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藍祺兒的智慧尤其是政治智慧也許是和她的出身有關係,出身於王府之中,從小陪着父親——老恭親王人稱鬼子六的奕?身邊,還因爲她的出身,使得她從下就必須附有心計才能在王府中活下來,免得受到其他王妃們的迫害。奕?有九個子女,其中四子五女,長女是榮壽公主,自駙馬死後一直陪在慈禧身邊;長子載塣27歲就早逝,沒有留下子女;次子載瀅出生不久就被慈禧要求過繼給了鍾郡王奕詥,載瀅生了個兒子溥偉又回到了恭親王府,繼承了大伯載塣的爵位,如今又繼承了奕?的爵位,成爲新的恭親王;次女、三女、四女、三子、四子均早逝。這早逝的含義就有很多了,有的是得病死的,有的是被害死的,王府之中比皇宮之內的宮鬥不少,每一個大戶人家裡都上演着一幕幕鬥爭戲。
藍祺兒在這種鬥爭中長大,豈能是後世電視劇中那些單純無邪的傻公主?而且就公主來說,歷史上有幾個是單純頭腦簡單的。那麼有心機的公主娶回家中,難怪歷史上也沒有幾個駙馬長壽,都給活生生鬱悶死了。
而曹躍猜測,藍祺兒的目的很簡單,既然現在滿清已經日薄西山,所有人都看得出一個王朝即將覆滅的徵兆,她一定要在王朝覆滅前充分地保護好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並且最大程度上爲自己爭取足夠的利益。所以藍祺兒權衡利弊之後,決定做曹躍的未來皇后,因爲他確信曹躍離不開她和她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曹躍娶了她之後相當於安撫了中國的所有少數民族,使其相信中央政權絕不會驅逐皇后的孃家人。
曹躍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說:“你真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
“所以不要小看女人,咯咯咯咯……”藍祺兒開心地笑了起來。
曹躍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嫁妝,就是滿清帝國嗎?”
藍祺兒點頭道:“對。”
曹躍撇嘴道:“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在騙我?”
藍祺兒說:“那是因爲你有利用價值,還能被我看得上。”
曹躍……
離開吳縣令的縣衙之後才,曹躍有點恍惚,今天居然被一個小女子給忽悠了半天,枉我曹大將軍還自詡曠世之才,看起來真不能小瞧任何人了,連一個女人也能有如此的謀略。他忽然想到了另一個聰明的女人水玲瓏趙雅,但趙雅的狡黠僅僅是男女妻妾爭風吃醋之上,反倒是藍祺兒,不需要吃醋,她的智慧是建立在政治鬥爭和供需關係之上,毫無疑問,如果其他女人和藍祺兒鬥,怕是趙雅和陶悅兩個綁在一起都不抵藍祺兒一個人。
回到軍營,曹躍喝了兩口茶解了解酒,忽然得到手下報告,說京師發來緊急消息。曹躍結果了信函,打開來見正是金篤男寫的信,在內務府活動的他非常容易得到朝廷中的消息,所以他也是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傳遞給曹躍——李鴻章回電,他已經從廣東省廣州城乘船出發,前往天津,主持對八國聯軍的和談工作。而皇宮裡,慈禧正在下令將銀子和一些有用的東西藏起來,金篤男卻不知他們將銀子和珠寶藏在了哪裡,這些銀子和珠寶應該是慈禧最信任的太監李蓮英負責藏匿。
慈禧要逃了!曹躍立即判斷出來,慈禧一定是要逃走,逃向哪裡呢?
曹躍冷笑起來,撰緊了拳頭,你再逃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忽然何順跑了進來,大喊道:“哥,哥,聖旨,聖旨來了。”
“慌什麼,聖旨有什麼大不了的。”曹躍淡淡地說道。
“不是,是好事兒。”何順高興地口不擇言道。
“好事兒,好事兒啊,恭喜!恭喜曹大將軍了!”劉名譽一手端着聖旨,一面掀開了帳篷的簾子走了進來,滿臉的笑容,嘴角都差點咧到耳根了,“恭喜曹將軍,賀喜曹將軍。”
曹躍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朝廷答應了?”
“答應了。”劉名譽打開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鑲藍旗漢將曹躍,鎮守西北禦敵有功,乃鎮國之良將,特封曹躍任直隸總督,總領直隸兵馬,欽賜。”
“吾皇萬歲萬歲萬歲。”曹躍假模假樣地借過聖旨,哈哈大笑起來,又問:“那裕祿總督呢?”
劉名譽道:“另外,朝廷免去了你的西北宣撫使一職,由裕祿擔任,總領西北新軍。”
曹躍笑道:“不知道二十萬人每個月的軍餉他從哪裡拿出來。”
劉名譽道:“裕祿自己想辦法吧。”
曹躍又道:“裕祿大人什麼時候來接管血軍呢?”
