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得到晴柏川指示的周信仁和白以等人護送着韓數回到致遠號,其中包括十餘人的天界高手。
現在已經把這兒的地頭蛇得罪了個乾乾淨淨,也不能不提放着某些激進份子的狗急跳牆,好在邊緣也不盡是頭腦簡單的莽夫之輩,一路上雖有些人投以對強盜似鄙夷的目光,也平安無事到達致遠。
因爲明天就要離開,今天會有很多人到來,韓數這樣預想中,這裡的人並不知道韓數的底細,黎明這傢伙已經不可能再來幹拆韓數的臺這樣的打臉之事,天界一幫人因爲要依附在韓數的權力下,除了在爭權奪利這樣的事上比較用心,也不可能揭穿韓數的面目。
只有舊派的幾個艦長可能對韓數的空降心懷忿忿,會去幹造謠中傷之事,但是這裡雖是舊派的根據地,但是對於初來乍到的中央流亡政員來說,這些人的到來其實是對本地勢力的一種壓迫,一邊倒的反對韓數的事應該是幹不出來的。
如果聰明的話,和韓數站在一起,纔是阮自用和葛以新這樣的內圈流亡人士的最佳選擇。
韓數一番思索洗了澡後出來,沐蟬就來通報阮自用和葛以新的拜會,已經等了很長時間。
韓數換了衣服,就在外間接見了這兩個一直以來對自己心懷不滿的艦長大人。
阮自用和葛以新分別是流亡政府倖存之下的新午號鷹隼級護衛艦和大力神號運輸艦的艦長,自從離開伊甸園被神教艦隊偷襲後,流亡艦隊的派別勢力重新洗牌,潛藏許久的天界派擁有着致遠號之下電光級護衛艦一艘和兩艘鷹隼級護衛艦兩艘,運輸艦一艘,還有強大的遺志軍等力量。
李崇野自從舊派勢微之後,就已經脫下了中和派的僞裝,積極擴展天界勢力去了,名不見經傳的晴柏川坐上了總督政務助理的位置,被騙許久的舊派看到這種情況除了憤怒也無計可施。
原本寄希望於黎明,可是黎明這傢伙除了重要場合,阮自用根本就抓不住他,就算堵到了黎明,這傢伙也是一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這樣的裝傻表情。
而今到達邊緣,韓數已經發力,黎明表明不想趟這塘渾水,逮到了就是“一切聽韓數的”這樣的沒心沒肺的言論。
邊緣的傢伙對兩個內圈來的舊派同志也是一副敷衍的態度,雖然對黎明態度很熱情,但是也不過是想要扛着黎子醒的大旗爲自己謀取利益罷了。
所以看着越來越艱難的處境,兩人今天看到韓數在短短的時間內獲得了邊緣地頭蛇的支持,就來拜山頭了。
阮自用和葛以新坐在茶几的對面,沐蟬給兩位端上茶,安靜站在韓數身後,可是兩人明顯對沐蟬不信任,盡是說些邊緣不是理想中的模樣,人心不古之類的廢話,欲言又止偷瞄着韓數。
韓數看着時間就是這樣白白浪費,心中不滿但是也無可奈何,雖然現在得到了邊緣艦隊的支持,可是韓數自從被天界擺了一道之後,也明白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這樣的淺顯道理。
示意沐蟬到了房外,阮自用才正容說道:“總督閣下,不知您對現在的邊緣形勢有什麼看法?”
