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晴柏川的助攻下,韓數很不好意思的提出了削減憲兵團編制和職權的要求,雖然說也可能在周信仁心裡造成很不好的陰影,不過韓數看晴柏川多變的臉色實在是無能爲力。
說起來還是做皇帝的時候自由一些,那時候除了孤獨與愧疚之外,大概也就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了。但是,那種感受可能就是自己的中級目標呢。
總而言之,周信仁很是爽快的答應了韓數的提議,將手裡的權力大部分分擔給了晴柏川,由此,晴柏川成爲節度成立以來最有權勢的人物。
特殊憲兵團不再有除了管理念力者外的其他職務。這些職權被全部的轉移給晴柏川的警察部隊。
而晴柏川的警察部隊也將在被轉移過來的人員的基礎上重建軍紀處,其實就是接手以前憲兵團對於節度官員的監察權。
警察部隊和憲兵團的職務區分之後,將成爲兩個不再重複執法的部門,在一定的目的上解決了兩個部門成立以來的矛盾。這也是韓數一直比較頭疼的問題,以前戈蘭雲在的時候,憲兵團和警察之間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對峙。雙方跑來告狀的煩不勝煩。
而韓數因爲戈蘭雲和周信仁的關係一直也沒有做出有效的權力分化舉措。現在嘛?戈蘭雲已經不能在恐嚇韓數了,韓數雖依然有着晴柏川的桎梏,不過一部分的行動是自由了。
不過韓數心想,以自己失憶時因爲對她過於冷淡,弄得她心神不安,對自己也幾乎是百依百順,那個時候的戈蘭雲已經不是自己了吧,只是想要好好留在愛人身邊的單純女子。
如此,心裡的感觸也是無以言表。
送走了一臉無謂笑容的周信仁,韓數看向和自己並排站在一起的晴柏川,這個女子難道真的有着奇怪的特性嗎?
雖然並不明顯,但是那個時候的自己,一片空白的記憶,不能形容爲一張白紙,也是純粹的黑色吧,沒有一點點的摻雜。爲什麼會對她那麼的有好感?
韓數看着她黑亮的眼眸,心裡在想着兩個人的過去,相識那天,自己正是成爲從魔王候選人成爲真正魔王的日子。
如果,沒有你們,我,是不是已經成爲了那個皇帝?
或許隻手可以覆滅一個世界,但是,如果沒有一個深愛的人在背後的期待,根本不可想象那種事情。
就像是現在,回來後會對解除自己部下的職權而感覺爲難。
要問這是什麼原因的話,大概是因爲已經好久沒有遇見這麼親切的人們了。
愛人,親人,朋友。
妻子戀人女兒,一直在夢裡也想要守護的人。
要怎麼做才能維持那個世界瀕死的她?藤原清子,小雅,陳雨,戈蘭雲你們的她。
毀滅這個世界是不是唯一的選項?
“行了!釋權工作已經攻略,現在大家各回各家,好好計劃你的憲兵建設去吧。”韓數伸着懶腰說道。
看着遠方上車準備離去的周信仁,晴柏川心裡不由自主的在想着這個奇怪的男人奇怪的行爲,好像一切都很順利,但也實在太順利了一點。
難道,自己的懷疑是錯誤的嗎?
“那個工作也不忙吧!”晴柏川躲着韓數的目光,然後擡頭說道,“我已經通知卓織音將工作終端轉移到這裡了,我今天就不走了好不好。”
晴柏川是用一種很可憐的好像是受傷的小動物一樣乞求的眼神望着有些愕然的韓數。
韓數指了指樓梯的方向,說道:“你要住哪裡都是可以的,可是,我說能不能給我點時間,也給別人點時間,這幾天都是我岳母在照顧我和戈蘭。你,川,戈蘭已經很可憐了,岳母也很可憐。”
說着,韓數望着門前的花園,嘆道:“如果可以,我相信她一定希望小嘉能夠回來,可是,現在她也只能把希望投寄在那個孩子身上了。不但不能回來,還要努力的和沈莘在一起。很害怕啊,就像戈蘭差點就失去一切的那種境況。所以你不要刺激她了。”
這樣嗎?晴柏川搖頭道:“你怎麼知道?你又沒有拋棄她們,她不是瞎擔心嗎?”而且也沒有必要,現在的韓數已經沒有繼續借着戈蘭家的名分繼承統治權的需要,可也不必去做個拋棄重病妻子的惡人。
就是韓數現在和自己同居,也沒有人能說什麼。
“那天,我送着昏迷的戈蘭回家的時候看見她如死灰一樣的眼睛,那種眼神我曾經也見過。她趕着不願離家的戈蘭嘉回到部隊,主動的來照顧我們,不止止是母女的情分。還有着莫名的感情吧。”韓數輕笑,總是想起這些事,戈蘭云爲了家人和自己所做的努力。
曾經懷疑戈蘭雲不過是想借着自己的權勢來保護自己和家人,也很沒有良心的幻想她對自己的感情不過是虛僞的,但是現在,有什麼還能比事實更真切呢?
