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就有一個不得不思考的問題:他們怎麼睡?
老兩口不用問,自然不會疑問,當然他們小夫妻一起咯!平某人也不必多問,當然是和老婆睡了(小人得志況看着蕭凝),唯一需要頭痛的就是蕭凝,她可不想和同性戀睡一起。結婚和同房是兩回事。目前的情況她又不能說,怎麼辦?總不能去拆散人家老兩口和媽睡吧!去睡客房?更不行,肯定會被反對的。
蕭凝決定看電視,拖到幾時算幾時。
“女兒,也累了,早點兒去休息吧!”平媽媽話外音是早點兒給媽抱孫子吧,你看你老公都三十了。
“呵呵,一會兒就去,爸、媽,你們先休息吧!”無良少女乾笑着應和。
“老婆,今天回來也累了,早點休息啦,我幫你放好洗澡水啊!”平寒話落,人已經跑過臥室,水聲傳來。
平媽滿意的笑笑:“總算還知道點兒事兒,去吧,不用管我們老頭兒老婆子的。”
“那爸媽也早點兒睡吧!”
蕭凝的臉笑得那叫一個硬啊,她恨恨的握着拳頭向臥室走去,同性戀,你等着。
洗完白白的蕭凝雙手環胸看着躲在牀上閒情看雜誌的平寒,目光如炬,身如頑石一動不動。
子不動,我不動,子一動,我還是不動。
終於耐性熬幹了,平寒擡頭詢問:“老婆大人不冷?爲夫就算帥,老婆大人這樣看,爲夫也會害羞的不是,要是覺着想爲夫了,來,抱抱……”
惡寒,不要臉,三十歲的人了還這麼幼稚。
“今晚怎麼辦?”蕭凝不情願,還是得商量個辦法不是,這樣僵持得了一晚也顧不了第二晚啊!
“什麼怎麼辦,月黑風高的晚上,小兩口在一起還能怎麼辦?”
平寒很傻很天真的表情弄得蕭凝很怒很無語:“真想看看你的鬍子是什麼材質做的,那麼厚的臉皮都可以穿破。”
平寒放下雜誌起身來拉蕭凝,眼裡有此情此景男人應該有的情愫,隱藏在波光瀲灩的黑丸中的興奮告訴被拉的人,他想要的就是她所想的那樣。
“你確定?”
柳眉豎挑,蕭凝質問。
平寒嬉皮笑臉的點頭,色眯眯的凝望。
此時無聲勝有聲,平寒用力一拽,溫香軟玉入懷。得意洋洋來不及從嘴角漫延到全身,“肚子”受力,生疼生疼的讓他沒力氣再束縛懷中的人。蕭凝順勢在牀上站起來,飛起一腳踢在平寒肩上,重心不穩,前一刻還想着風花雪月、春宵一刻的人已經成爲牀下囚,女王叉腰立於牀上,頤指氣使的表情猙獰如夜叉。
還沒有喊冤的機會,牀上的被子一鼓腦砸在平寒身上,“給我安份點,你要是敢爬上牀就不是一腳這麼簡單了。”
平寒打開衣櫃,果然還有備用的被子,三兩下裝好放到牀上,蕭凝把自己扔到被子中,不理會地上人可憐巴巴的表情,徑自睡了。
“肚子”下面還在隱隱作疼,平寒委委屈的抱着枕頭,不甘願的躺下,時不時還把眼睛往牀上瞟,期待着也許奇蹟會發生。奇蹟千呼萬喚依沒出現,等待奇蹟的人頂不住早已睡熟了。
平寒父母都習慣了早起,早上七點他們已經洗漱完畢,開始晨練。
蕭凝認牀,總覺得不安生,外面有點動靜她也就醒了。向來睡眠質量不好,一旦醒來是怎麼也無法再入睡了。翻過身,牀下的人還在夢中,剛毅的五官,下巴的孤線,正是她描寫過很多次的男主造型。
也許是地板太硬,他睡得不踏實。沒有鋪好的墊被縮成一團,人也跟着縮成一團,腳還露在外面,正是冬天最冷的時候,這樣睡了一晚會不會感冒?蕭凝有點兒後悔把他無情的踢下牀,至少也該把被子墊好的。
蕭凝輕輕的起身,將還帶着體溫的被子蓋到平寒身上,把被角掖好壓在他身下,踮起腳尖拉開衛生間門洗漱,怕吵醒他,水開得很小,動作也很小。
向來早起的平寒早已醒來,一動不動的感知,直到確定蕭凝已經進衛生間,平寒眯起一條縫觀察,忍了許久,終於可以笑出來。扯過剛蓋上的被子,上面有她的味道,細細聞着,僵直了一晚的身體舒展開來,好像痠痛和不適也隨之消失。
一聲輕響,他趕緊閉上眼。感覺到蕭凝已經來到旁邊,好像是坐下了,平寒不安的翻身靠近,蕭凝挪開的動作還沒來得及完成,長臂已經攬住她的手臂往懷裡送。條件反射就要抽回,看到平寒不安的睡顏,心裡一軟,不忍起來,若這一抽回肯定會把他吵醒,對付了一夜,就讓他多睡會兒吧!