看法?毛線的看法。
“沒有看法,邊緣衆人對於THG的忠誠是不容置疑的,”韓數端着杯子,淡淡說道,“勞苦功高的辛苦戍邊,卻得到這樣的待遇有些牢騷是可以理解的,說到底,對於空降總督這樣的事有不滿也是自然的。”
阮自用看韓數裝傻,只能繼續說道:“自從成立中央流亡政府以來,天界勢力的滲透一直在繼續的加強,雖說THG和天界一直以來關係都比較密切,但是做到控制中央政權這樣的地步,是從來沒有過的。”
“生在大世界的我還是總督,就不會讓天界如意。”韓數攪動着杯中的飲料。
葛以新這時呼出一口氣,說道:“這樣是最好了!天界本非我族類,在大世界持續萬年的滲透,妄圖掌控大世界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壓制天界的勢力膨脹是歷代THG政府的不言之謎,總督能夠明白自是最好不過。”
頓了頓,葛以新又說道:“只是現在天界份子一直在造謠中傷總督和晴柏川的關係,這使職下這些老人非常不安。”
“我明白。”韓數點頭,說,“我現在和晴柏川助理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我要是有這樣不得已的打算,那也是被逼無奈的選擇,這點希望大家也能夠明白。”
“如果大人能夠延續THG的正統之位,職下不會讓總督被逼入只有做出無奈選擇的地步。”阮自用放低自己的姿態刺探了一下。
韓數點頭,帶着企盼的語氣說:“到達崑崙之後我就會和戈蘭淺等人商議組建THG最高委員會的事,作爲遠道而來的我們來說,這個時候的團結是無比的珍貴,我希望大家能夠羣策羣力,把這件關乎大家未來大計的事辦好。”
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中,韓數放出許諾道:“兩位都是THG的忠勇之士,我也很期待兩位在未來的最高委員會有精彩的表現!”
就是能夠進入最高決策圈的暗示了,對於兩個已經四十餘歲,還是隻有上校銜的人來說,這已經是很大的恩德了。
喜形於色的兩人站起身道:“多謝總督的栽培,我們一定堅定站在總督的身邊,爲THG的復興鞠躬盡瘁!”
人在哪裡都不能孤立,雖然現在是由韓數和戈蘭淺的聯合來期望促成邊緣的團結,但是作爲空降部隊的韓數,也是需要衆人的支持的。
在失去黎明的期許後,得到韓數的任用也是不錯的選擇。
韓數回以讚賞,在對方激動的神色中送走了兩人,又迎來了幾個邊緣中層官員的拜會,一幫四十餘歲的人,卻是一半還掛着少校銜,在軍力強大的邊緣,被壓制的也太慘了。
對於這些人,韓數承諾在最高委員會成立之後,將會進行政府職能和軍制的改制,讓大家都能得到相應的榮譽與地位,並暗示了自己處於弱勢地位,大家的支持絕不是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的重情厚意。
送走了一批一批人,最後到來的居然是舒仲傑。
“老大你真是變了許多啊。”如此打着招呼的舒仲傑坐到韓數的對面,欣慰說道。
韓數攔下了沏茶的沐蟬,親自爲舒仲傑倒上茶,舒仲傑也不拘謹,微笑看着對自己施以很高尊敬的韓數。
韓數將茶杯放好,喝着咖啡,說道:“茶對於我已經沒有作用了,有時候忙,即使是胡思亂想也不想讓自己睡着,睡着了就害怕,也不知道害怕什麼,就想讓自己有些事情做,做了很多事,沒有想要什麼讚賞,就想有人給自己鼓勵,最後,就只剩自己的惆悵。”
“是焦慮吧,”舒仲傑說道,“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整晚整晚睡不着,想着是離開了大家來到這麼個被遺忘的地方,只有一個人了,不知道怎麼辦?就喜歡胡思亂想,想着過去,想着大家。”
似乎陷在回憶中的舒仲傑嘆氣道:“渾渾噩噩過了兩年,也沒有做出什麼像樣的事。在看到你們,都已經是自己不可及的位置。”
“你過來吧。”韓數提議,“我已經有了打算,讓黎明等人組建新的艦隊,在這邊會比較舒服。”
舒仲傑搖頭,說:“我想了很多,老大你們的到來可能不只是主要因爲THG崩潰的原因,是有着很大的責任的,這是我的猜想。”
“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韓數看着舒仲傑,是哪裡聽到風聲了嗎?有多少人知道?
舒仲傑的眼神突然像是墜入了恐怖的深淵,蒼白着臉道:“半年前,我在第二哨所服役!當時,第一哨所,”舒仲傑捂着自己的嘴,似乎想到了不願回想的記憶,許久才說道,“第一哨所被襲擊了!我們是第一批到達的援軍,我們,也遭到了襲擊!”