顏漁雖然有着了不起的丈夫和子女,但始終只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好好生存的普通母親。
韓數看着表情變幻的晴柏川,繼續補充道:“昨天晚上,小嘉來通訊說要回來,但是被她制止了,大概是故意的,她就在客廳裡說:不要回來,好好幫你姐夫做事,要對沈莘好一點。那個時候,我正在樓梯上聽着。而昨天中午她纔去過郭連家,和連荇確認和郭採擷的婚約。”
真是驚慌失措了嗎?以前的沐蟬不過是依附在戈蘭雲身上,但是現在,顏漁也不敢得罪了。把希望寄託在一個少年感情之上,真是夠兒戲和無奈。
“真是的,你不是對她很好嗎?她慌什麼?想太多了吧。”晴柏川也知道這些行爲所代表的意義,不過,“我們又不是戈蘭雲,不需要那些支持。只要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不要說郭連,就是整個的官僚系統都可以洗乾淨,難道郭連還能抗衡我們嗎?”
滿口的我們,真是入戲超快啊。
韓數都沒有說什麼,晴柏川已經確認自己是節度的女主人了嗎?不過,如果現在她確實也有了這樣的實力。
戈蘭雲也沒有這麼強勢過。
身爲天界公主的晴柏川也是有着最大的依仗的呢!
“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我認識的晴柏川可是個很善良的女孩。不會讓別人傷心害怕吧。”韓數轉過身擋住光捏着晴柏川溫軟的臉頰。
“哎,你都這樣說了,我不回去好像不行啊!”然後倔強的接着道,“不過,今天就算了,我把終端都轉移了,就讓我來照顧你們吧。”晴柏川任由韓數的擺弄,模糊着聲音很是無奈的說。
韓數還沒有回答,晴柏川接着說道:“就今天,我保證不做奇怪的事!”
雖然晴柏川的保證總是跳票,不過相信也不敢過分了,於是韓數很欣慰的點頭同意。
一天,只是一天的話,反應不會太大吧。
一天,只有一天的話,也是很好的開始。
……
“應該沒有發現吧,當時都沒有發現,現在更不可能了。”周信仁的辦公室,正在獨自說話的他非常詭異的樣子。
“真的不是魔王了嗎?真是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居然可以擺脫命運!是不是太囂張了點。”一個聲音在房間裡莫名的出現回答道。
“不是確認過了嗎?他進過地獄了,應該是在裡面出的問題吧。”周信仁幾個手指不停交替敲着桌面。
“是初直接干擾的嗎?”聲音猜測道,“說起來,自從神罰之後,已經很久都沒有初的現身了。”
似乎只能這麼解釋了。
“大概吧。我的記憶中已經沒有地獄的記憶了,當初逃出來的時候真的好像是做夢一樣。不過也曾追逐過,但沒想到世界竟是如此的真相。”周信仁好像回憶起了很痛苦的記憶,蹙眉癱倒在椅子上。
“什麼樣的真相?”如水滴一般,卻是紫色的,它從四面的牆上,天花板上慢慢聚攏,然後如生長而下的藤蔓一樣延伸連接起來,慢慢的,成爲了一個人形。它的身體好像有這電流一樣的漣漪閃耀之後,表面的皮膚也成爲了人類本有的顏色,但是五官的位置卻還是空白的。
“這個你不用知道。”周信仁雙腳搭在辦公桌上,交錯的五指依然在動作着。
它卻聳聳肩道:“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不過,你爲什麼要做這麼多事?說真的,如果韓數知道你纔是促成我和他結盟的最大功臣,會不會一激動把你供起來。”
周信仁切聲道:“雖然他現在沒有了魔王的能力,但是人的智商還在,你以爲他真的是真心和你結盟的,大概你也在想,要不是眼前的這個傢伙,我早就把韓數大卸八塊了。我想,他的想法應該也差不多。”
它並不否認,而是問道:“差不多?”
“要不是當初神族和邊緣軍的進攻,我早就把太歲燒死了。”周信仁閉着眼睛用一種咬牙切齒的語氣說道。
“真是無情啊。”它嗤笑道。
周信仁同意:“你也一樣。”
沉默,一段時間之後,它打破了凝固的空間說道:“說起來,你不爲名不爲利到底要幹什麼啊?”
認識這個傢伙已經很長時間了吧,但是一直都被他逼迫着做一些很奇怪的事,卻不知道做一切的原因和目的,真是奇怪啊。
“爲天下蒼生!”周信仁張開五指舉起對着天花板很是豪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