我不同意,在這兒住得好好的,轉什麼院啊?你的病情一直是王主任在跟,轉院後又得交接一次,太麻煩了。再說了你媽要是成心找你,挨個醫院找肯定能找到的,南州城才幾個醫院啊?”
邵小然一臉憂慮地說:“可我怕她突然跑來南州,見到我這副鬼樣子會找高家人拼命,事情鬧大了可怎麼辦啊?”
愛默森說:“你現在需要的是靜養,而不是胡思亂想,船到橋頭自然直,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
文靜嫺調侃道:“行啊愛默森,你這老外的中文是大大的好啊,都出口成章了,看起來比本小姐還有文化呢。”
邵小然沒轍了,人要是倒黴,喝口涼水都會塞牙的,想擋也擋不住。爲了打發時間,三人玩起了撲克遊戲。撲克是文靜嫺帶來的,她包裡竟然隨身攜帶這種東西,真是讓邵小然大開眼界了。對此愛默森同樣疑惑。文靜嫺笑着解釋說:“你還沒去我家,也沒去過我媽那個小店,那是個小雜貨店,啥都有賣,不光是撲克牌,還有蟑螂藥,甚至是避孕藥我媽都在搗騰。我家小區有十幾號賭徒,愛玩撲克牌,一碰面就叫我捎副撲克牌來,一開始我都是往店裡跑,後來學聰明瞭,直接把撲克牌揣包裡,他們再有需要,現場交易。”
邵小然說:“你成天跟這些賭徒打交道,能學什麼好啊?”
文靜嫺不以爲然地說:“姐,做生意還能挑客呀?這不是砸自己的飯碗嗎?我不光向他們兜售撲克牌,還順帶向他們兜售幾瓶飲料,一舉兩得。有一天有人贏大錢了,在店裡跟我買飲料時給了我五百塊,一瓶飲料給五百塊,你們想想,這絕對是一本萬利的事情啊。那人還說看我笑得可愛,要認我當乾女兒呢。”
愛默森給逗樂了,邵小然卻將信將疑地問:“這也太邪乎了,你吹的吧?”
文靜嫺說:“你要不信下次去我家吃飯,我把我乾爹介紹給你認識,讓他再認一個乾女兒。”
邵小然問:“這我不稀罕,你該不會經常跟他吃飯吧?”
文靜嫺說:“那不敢,他一笑露出一口四環素牙,你看一眼渾身都得起雞皮疙瘩,哪還吃得下飯啊?”
玩得差不多後,邵小然對愛默森說:“今晚就讓靜嫺陪我,你去找家酒店好好睡覺
。他身上肯定還有點小傷的,休息不好怎麼扛得住啊?”
愛默森捨不得邵小然,他難得有個和邵小然獨處的機會,每天朝夕相對,照顧邵小然的飲食起居,正幸福得飄飄然呢,他可不想讓文靜嫺從中搞破壞。可文靜嫺實在是太擔心邵小然了,也許也是因爲關心他,所以他的良苦用心她竟一點都看不出來。愛默森沒辦法,只能鬱悶地離開醫院。
晚上八點,葉芳突然出現在了邵小然的病房裡,把邵小然嚇了一大跳,她以爲葉芳還在北州獨自生悶氣呢,原來她問文靜嫺地址的時候人已經在南州了。
葉芳撲過來查看邵小然的傷勢,然後驚呼連連:“誰弄的?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連你親媽都瞞着呀,你到底想幹什麼呀?”
邵小然撒謊道:“媽,我出車禍了,沒有誰欺負我。”
葉芳說:“不可能,你身上那麼多傷口怎麼可能是被車撞的?分明就是被人打的,是不是高家的人弄的?所以你氣不過纔要退婚?”
邵小然見瞞不了了,只能把事情的經過都說出來了。葉芳捶胸頓足道:“這高家的人也太不是東西了吧?高漢他媽之前打電話給我親自道歉,我見她非常有誠意,還以爲他們會善待你呢,原來都是給我演戲啊。”
邵小然說:“媽,這事我也有錯,要不是我突然要退婚,高漢也不會出意外,更不會有後面這些事情發生了。”
葉芳吼道:“還敢說自己錯了,你還要護他們到什麼時候啊?要不是高漢算計你在先你能退婚嗎?你就是太善良了,才讓他們肆意欺負你。”
文靜嫺附和道:“舅媽,我也覺得我姐心太軟了,其實警察都找到高家去了,可我姐非要把嘴閉嚴實了,死活不肯告他們高家。”
邵小然瞪着文靜嫺說:“你就閉嘴吧,還嫌不夠亂嗎?”
葉芳氣呼呼地說:“警察不管我管,又不是他們家的女兒受虐待,他們能比我緊張嗎?你告訴媽媽,高漢他媽住在哪家醫院。”
邵小然說:“我不知道。”
葉芳火冒三丈地說:“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騙我嗎?”
邵小然說:“我真不知道,我一出車禍就被送進醫院了,連醫院大門都沒出去過,我上哪兒打聽去啊?”
葉芳說:“那我一家接着一家找,我不信就不能把她給揪出來!”
邵小然緊張地問:“你找到她後打算怎麼辦啊?”
葉芳說:“她怎麼弄的你我就怎麼弄得她。”
葉芳說完跑出了病房。文靜嫺問:“姐,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去給我舅媽搭把手啊?”
邵小然不耐煩地說:“行了,給我閉嘴吧,這一切都是你捅出來的,回頭我再給你算賬。把你手機給我。”
拿到文靜嫺手機後,邵小然毫不猶豫地撥打了高漢的電話。她現在只能祈禱高漢已經醒了,並且知道他媽媽住在哪家醫院,不然真有可能出大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