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他,不知道在作什麼夢,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像個孩子緊緊抱着蕭凝的手臂。臉上有一絲棉胎,伸出手幫他下,卻被身前一勁道一帶,跌到熟睡的人懷中。掙扎也不是,不掙扎也不是。直到被抱得更緊,蕭凝終於放棄了掙扎的念頭,任他抱着。
蕭凝習慣了睡懶覺,大清早這麼折騰,睡意襲來,她伏在平寒身上的漸漸不支,就這樣睡過去。
平媽敲門,叫醒了懶懶的二人。蕭凝突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睜開眼的瞬間,映入眼瞼的是平寒的放大版特寫臉,漆黑的眼眸中盈滿笑意。
她使勁一推,在兩人間隔出安全的距離,臉上是火辣辣的燒灼感,她當然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可是他會怎麼想?
平寒並沒有說什麼,應了平媽一聲兒,拿着衣服去衛生間換,留下煮沸的蝦米獨自羞赧。
該死,她怎麼睡着了,怎麼就跑到他被窩兒裡面了,丟人丟到姥姥家了,臉還在燒,手也在燒。
衛生間的人笑意濃濃的哼着小曲兒換着衣服,不用看他也知道外面的人會是什麼反應,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兒。
蕭凝通紅着臉來到客廳,“爸、媽,不好意思,睡過頭了。”
二老倒是沒覺得什麼,“年輕人嘛,多睡會兒應該的,還習慣吧?”
“恩!”
蕭凝的臉紅讓二老着實高興了一場,臉紅好啊,他們的孫子啊,要不臉紅何時才能抱上啊!
“臭小子還沒起來?以前不管有事沒事他總是七點不到就醒了,讓他多睡會兒都不肯,今天倒是難得。”
平媽高興的自語讓蕭凝突然想到有什麼問題,平媽說的沒錯,一起住了幾個月,他從來沒睡過頭過,早上連她都起牀了,他卻一動不動,後來……
仔細一想,什麼都明白了,好啊你個同性戀,騙我!蕭凝手指收攏,眯着眼望着臥室的門口。換上無邪的笑臉:“我去看看啊!”
門後隱藏的人見勢不妙,打着噴嚏捂着鼻子出來了,怒氣衝衝要去算帳的蕭凝一時不知道是要下手呢還是算了,總不能在二老面前毒打他們貌似感冒了的兒子吧!算了,我忍!
平寒裝得也太像了,整個上午他都在噴嚏和鼻涕中度過,平媽着急啊,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還給弄感冒了,他們屋裡的被子也不薄啊,怎麼就感冒了!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小兩口知道是爲什麼!一碗黑乎乎的中藥被擡上飯桌:“兒子,喝了先!”、
“媽,能不能換成西藥啊!”平寒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不是吧,這麼大碗,還這麼稠,平寒千不怕萬不怕,最怕打針和吃藥,如今……平媽也知道兒子憎惡喝藥,但也不能諱疾忌醫,只得好言相勸,臉上寫滿心疼。
怎麼說他感冒也有自己一部分責任,蕭凝有點過意不去,實在喝不下也不能免強:“不然,這藥就不喝了,一會兒我去菜市場買點春顛炒給他吃吧,挺有用的。”
聽得有法可用,平寒當即放下藥碗,星星眼看着救苦救難觀世音老婆,轉而央求平媽:“媽,那可以不喝了是不?”
平媽也不想看兒子受苦,既然有不用喝藥的方法,爲什麼不用呢!
考慮到平寒厭藥,蕭凝雖然炒了兩盤子,還是隻剩了半盤給他:“先吃完吧,馬上吃飯了。”
金黃的雞蛋和着幾片綠油油的春顛,香氣誘人。尖着舌頭嚐了一點,沒有怪味,還很香,再嘗一口,好吃!半盤藥很快就被消滅了,意猶未盡的望着蕭凝:“還有麼?”
春顛是春樹嫩芽,治感冒,就平寒這種身量,怎麼也要吃上四個雞蛋炒出來的份量纔好得了,蕭凝怕他不吃,剛纔只端出了一個雞蛋的份量,當然還有。最怕吃藥的人一口氣吃下兩盤子春顛炒蛋,沒有半分不願,看得平爸平媽一愣愣的。
果然是媳婦兒做好香啊!
藥吃完了,肚子也飽了,滿桌的菜也勾不起平寒的食慾,總覺得剛纔的“藥”比較香。
“生病了還敢不吃飯,你打算病到幾時。”蕭凝可不想天天伺候病號,不吃也得吃,“番茄和甜椒都含有豐富的維C,有利於感冒的康復,不願意吃肉也要多吃點兒這些。”
人家都說感冒不能吃辣椒,蕭凝竟然勸平寒吃,平父平母不免意外。
“爸媽,也許你們不信,但是感冒吃辣椒真的有用,辣椒富含維C,考慮阿寒不能吃太辣,所以我用甜椒代替。”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不然還以爲她謀殺親夫呢!
二老似信非信的點頭,直到下午平寒的感冒好了許多,他們才鬆了一口氣。看來蕭凝的偏方很有效嘛,或許在兒子那裡,只要是她給的方子都有效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