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恩賜者!!”
身經百戰的獸人頭領馬上看明白了形式,他怎麼都想不通,爲什麼剛纔還是廢物的人類小子,突然會變成恩賜者。
恩賜者不是天生的嗎?難道偏偏在這一刻覺醒了?
“給我殺!給我殺了他!!”獸人頭領狂吼着發佈命令。
悍不畏死的獸人們前赴後繼衝向索倫。
索倫面無表情,也沒有做出一點舉動,但那些衝向他的獸人在進入到一定範圍之後,就突然渾身溢血,暴斃而亡,而血液中就會有純粹的鐵元素被提取出來,隨後融入身後那條鐵龍,他竟然能夠操控血液中的鐵元素。
看到這一幕時,獸人頭領的眼睛都要瞪裂了,爲什麼剛剛覺醒的恩賜者會強到如此地步,這是不可能的啊。
儘管心裡不相信,但他還是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全部人給我投擲石斧!給我投擲!”
恩賜者只能操控一種元素,這是既定的常識,既然對方能操縱鐵元素,那麼就不能操控別的了,如果用石斧的話,可能還能成功。
斧頭被一個一個丟了出去,本以爲這些都會被索倫用鐵龍擋下,結果最後卻發現他根本沒有抵擋,但在斧頭即將觸碰到他的剎那,身體突然變得像鐵沙子一樣,那些斧子直接穿透他的身體,在那些元素化的身體內被直接絞碎變成小碎石,撲刷刷掉落地面。
如果菲利克在這裡,就會震驚於索倫那驚人的虛化速度。
舉手間,身後的鐵元素突然化作漫天鐵沙,索倫似乎已經掌握了這股力量究竟該如何運用,只見他瞳孔一縮,這些銀色的沙子就像海潮般鋪天蓋地朝獸人軍團捲去,地下的鐵元素也源源不斷的被索倫吸引出來,被塑形爲刀劍的樣式懸浮在他周圍。
鐵沙涌動在獸人間,彷彿食人的怪獸吞噬一切,以摧枯拉朽之姿殺戮一切,包裹身體,然後擠壓,摩擦反轉,絞碎爲渣。
這一刻在索倫面前,本來強大到無法反抗的獸人軍團變得毫無還手之力,像板上魚肉般被宰殺,而索倫如同戰神,手指所至之處,一切敵人化作殘渣,他的表情冷的像冰,眼神裡沒有一點猶豫,憤怒熊熊燃燒在瞳孔中,卻沒有影響他的殺戮手段,每一個動作都是爲了最純粹的殺敵,沒有一點多餘的步驟。
最後只剩下十幾個獸人了,而這些獸人都是索倫特意留下的。
他們被鐵元素鑄造的枷鎖牢牢扣住,囚禁半空之中,索倫擡頭看着這些獸人,緩緩開口:“你們……應該經受更殘酷的折磨。”
話音未落,鐵沙從口鼻鑽進這些獸人的身體,他們的身體劇烈掙扎着,彷彿經受着極大的痛苦。
然後是一刀一刀的分屍。
緊接着才把這些獸人碾成血泥。
殺死所有敵人,索倫轉身看向身後存活的衆人,看了看大概還有數十人。
“謝謝,謝謝你救了我們!”活下來的人充滿感激的跪倒在索倫的腳邊。
那些苟活的騎士此刻才面露慚愧,上前道歉:“對不起,不過要是沒有你的話,我們都要死在這裡。”
看着這羣人,索倫面無表情地發問:“爲什麼……爲什麼你們剛纔沒衝出去呢?”
“等,等一下!我們如果出去的話,現在也已經死了啊。”
“你們是騎士吧?”
“但我們什麼辦法都沒有,而且……其實我們不是什麼騎士,我們是傭兵而已。”
原來是傭兵,怪不得,索倫心想的同時轉而問那些普通人:“你們呢?爲什麼不衝出去?”