劉名譽笑道:“忘記說了,裕祿大人病了,怕是不能外出,暫時只能在家裡了。”
曹躍哈哈大笑道:“最好,病了還能治好,要是來了怕是就看不到太陽了。”
“大將軍,現在正是入京的時候啊。”劉名譽忙道。
“不急。”曹躍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先看看直隸總督的官印是否管用再說,我做了直隸總督,不知道誰能聽我的,如果沒有人聽我的話,我這個總督有什麼用呢?”
曹躍以直隸總督身份下令,令調董福祥率領武衛後軍連夜從京師出發,即可抵達通州,防守通州;下令馬玉昆率領武衛左軍連夜住進豐臺大營,防禦豐臺。曹躍這麼做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試探,同時豐臺和通州也是進京的要道和犄角,三個地方的地利關係成等腰三角形。如果洋人攻打北京卻不打下來豐臺和通州,則勢必會讓聯軍首尾失衡,最慘的是反倒被包圍在這個等腰三角形之中。
曹躍相信,如果八國聯軍不是傻瓜的話,他們必定會分兵攻打通州與豐臺大營。所以,通州和豐臺是必須要守住的兩處要地。而歷史上通州和豐臺的守軍在得知洋人來了之後,跑得一乾二淨,導致八國聯軍居然一路暢通無阻地直接攻到了北京城下,在北京城下和武衛後軍廝殺幾天之後,武衛後軍逃走,北京被八國聯軍佔領。
曹躍缺乏時間,他需要最起碼三天的時間來鞏固自己的權力和地位,他希望馬玉昆與董福祥能夠給他爭取足夠的時間,讓他佔領北京城。
差遣傳令兵之後,曹躍由吩咐姜至正,讓他帶着一些人馬連夜趕到房山,並且留在血軍右路軍,告訴聶嘉率領右路軍對八國聯軍進行包抄,攻佔他們的後路,截斷他們的補給線。
姜至正問:“大將軍,補給從何而來?”
“一路打一路搶。”曹躍道,“打下來多少搶多少。”
“是。”
“另外應該還有很多武衛前軍的散兵向南跑向山東,準備投靠袁世凱,你是聶士成的侄子,你的身份代表着你的關係。所以你到了右路軍之後,可以通過收攏武衛前軍散兵以及其他清兵組建一支部隊,我給你一個番號,新編步兵第20旅。”曹躍吩咐道,“你就是20旅的旅帥。”
“是。”
曹躍語重深長地說:“你們在敵後的作用非常重要,如果能打下來天津,就給八國聯軍當頭一棒。但是要注意袁世凱,袁世凱這時候若是出手對付我們,就要先全力消滅袁世凱,不能讓這個老小子有任何崛起的機會。寧可失去對洋人的作戰良機,也不能讓袁世凱崛起。”
“是。”姜至正領命之後,帶着一隊人馬連夜向房山方向策馬奔去。
曹躍揉了揉後脖頸,何順見狀連忙替他揉了揉脖頸以及肩膀,說道:“大哥,你有什麼打算?要不要趁機掀翻大清?”
“不能掀翻。”曹躍說,“時機未到。”
“哦。”
“叫齊所有人,開會。”
“啊?還開會?”
“去。”
“是。”
很快,所有軍隊負責人都來了,曹躍意味深長地一笑,說:“今天晚上我們要有大動作,諸位可否準備好了?”
“大動作?”衆人興奮地搓着手,躍躍欲試地望着曹躍。
曹躍道:“我就知道你們等待着這一天很久了,不錯,今天晚上包圍北京城,明天進入北京城,拿下北京城,拿下紫禁城。”
齊靈之立即高興地說道:“大將軍,要不然你做皇帝吧!”
“是啊大將軍,你做皇帝吧。”保連齊也喊道,“大將軍做皇帝,沒有人反對!”
“大將軍做皇帝,大將軍做皇帝!”
曹躍擺了擺手說道:“如今大敵當前,洋人兵臨城下,所以不宜討論此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大將軍,您的意思是……”張春平猜測說,“您現在不當皇帝?那咱們進北京城之後聽誰的啊?”
“榆木腦袋。”周瑾踹了他一腳,“還是聽大將軍的唄。”他拱手道:“大將軍,您一定要及早奪取最高權力,一個直隸總督不夠,您要是做大清攝政王纔好。”
曹躍哈哈一笑道:“諸君,一同努力!今晚和明晚,大家都不要睡覺了,知不知道?”
“是!”衆將齊聲吼道。
8月6日的晚上沒有人睡覺,曹躍不斷髮布着軍令,順義縣城內火把閃亮着整個縣城,舉着火把的騎兵不斷將曹躍的軍令傳到各處,各個部隊夜間出城,悄然來到北京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