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日本人一貫僞裝的尿性,日俄之戰前,日本勢必會製造國際輿論,向俄國示弱,果真被曹躍料中了。別說日本人在國外收買記者連番報道日本不可能發生戰爭,就連《泰晤士日報》和《紐約時報》上連番累牘地說,白人至上,黃皮猴子絕不敢挑戰白人大爺。絕大多數白人專家都認爲,發生在亞洲的日俄對峙事件,絕不會引爆戰爭,如果一旦引爆戰爭,日本將自食其果,重演黑船事件。
甚至曹躍從中國的報紙上也看到了類似的觀點,日俄絕對打不起來,曹躍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報紙停止討論日俄之間的戰爭。
時間到了1904年的2月15日這一天,毫無徵兆,毫無反應,毫無察覺,日俄戰爭爆發了。
兩天前,日本聯合艦隊總司令東鄉平八郞下令,全艦開赴黃海,分別攻擊停靠在旅順港與仁川的俄國太平洋艦隊。
其中停靠在仁川的俄軍軍艦僅有維京人號巡洋艦(6500噸)與高麗人號驅逐艦,日軍派遣了浪速號巡洋艦、高千穗號巡洋艦、明石號巡洋艦、新高號巡洋艦與之對峙。
反而是停靠在旅順的太平洋艦隊旅順艦隊,包括了7艘戰列艦(列特爲贊號戰列艦、皇太子號戰列艦、勝利號戰列艦、奧斯利雅維亞號戰列艦、彼得巴甫洛夫斯克號戰列艦、波爾塔瓦號戰列艦、塞瓦斯托波爾號戰列艦)、6艘巡洋艦(阿斯科利德號巡洋艦、帕拉達號巡洋艦、巴揚號巡洋艦、維諾克號巡洋艦、世襲貴族號巡洋艦、狄安娜號巡洋艦)、16艘驅逐艦另外還有一些其他輔助的軍艦如魚雷艇補給艦等,使得俄軍太平洋艦隊旅順艦隊成爲了一支威懾亞洲的艦隊。
這支龐大的艦隊停靠在旅順港內蔚爲壯觀,這也是俄國甘於小覷日本的最大依靠,日本這個海洋國家太依賴海洋了,一旦海軍被擊敗,日本則全國皆敗。僅僅是俄軍的太平洋艦隊第2艦隊的總噸位,就已經接近了日本聯合艦隊的總噸位,因此俄國人才有資本與日本討價還價。
但龐大的俄國艦隊,內部卻並不讓人滿意,尤其沙俄軍官腐敗嚴重,艦船保養從來沒有一次及時完成,更讓人詬病的是俄國海軍的招募制度,因爲海軍長時間生活在海上,枯燥無味,而且海軍有它自己特殊的軍紀,使得俄國海軍招募困難。即便海軍士兵薪水要比陸軍高一倍,可是陸軍士兵可以搶掠,而海軍士兵怎麼搶掠?所以海軍兵員一直以來都非常緊張,俄國人費盡心思招募海員,許多海員都是臨時拼湊招募而來,甚至還有很多亞洲人在俄軍艦船上爲他們工作。當然,日本人也趁機向俄軍派去僞裝成勞工的間諜,獲取情報。
不過日本人也知道,儘管俄國海軍腐敗,可是俄國的陸軍卻非常彪悍,駐防在旅順的俄國陸軍兵源來自於烏拉爾山山下的地區,大多數都是吃苦耐勞性格堅韌的俄國農民,所以對俄之戰如果不消滅俄國人的海上,將俄國切成一段一段,當俄國人得到補給之後,日軍必敗無疑。
2月15日晚上,被俄國租界的旅順依舊歌舞昇平,前任太平洋艦隊司令斯托爾克爲歡迎今天剛剛抵達的新任太平洋艦隊司令官斯捷潘·奧昔洛韋·馬卡洛夫而舉行了一場大型的歡迎儀式,所有人興高采烈,艦隊參謀長維特赫夫更是向馬卡洛夫說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只等着你明天交接了。
不過馬卡洛夫卻並不高興,因爲他今天來到旅順之後,發現所有俄國軍人不管是海軍還是陸軍,全都是一副麻木的樣子,如果說有戰爭的準備,那也是自大的準備,他們相信,憑藉着太平洋艦隊的實力,憑藉着五萬軍隊,旅順固若金湯。但是因爲還沒有辦理交接手續,他現在還不是太平洋艦隊司令,無法指責斯托爾克將軍的鬆懈和維特赫夫參謀長的自大,只能將這份不滿埋在心裡。
只是馬卡洛夫是一個不善於掩飾自己情緒的人,他的臉上明顯掛着憂愁。看到馬卡洛夫愁眉不展的模樣,略有一些喝醉酒的參謀長維特赫夫舉着酒杯哈哈大笑道:“親愛的公爵閣下,你放心吧,戰爭打不起來。日本人就是虛張聲勢,那些小矮人除了會跳會叫,還會——剖腹自盡,你知道他們怎麼剖腹自盡嗎?”說着,他拿過來一直叉子,插在自己的左肋上,說道:“從這裡插進去,然後用刀橫着一劃,什麼腸子膀胱肝臟等等全都剖出來,哈哈哈,真是愚蠢的日本人啊。”
馬卡洛夫皺眉反問道:“你認爲戰爭打不起來?”
