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戴俊清和高行垂頭喪氣的走出去,韓數看着戈蘭雲也有些佩服。
“你還真傻啊。”戈蘭雲拍着韓數的頭,站在韓數身後很親暱的貼着他。
戴俊清最後只得到了二百五十噸的食物份額,雖然本來戴俊清也沒有想着能要到多少,但是這樣的結果是在不好。
特別是對着戈蘭雲他本能的就有恐懼。
“那你說的都是真的。”韓數問道。
剛剛的交談中,戈蘭雲談起了她第一次喝到茶水的經歷,那是神罰十四年的時候,戈蘭雲居然從繳獲的戰艦上搜到了一包當年產的茶葉。
當時的她拿着回來像父親炫耀,但是戈蘭淺卻只是嘆氣。
後來才注意到,這個崑崙從來沒有進行過茶葉的生產,那個東西也不是內圈送來的,因爲上面很清楚的寫着“邊緣第一區產”的標註。
第一區是以前金安耀建設邊緣的時候劃分的施工區,現在的邊緣軍根據地就是。
食物供給不足的邊緣軍居然有空生產這種奢侈品,可想而知食物供給非常困難的傳言有着很大的水分。
“邊緣軍的圖謀有很多種,管理上和我們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嚴格控制食物應該是其中最不可缺少的手段。”
戈蘭雲說道:“如果我是他們,爲了不讓底下的人民有反抗的力氣和條件,我都不會讓這些人吃飽。”
韓數黑線,要不要這樣理所當然的語氣?好掙扎。
“我還真是崑崙人民的救星啊。”韓數心裡想要重塑自己救世主的形象,真是好偉光正。爲自己的卑鄙無恥想着好的方面。
“是呀,是呀!”戈蘭雲這樣好像很開心的喊着,就像黏上了韓數一樣貼着韓數。
你是很可愛,也改變了許多,但是不要這樣誘惑我啊?我還是病人呢?韓數無力的只能在心裡抗議着。
“晴柏大人求見。”沐蟬送走了戴俊清雙人組後,回來報告。
戈蘭雲嘟囔着:“早餐還沒吃呢?怎麼這些人這麼不識趣!”說着這樣的話靠着韓數坐下來。
韓數倒是很想見到晴柏川,但是現在的表面是韓數背叛了她和黎明,這樣的景況,好像應該很不好意思的面對纔是。
“書房在哪?”韓數問。
戈蘭雲掐着韓數恨恨道:“你就想着全收了吧!大色狼!”好像恨死韓數的刁蠻狀,但是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在樓上!”
韓數點頭,起身前往樓上,說:“你也不要這麼敏感好不好,你以爲我能幹什麼?現在我就想一想都要爆腦血管的節奏。我是有話想跟她說,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解釋了!戈蘭雲開心的笑起來道:“嗯嗯,韓數,我就知道你喜歡我,爲了不讓夫妻間產生可怕的間隙做了解釋,我感覺好幸福。”
“啊!不要突然這麼花癡好不好,你還是繼續做你的腹黑女吧!”韓數盡全力的開始吐槽。
戈蘭雲拉着韓數的手臂:“作爲獎賞,我扶着你上樓!”不由韓數的抗拒,韓數已經被扶着拉着上樓了。這不是病句,因爲戈蘭雲是走在前面的。
拖着腳步不及的韓數進入書房,是一個很寬敞的房間,到處是文件通訊的感應節點。
將韓數按在座椅上,然後戈蘭雲很嚴肅地說道:“作爲妻子,我可是有責任和義務確定丈夫的忠誠的。你可要注意啊!不然,我就把你送到沒有漂亮女孩子的躍遷門空間站去!”
這是什麼樣自以爲是的威脅啊?
韓數已經無語了。
戈蘭雲出去幾秒後,晴柏川就進來了,依然是病態蒼白的臉,但是說實話韓數也不怎麼樣,那可是很可怕的樣子。
自然不是說晴柏川很難看,只是她那樣無精打采的樣子很讓人擔憂。
“你身體沒有事了吧?”也就只能這麼說了,不然怎麼樣呢?