韓數皺眉,可是戈蘭雲說過第二哨所前去支援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了敵人的蹤影!現在舒仲傑卻說第二哨所的援軍遭遇了敵人的襲擊,到底是誰在騙自己,爲什麼騙自己?
有心使用讀心術,可是這個半吊子的能力有時候能把人氣死!
“見到敵人了?”韓數問道,“是神族嗎?他們是什麼樣的生物?”
舒仲傑回憶着那段恐怖的回憶說道:“不知道,只是遠程的打擊,他們很快就離開了,都沒有看到他們的戰艦,但是我們在地面發現了沒有來得及撤離的敵軍,躲藏在哨站基地中。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生物,搜索的陸軍想要活捉他們。
可是敵人非常強悍,兩個營下去也只支撐了五分鐘,最後指揮下令轟炸,對付掩體中的敵人,燃燒彈持續打擊,燒了一個小時纔沒有了動靜,我下去之後也沒有見到敵人的屍體,那是艦隊的秘密小組去探索的,但是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的,我們有看到巨大的金屬箱被搬上了戰艦。
但恐怖的是,連駐守的我軍的屍體也沒有被留下,但是又不像是被帶走,武器裝備都散落在地上,維持着主人生前的動作,那個樣子!更像是被細小的食肉昆蟲吃掉了一樣!”
被吃掉了!一萬多人,還有艦隊!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生命體?這件事晴柏川應該知道一些。韓數想着一會兒應該去找那幫人,把一切都弄清楚!
“後來我們被下了封口令,被送到了與叛軍作戰的前沿,很多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在戰鬥中戰死了,只有少數幾個幸運兒活了下來,我就是那幾個幸運兒中的一個。”舒仲傑苦笑道,“我裝瘋賣傻,好不容易纔被特調來這守門,還沒過幾天舒心日子,就遇到你們了。”
韓數思索着,什麼樣的生物類型啊!這幫傢伙到底對自己隱瞞了什麼?
舒仲傑苦笑道:“這些事,可能你也知道一些,但是我看到你和戈蘭家的人走的那麼近,還是想要提醒你一下,那個戈蘭雲沒有那麼簡單的!這個女人雖然是戈蘭淺的女兒,可是她的軍功可不是她爹的照顧,而是實實在在的殺下來的,你看過她的旗艦嗎?”
韓數搖頭。
舒仲傑比劃道:“長空級巡洋艦,梭狀艦身,長兩百八十米,寬一百米,高九十米,是神罰前人類的標準戰艦,強大的機動能力和火力。這種戰艦在神罰後人類已經不能建造了,只有叛軍才大量擁有,我軍只有俘虜來的三艘,都是各大艦隊指揮的旗艦。
可是她就是看上了,帶着自己的鷂鷹級出去逛了一個星期就帶回了一艘強大的戰艦,俘虜一個人都沒有留下,聽說是被她全部扔到太空裡去了,對待自己的敵人無比的兇狠!城府極深,在戈蘭淺到第一哨站戍守這四個月中,戈蘭雲掛着這的駐守艦隊指揮的名,但一直在崑崙主持着邊緣的政務,這次的速度雖然說有些變態,但極有可能是聽說了你們到達的消息,才趕過來的!不用懷疑,長空級有這樣的速度。”
韓數想着舒仲傑對自己說的話,他不可能騙自己,那麼作爲邊緣實權派的戈蘭云爲什麼這麼着急上火的跑來和自己這個菜頭結盟,把權力拱手分享給自己呢?他們到底是有什麼圖謀?
掛着這的指揮名義,是想第一時間知道韓數等人的到來吧!
“今天我來這裡是以看望老朋友的名頭來的,但是我要是加入了老大的陣營,一定沒有好果子吃的。所以,心意我明白了,就是想要你小心戈蘭雲,她的眼睛!你一定要注意!聽說她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和她被遮掩的眼睛有很大的關係!”舒仲傑站起身,在韓數困惑的表情中走了出去。
沐蟬將舒仲傑送出房間,回來的時候,聽到韓數的自言自語:“那麼兵器?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