“我們……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一個人哭着回答。
“對,去了也是送死。”另一人也抽泣着附和。
“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們也會死,是你拯救了我們。”
“有這麼多人活下來,全都歸功於您,有您在,接下來的行程會很順利。”
……
聽着這些話語,索倫齒間發出一聲冷笑,他開始自言自語。
“對抗強大的惡,保護弱小的善。”
“會長,到現在我才明白了你的意思。”
不作爲就是善嗎?看着同伴被屠殺,明明可以用生命拯救更多的人,卻因爲貪生怕死而讓同伴陸續死去,這不是善,用別人的生命延長自己的生命,那是惡!
“原來……想要保護弱小的善,那麼弱小的惡,也不應存在於世上!”
雙手的掌心,毫無徵兆的凝聚出一柄鐵劍,揮手間將面前兩名騎士梟首。
他冷冷擡起頭,看着眼前朝自己投來不解目光的人們,揮出了鐵流。
一瞬間,血光充斥整個視野,面前的一切都被蕩平,不管是手無寸鐵的流民,還是自稱騎士的傭兵,都被徹底席捲,殺這些人對他來說沒有負擔,因爲這些人是弱小的惡,索倫眼中,非善即死!
忽視耳邊的尖叫和求饒,索倫實行着乾脆果決的屠殺,數十位流民像雜草般被收割,轉眼間化作血泥。
沒過多久,就什麼聲音都沒了,索倫看着滿地的屍體,解脫似的呼出一口濁氣。
“都結束了。”
剛說完這句話,他神色驟變,像是想起了什麼,瘋了似的跑到旁邊的地上,開始在那些少女身上檢查,每檢查一具身體,表情就崩潰一分。
“不應該這樣,我應該先救人的,如果先救人的話!可能這些女孩還能活下去。”
當在那具嬌嫩的身體上摸到脈搏時,索倫臉上露出了狂喜,他看了眼女孩,發現恰恰是那名婆婆的孫女。
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他溫柔地抱住少女,放在少女身上的手,細心控制着恩賜之力,竭力挽救這位瀕臨死亡的少女,他有把握,如果是現在的自己,能夠做到。
“沒關係的,我會救你的,很快……很快就能救你!我能止血,我知道怎麼止血!”
滿是粘液,處處骨折的身體,傷痕累累,她看着索倫,露出一個微笑,但這個微笑,在索倫看來卻充滿了抱怨。
“爲什麼?究竟爲什麼會這樣!”索倫自責,帶着哭腔。
神明啊!爲何不能早一點將這個力量賜給我呢?如果這樣的話,那些人……本來不該死。
當他全神貫注於治療時,一隻無力的手,溫柔地撫上了他的面龐,索倫一愣,看着對方,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的,我會保護你的,已經沒事了。”
“大哥哥,求……求求你。”
少女的聲音比蚊子還輕,以至於索倫不得不俯身將耳朵貼在對方脣邊。
“大哥哥……殺了我。”
“求求你……殺了……我。”
擡起頭,吃驚地看着懷中滿臉淚水的少女,對方用幾近哀求的眼神凝視着他,充滿痛苦而沒有一絲生欲。
索倫的眼神黯淡了,他極力想保持自己的笑容,但卻比哭還難看,擡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他將手輕輕放在少女的額頭:“嗯……一點都不會痛的。”
這場飄灑的大雪,終於還是停了,天空中瀰漫的冷氣中太陽更加亮了,眼神空洞的索倫將懷中的少女放在地上,站起來擡頭仰望蒼穹,臉上仍舊保持那難看的微笑。
遠處,熟悉的聲音傳來,似乎是莫爾特他們回來了。
金色的日光照射在索倫稚嫩的臉龐上,他立在冰天雪地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連氣管都被冰凍。
陽光帶着清醒的空氣飛來,照射地上紅色的積雪,輝光在冰晶間映照血色,冬天的大地如此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