晴柏川倒是很公式化的工作語氣回答:“勞您費心了,聽到您還能關心我,我陰鬱的心情好了很多。”
不經意流露出了感情,是的,怎麼能忘記呢?韓數,和晴柏川之間的那種聯繫。像是本來就是一個人一樣的那種親切和理解。
“能不能不要用敬語,我聽着很難過,可能你不知道,我有着很多的苦衷。”韓數這樣無力的辯解着。
但是晴柏川卻是沒有韓數這樣的隱晦,面對着韓數坦然道:“我已經知道了,我母親爲了保護我,在我未出生的時候就帶離大世界的事。”
韓數愣住了,看着這樣直白的晴柏川,韓數已經沒有繼續交談的話語了。
“我可能已經明白了你的苦心,我們本來是一種人這樣的真相,如果不是我母親的私心,現在的事本來應該是我的經歷。可是韓數,天界數百年來對大世界的支持也是有着條件的。”戈蘭雲說着本來就是如此的真相,看着韓數一點都不想隱瞞的樣子。
韓數在這樣的氣氛下又想去抓自己的臉,但是被晴柏川急聲制止了。
“你還是關心我的,你我都已經明白了真相,我也不想隱瞞。雖然我和戈蘭雲有着很多的觀念的不同,但是如果我沒有她的承認……”
“你會被殺死!”晴柏川毫不遲疑的打斷,“這是昨晚我們的計劃,本來我也不知道這樣的事,雖然聽着很虛僞,但這就是現實。你不聽話的話,就是戈蘭雲也無法保護你,這就是我今天來跟你說的事。”
就是這樣,韓數也明白,這就是規則,天界看似無私的幫助背後,是無情的交易。
崑崙,崑崙,就是天界的另一個名稱,從那時起,韓數就已經明白了。
“那你們的計劃有了什麼改變嗎?”既然這樣明目張膽地來說明,應該是有着迴旋的餘地。
晴柏川靠近韓數,看着他,但是那種眼神。
“你有機會,只要打倒了戈蘭雲,那麼我就能保護你!死掉一萬人的代價,只要你打開時空裂縫,我們能傳進幾萬人的軍隊,整個邊緣,就是天界的領地。這就是李崇野的條件,我們有辦法消滅太歲,只要你答應我們的條件。”
惡狠狠地,無情的冷漠話語,但是眼睛中的那種柔水一樣的深情。
韓數看着晴柏川那種心態和語氣完全不符的樣子覺得很好笑:“爲什麼要裝的那麼可怕的樣子?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你和我一樣,有着魔王無數世代的洗滌,我們留下的東西,絕不是這樣。我能活着回來,但是沒有喪心病狂的去強暴你,你就應該明白了,我對你的感情那麼清晰。”
裝吧,我也和你一起裝下去,哪有搞政變的來和統治者商量你怎麼樣怎麼樣我就不搞了這樣的事。
當初崑崙一二次政變都是在對方毫無準備的出其不意才成功,現在韓數防天界跟防賊一樣。
早上的時候戈蘭雲的幾份文件都是調軍隊來監控李崇野的三個師的。
那個沒有發出去的文件更是成立特別憲兵隊的計劃書,全重金裝備,就是回龍君也受不了幾百人的重金掃射。
晴柏川看着韓數,那種假裝的堅強與冷酷瞬間崩潰一樣的表情,大聲喊道:“爲什麼?你明明可以選擇我!卻選擇了她!你和她認識幾天,我可是一直等着你!你就這樣對待我嗎?”
看着一瞬間就奔潰了一樣的晴柏川,韓數看着她,那種感情怎麼能說出口?你以前都不敢說,現在怎麼就敢了?
“我那個時候,戰鬥的時候想過這件事。我死了就好了嗎?然後你成爲我那樣的人,也是被當做工具,當做武器活下去。那個時候我已經不在了,那麼你會再找一個人來陪你。雖然不是我,但你還活着。”
晴柏川一步一步走向韓數,韓數的臉像是沒有感情的機械一樣說着這些話。
“但是我不甘心,我就想,什麼陰謀也好?拯救也好,我就想或者回來,問問你,”韓數努力地靠着椅背,像是要把自己壓壞一樣,“你真的是騙我的嗎?當初你來到我身邊,就是起着監視的作用。我想逃跑回內圈的時候,你要殺死我。因爲我始終要在天界的掌握裡。”
那個時候,晴柏川回憶,在行星帶,雲龍號上,自己和韓數的那場戰鬥,那個時候,自己也想要跟你一起死。
“你說你將成爲我的姬武侍,我原本也不相信什麼諾言之類,因爲我許下的諾言最後都沒有結果。但是我相信你了,然後我跟你走了。然後清子來了,我原本想留下,她讓我跟你走了。”
往事,也只在一個月前,怎麼可能忘記?
韓數說着這些往事,然後總結道:“問題,你真的是騙我的嗎?我不相信天界人,但我相信你。”
欺騙,怎麼可能?晴柏川確實有着騙人的打算,但是對於韓數,晴柏川怎麼可能欺騙?
搖頭……
“不是,我知道母親她們有着一個很偉大的計劃。必須藉助魔王的傳承人,但我那個時候真的沒有騙你,甚至我想着計劃之後,當你不是魔王了,我們就走,到天界去,做一對平凡的人。”
爲什麼一定要在直達道,即黃泉川自爆,還要駕駛屍士自爆,是因爲念力增幅和封鎖的需要吧!當念力到達一個頂點,元素共振爆炸攪亂了元素的排列秩序,然後,聯接異界的通道就要完成,規則混亂的時候,異時空的天界能量因爲魔王靈魂得到共振效應,就能大概率的將時空黑洞連接到天界。
黑洞成型,覆蓋了黃泉川,那麼就連神族也無法逾越的封鎖中,一切改變都是自己選擇的命運。
如果在天界有什麼接應裝置的話,幾乎是百分比的成功率。
捨不得自己的孩子,寧願等待。
說要拯救全世界,但是卻捨不得犧牲,也許像韓汐那樣犧牲自己還可以接受,但是犧牲了自己的孩子,一個一輩子要保護的人。總是不捨。
“你會讓我去死嗎?”韓數問。
晴柏川驚愕地看着韓數:“什麼?什麼讓你去死?”
