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阪西利八郎

1903年1月3日,日本駐華大使矢野文雄代表各國大使拜訪曹躍,希望探聽曹躍的消息,但是被曹躍家人和手下拒絕,禮部右侍郎鴻臚寺卿宋育仁向各國大使表達的朝廷的意思,不管曹中堂的傷情如何,中國與外國的關係始終不變。

這是清政府首次公開宣佈曹躍受傷,且受傷三天無法見人,客觀上說明他有可能受到極其嚴重的傷,各國大使也就此揣測,曹躍也許已經死亡,只是曹家的人不願意公佈真相。而且朝廷也再一次起了波瀾,許多心懷叵測之人紛紛猜測起來,軍機首輔大臣曹躍,掌握天下重兵的曹躍一旦出事,誰來繼承天下兵馬?

現在天下最強的兵馬全都掌握在曹躍的西北系手下,由此可推測,不管軍機首輔大臣是誰,下一任兵部尚書必定是西北系出身。

西北系大將有不少,但最有希望的要數四個人,曹躍的鎮山石冉東、智將聶嘉、練兵大將叢晨、曹躍表弟何順。

從名望上來看,聶嘉因爲帶兵打仗名望最大。但聶嘉只負責打仗,與後勤建設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力,現代戰爭打的就是後勤,沒有了彈藥,槍炮只是擺設。

而從能力來開,冉東一直以來是曹躍能夠打天下的背後最大助力。可冉東坐鎮後防,在軍事上並沒有什麼成就,不足以震懾全國各地的驕兵悍將。

從人脈上來看,叢晨幫助曹躍籌備練兵,許多低級將領都是叢晨一手選練出來。不過他的缺點則是性格之中的柔弱,此人志向不大,以輔助曹躍爲己任,不想取得什麼太大的進步,所以被曹躍委任爲陸海軍情報總長。

最後從血緣上來看,曹躍的表弟何順最有希望。而何順也不過是曹躍的表弟,“保皇黨”的召集人,一旦曹躍有事,這個“保皇黨”立即就要被解散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可以說沒有人能夠有能力一下子接手全國的軍隊,除非曹躍又火了——也許曹躍的老師張之洞重新出山,或許可以控制全局,但如果張之洞不出山,血軍會不會因此而內亂呢?

日本駐華公使矢野文雄回到新建的日本大使館之後,顯得躊躇不已,如果曹躍出事,中日密約怎麼辦,日本希望曹躍能夠出兵與日本一起進宮沙俄,他們的估計是中國拖着沙俄三萬以上兵力,干擾沙俄運輸,切斷沙俄補給,輔助日本軍隊作戰。可是如果曹躍出事兒,他的手下軍隊畢竟會陷入內戰,這對日本的作戰計劃非常不利。

作爲日本駐華情報長的青木宣純更加焦急,多方打聽也沒有結果,隨即找到矢野文雄,矢野文雄嘆了口氣說根據其他國家公使們的推測,曹躍命不久矣,或者已經死了。青木宣純顯然對這種含糊的推測非常不贊同,但此時此刻也沒有辦法,畢竟時間緊急,他立即建議說:“如果血軍首領換人,我們一定要抓住先機,更換與我們有密切關係的血軍將領。”

“我知道,但是情況未定啊。”矢野文雄道。

青木宣純皺着眉頭,問道:“如果現在我們支持曹躍手下發動政變,將會如何?”

“絕不可能成功。”矢野文雄立即說道,並警惕地說:“曹躍的西北系非常團結,這時候你如果行事,反倒會讓他們擰成一股繩,以不變應萬變最好。”

“可是,他們如果真的亂起來,對帝國的對俄國作戰會不會有影響?”青木宣純反問。

“這……”矢野文雄苦笑起來,這還真是矛盾啊,既希望中國是一個沒有曹躍的中國,可是中日的利益都少不了曹躍。

“公使閣下,我有一個計策。”青木宣純道。

“請說。”

“我們可以試一試,逼中國清政府說出真相。”

“什麼?”

“放出兩條瘋狗。”青木宣純道,“我本來以爲收買了他們,會得到更多的情報,然而中國兵部改革之後,他們的作用越來越小了。尤其是他們現在接手的部隊是預備役部隊,基本上可以宣佈將來一定會退出權力的爭奪,所以我們現在讓他們做出最後的貢獻。”

矢野文雄問:“你有什麼主意?讓他們造反?”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青木宣純說道,“如果他們成功了,我們就是他們的後盾,將來他們一定會對大日本帝國感恩戴德,如果他們失敗了,那麼他們也會逼得曹躍的派系說出真相,以供我們選擇。現在我們出現的矛盾就是,一旦曹躍真的出事,誰來繼承西北系軍閥武裝,假如換上來的人是親俄或者親德的話,對我們的未來影響非常重大。”