“是啊。”維特赫夫喝了一口酒,回望一下問道:“你們覺得呢?”
“哈哈哈……”回報他的是對日本人的嘲諷。
“可是他們今天下令撤僑了。”馬卡洛夫緊鎖眉頭道。
“真好,以後旅順城裡就沒有日本小矮子了。”維特赫夫笑道。
這時候斯塔克端着酒杯走了過來,說道:“我親愛的新任司令官,不要被日本人的舉動驚嚇到,陛下已經增援了軍隊,如果一旦發生戰爭,日本必敗無疑。阿列克謝耶夫總督閣下對我說過,我們俄國之大,幅員之遼闊,是經得起失敗的,可是日本人經不起失敗,所以他們想要戰爭,就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了。”儘管經過了中國人的提醒,可是阿列克謝耶夫依舊我行我素,他的自大的性格從八國聯軍之戰的時候就沒有改掉。
受到斯托爾克司令的影響,整個旅順港甚至沒有佈置防雷網,而軍艦上的探照燈居然不是照着海面,而是照向了港口和內港,將旅順城照的燈火通明,不少俄國士兵跑到街上喝着酒又唱又跳。
此時,日本東鄉艦隊正向旅大方向開進:3支驅擊艦小隊準備攻擊旅順口的俄國艦隊,另外8艘驅擊艦開往大連方向。
午夜,在海岸燈塔和俄艦探照燈光照射下,日艦盯住俄國艦隊,在近距離上發射了16枚魚雷,其中3枚命中目標,重創俄國最好的艦隻3艘,揭開了戰爭的序幕。爆炸聲和炮聲驚動了整個旅順,也震動了歡迎宴會。
“怎麼回事?”馬卡洛夫忙問。
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隨後派遣人去詢問,不過很快有人回來了,說下面回答說是實彈射擊。這個醉酒的調查員並沒有真正的去調查,而是拿着望遠鏡,遠遠低看到艦船開炮,誤以爲是自己的艦船在開炮,於是才報告實彈射擊。
“那我們繼續喝酒,跳舞,音樂演奏!”愛熱鬧的斯托爾克將軍大聲歡笑道,頓時,整個宴會廳裡充滿着歡快的俄羅斯樂曲,大家愉快地跳起了俄羅斯舞蹈。
而作爲新任太平將艦隊司令,馬卡洛夫自然成爲了現場女嘉賓們的寵兒,就算馬卡洛夫想着前往港灣查看,也被鶯鶯燕燕撩撥得沒有了念頭。
或許,明天早上去看也一樣,馬卡洛夫心想着美事兒,懷裡抱住了一個最美麗的女孩,兩人成雙成對地跳了起來。
熱情開放的俄羅斯民族向來對私生活是非常寬容的,而且受到法國文化的影響,男人以擁有衆多情人,夫人們以擁有更多情人爲榮,而且他們並不會認爲自己的伴侶擁有情婦是一件多麼恥辱的事情,反倒認爲這是在承認自己的伴侶是多麼優秀,給自己的臉上增光。而且如果一個人的妻子是他的上級的情婦,那麼很顯然,他一定會受到上級的照顧。於是男嘉賓見到馬卡洛夫抱着自己的女人跳舞,反倒高興起來。(這種傳統一直持續到斯大林時代才被終結,而在列寧時代更加混亂,共產共妻了一段時間造成了社會動盪和外國的干涉,在斯大林的建議下才停止了共產共妻,所以斯大林在某些方面並非惡人)
儘管炮擊越來越,可宴會的隱約也越來越響亮,俄羅斯民族堅厚的牆壁阻擋了噪音,樂手們權利演奏也阻擋了炮聲,結果是軍官們跳累了玩累了,樂手們也沒力氣了,聽到外面依舊炮聲連連,這才意識到,不對!不是實彈射擊!
“是誰下令實彈射擊的?”斯托爾克醉意朦朧地問道,無人回答。
此時馬卡洛夫忽然大喊一聲:“不好,是日本人的偷襲!”
頓時,所有人都慌亂了起來,斯托爾克因爲喝醉了無法指揮,只好有馬克洛夫這個尚未交接的太平洋艦隊司令來指揮了,衆人在黑夜之中跑向了港口,並沿途收攏了士兵並下令軍官立即啓動旅順要塞炮進行還擊。
雖然大家不熟悉馬卡洛夫將軍,可是他有序的指揮還是給俄國人帶來了一絲希望。可是日本人撤退的速度太快了,旅順港燃起的大火反倒襯托着海面的漆黑,旅順要塞炮手們找不到日本聯合艦隊的位置,只能胡亂開炮應付了事。然而要塞炮手的還擊卻讓日本襲擊艦隊倉皇失措,撤退的時候的轉舵,導致自己與自己的艦船相撞,從而撞沉了四艘日本軍艦。
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日本偷襲俄國,俄國三艘軍艦受傷,而自己沉了四艘……而另一個方面也反映出來,其實日本對於偷襲俄國,心中一樣非常忐忑不安,緊張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