“爲了你的理想,爲了讓你的同胞們完成創世的理想。可能拯救世界呢,那麼,你會說‘韓數,你趕緊去死吧。’這樣的話嗎?”
“你。”晴柏川看着眼中溢滿了溫柔笑意地的數。
“我會去死。”韓數回答,沒有猶豫地回答,輕鬆,不知道緊張氣氛淡淡的話,“現在也一樣,我一直猶豫,怕死,我現在很害怕,偏安一隅的崑崙能不能擋住天界的力量呢?不用計算也知道不可能。但是請你告訴我,你會說出這樣的要求嗎?”
晴柏川張合着蒼白的嘴脣,猶豫不定中想要下定決心,但是韓數馬上補充道:“慢着。”然後,“我最後的要求,我怕沒有機會了,請放過戈蘭雲一家還有沐蟬,我這輩子欠你的還不清,但是我想把她們的還回去。”
這麼突然的要求,居然是這樣。
晴柏川像是聽見了很可笑的事一樣輕笑出聲:“笨蛋!爲什麼你不說‘請放過我,我願意一輩子和你在一起,永遠不離開,我再也不敢了。’或者‘你是我的姬武侍,難道要逼着主公去死嗎?’這樣的話。”
嫣然一笑,即使病態的臉容依然那麼可人心扉。
韓數望着突然之間往復地晴柏川,搖頭說:“我已經很自私了,怎麼說天界也有着爲黎民蒼生這樣的理由。我爲了自己的小命已經做出了很多的錯事。想着最後也讓你刮目相看一回。”
總是這麼不正經,可能他猜到了吧。
“你真的要和戈蘭雲一輩子嗎?和她一條道走到黑?”還是忍不住說出來了。
裝不下去,還是侵蝕的時候有種女強人的感覺,怎麼越清醒越無奈了呢?
“你開始的那些話誰教你的,你要是有那麼大膽我早就被你搶走了。現在李崇野倒是越來越小家子氣了。”
晴柏川扭捏着,病態的紅暈更見深色,一生氣轉頭說道:“我嫂子教的。”
孟婧容啊,那可是敢把自己送上門求婚的強悍女性,而且把妻管嚴作爲畢生事業努力的,呃,神人。
韓數嘆氣:“說吧,李崇野到底什麼條件?你哪點像個頭目,跟個跑腿一樣天天給他傳遞消息。”
晴柏川也不裝了,快步跑到韓數身前,看着韓數泫然欲泣的表情:“我不知道!昨晚他提出要把你推翻然後擁立我,被我拒絕了。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人,從我發誓的那天開始。然後他很生氣地帶人走了。我想他不會再來和我商議這些事了。”
真可憐。
“要是我是李崇野,早把你踢走了,哪有人那麼容易就把自己賣了的。真是糊塗死了。當時你效忠的誓言少了一句,”韓數牽起晴柏川的手,“‘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就背叛你。’現在也不會變成孤家寡人。”
晴柏川想要摸摸韓數的臉,但是真的不敢的樣子,猶豫中,被韓數一把抓住拉向他的身體,晴柏川趔趄之下倒向他,然後兩個人坐在一起,韓數抱着晴柏川,感受着雙方的體溫。
“真是捨不得。我知道天界不可能放過我的,你母親可是天界第一高手,有的是辦法逼我去自爆,但是我真的捨不得你,你們。”
晴柏川靠着韓數的胸上,顫動着睫毛問:“‘你們’指的是誰?”
爭風吃醋的性子真是女人的天性。
“對不起的人啊。”
然後晴柏川紅着滴出水的嫣紅嗔怒道:“昨晚新婚之夜,你們難道沒有嗎?”
說來奇怪,一早上的,韓數的反應特別大,現在坐在韓數腿上的晴柏川感受更是明顯。
“我可是病人,想想都有腦充血的徵兆,這個新婚夜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完成。”
晴柏川點頭,很擔心地表情說:“我哥在你昏迷的時候給你看過,說你的症狀起碼要昏迷十天,醒了什麼都不能做,靜養半年可能就會恢復大半。但是你怎麼就醒了呢?”
韓數也覺得很蹊蹺,爲什麼自己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要到達崑崙的前幾個小時就行了呢?一醒就是噩耗連傳,然後不結婚就得不到保護的危局,特別是戈蘭雲的變化太明顯了。
“說起你哥。昨天他可是威脅我要是不娶你就弄死我呢。”韓數撇着嘴說。
晴柏川怒意徒生,說:“你自己要跟戈蘭雲走的!本來你在致遠號上好好的,那個戈蘭雲也不知道和你說了什麼,你就要跟她走!你跟我們一起,有我哥在誰敢動你!但是你就是昏迷了也念着戈蘭雲的名字,我哥一氣之下就把你扔給戈蘭雲了。”
耶?爲什麼記憶中完全沒有?
戈蘭雲說的可是自己一直念着晴柏川的名字,怎麼回事?難道是循環到那了。
“爲什麼不來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