“你說的正是我擔心的,未來的一切都是未知的。”矢野文雄道。

青木宣純說:“有些事,我們做了可能錯,但是不錯一定錯。”

矢野文雄道:“我現在就給國內發電,向首相請命。”

“不,來不及了。”青木宣純道,“你也知道國會那羣人,有可能三五天都討論不出來任何標準答案,而且還有可能泄密,讓我們陷入危險之中。所以,我們要單獨行動,成功了,你我名垂青史,失敗了,賠的只是那兩條瘋狗。”

矢野文雄考慮再三,終於點點頭,道:“青木君,一定要成功啊。”

青木宣純敬個禮,走了出去,隨後叫來了心腹愛將阪西利八郎,派遣他前往鼓譟那兩個內奸進行兵變。

兵變!

1903年1月4日一早,68集團軍軍長蘇雨生與67集團軍軍長保連齊一起致電北京軍機處,要求軍機處公開曹中堂的現狀,並早日解決當今混亂的局勢,並早日將北京城解禁,避免百姓生活受到影響。

67和68集團軍是去年剛剛建立,每支軍隊由500名原血軍士官配備5000名新兵組成,軍隊只配備了無線電報機、步槍、手榴彈和十架馬克沁重機槍,甚至沒有配備一門炮,看起來就像是預備役一樣。計劃中兩支部隊分別駐紮在廣西和湖南,但因爲尚未訓練完畢,所以如今駐紮在南苑大營,與豐臺大營緊鄰。

蘇雨生和保連齊因爲貪心,私下裡接受了阪西利八郎的資助,隨着受到的資助越多,兩人越陷越深,所以當阪西利八郎蠱惑他們發動兵變的時候,兩人被人拿住了把柄,很是爲難。

阪西利八郎隨後說:“現在,我們根據情報得到消息,曹躍已經被殺,如果你們立即兵變,攻佔北京城,並將罪責推卸給冉東、聶嘉等一衆大將身上,從而殺死他們。那麼你們就可以掌握兵權,成爲中國的幕府將軍,考慮一下吧。中國有一句古話說得好,人事必與天地相參,然後乃可成功。現在,天地已經爲你們創造了最好的機遇,難道你們不會把持得住嗎?想一下你們寧夏十三家出來的將領,有幾個混出人樣了?你們是寧夏十三家的兩大將領吧?可你們帶領的軍隊是預備役,是最新組建的,最重要的是,你們雖然帶兵,可軍餉卻在你們的參謀長手中。這明顯是潼關出身的將領們對你們的打擊和排擠,你們難道受到的排擠還少嗎?你們一個三十七歲,一個四十二歲,想一想自己的未來吧,再過十年,或許你們就退休了。到時候別說你們自己的待遇,就連你們的子孫後代,都成爲普通人了。可憐你們跟隨曹躍血雨腥風,幫助血軍茁壯成長,最後卻給他人作嫁衣裳,你們不覺得虧嗎?”

蘇雨生與保連齊相互看了看,咬牙切齒起來。

“看一看你比你們年紀輕資歷淺的人,何順,不就是憑着是曹躍的親戚嗎?他憑什麼在你們面前耀武揚威,你們打仗的時候,他還尿褲子呢。再看一看王兵,纔多大歲數,就成爲部長了,軍銜比你們還高?他會什麼,無非就是執行軍法嚴苛嗎?還有李三人,哈哈,字都不認識幾個,不就是因爲他是曹躍的親兵嗎?你們做出那麼大貢獻,現在居然帶預備役,再不兵變,就沒有機會了。”阪西利八郎苦口婆心地說道,終於說動了他們兩人,繼而,兩人在阪西利八郎的策劃之下,開始逼宮。

沒有人想過保連齊與蘇雨生會在這時候突然向軍機處發難,他們駐紮在南苑大營,兩人兩支軍隊駐紮在一起,兵合一處總計11000人,這11000大軍的突然發難,立即讓所有人高度緊張起來。

他們要造反嗎?

兵變?

總參謀長冉東立即要求保連齊與蘇雨生停止不利言論,並且向兵部報到,解釋爲何會此時發問。

保連齊與蘇雨生也不傻,知道如果去兵部之後必定有去無回,兩人在阪西利八郎的建議之下下令67軍與68軍全副武裝,做好戰鬥準備,防止生事。士兵們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長官有命令,士兵自然就聽從命令。而軍官們也漸漸地猜到了,只是此時人心惶惶,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保連齊與蘇雨生隨後將所有連長以上軍官叫到一起,召開會議,宣佈曹中堂有可能遭到暗殺,有人想要趁機取而代之,軍官們羣情激奮,保連齊最後說:“報效曹躍,殺光反賊,我等枕戈以待,將叛賊斬盡殺絕。”

明日加更,慶祝抗戰勝利70週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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