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蒲阪津之戰(上)

司馬懿雖然給黃權造成了一定麻煩,但是黃權並不以爲然。有句話說的很對: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浮雲。黃權認爲只要張翼、陳式能夠及時帶領部隊前來會合,那司馬懿就算是再能撲騰,也避免不了自己敗亡的命運。

司馬懿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不得不反覆出擊,哪怕部隊已經減員到不足百人。現在漢昌的老百姓還沒有撤離完全,司馬懿必須爲他們爭取時間。所以儘管部隊人人負傷,連箭傷未愈的司馬懿都又添新傷,部隊還是要對敵軍展開騷擾攻擊。

有的時候,司馬懿也常常自嘲,曹軍的軍力在所有勢力中位居第但是兵力最不夠用的也是曹軍。一方面是因爲曹軍的地盤太多,需要許多部隊鎮守,比如安西都護府、極北都護府、遼東都護府、倭島鎮守府等都牽扯了大量軍隊;另一方面是因爲曹軍正在逐步推行義務兵役制,採取募兵政策,不可能像各地割據勢力那樣拉壯丁。如此以來,擁有當世最強大兵力的曹軍在整個漢中郡卻在被迫採取守勢。

這裡已經是最後一個山口,等出了這個山口,方圓百里是一片*平原,再也沒有合適的阻擊地點,司馬懿決定在這裡展開最後的阻擊。說句實在話,他們也已經沒有力氣撤離。畢竟這裡即將進入平原,再無遮攔,就算是從此撤退也會被敵軍追上。敵軍雖然只有五十餘名斥候騎兵,卻也不是司馬懿這百餘人能夠對抗得了的。

司馬懿悄悄敲了一下自己的腦殼,還是沒經驗啊,要不然上次脫離敵軍後,應該立即撤退的。可是自己偏偏因爲現敵軍的漏洞又組織了一次進攻,結果就被敵軍黏在了這裡。他對着那四名屯將笑道:“看來咱們日後得在忠烈祠中相見了,是我害了大家。”

大家一起搖頭,明玥白虹對司馬懿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您是我見過的最好的指揮官,也是我這輩子最好的長官。下輩子我還要在您麾下打仗”

司馬懿搖了搖頭,將四人摟在一起,“咱們是兄弟,下輩子咱們也是兄弟。我司馬懿何其幸運,擁有大家這麼多好兄弟我命令,全軍蒐集石頭、檑木,擦亮咱們的鋼刀,準備與敵軍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士兵們沒有像戲臺上那樣大聲迴應,而是節約着力氣,默默站起身來,將附近的土石擺到自己胸前,隨時準備往山下砸去。

而就在這時,黃權派出的那支偏師也來到了漢昌城外。現在的漢昌可不是過去頹敗的模樣周建有用土壘成的城牆,城牆內外都用大木頭箍住,並形成簡易的箭垛。城中心的土牆略高,安置有神臂弩,即使是在遠方,神臂弩上弩箭的反光依稀可見。

率領這支偏師的是黃權手下的一名牙將黃星,他也是黃權的族人心腹。本來黃星還想着突襲漢昌建立一番功業,可是看到漢昌城的城防工事後他立即死了心。自己手上只有一千一百人,這麼點人估計剛剛攻破敵軍的外城就會耗盡力量,自己可萬萬不能魯莽。

於是黃星率軍繞道城北,在那裡建立起一座營盤來。雖然附近的樹木都被曹軍砍伐一空,黃星沒有木頭,也建不出一座結實的營盤,但是爲大軍建造一個休息的營地,這還是能夠辦到的。而且在北門處建立營盤,還能夠截斷漢昌城內百姓北逃的去路,有利於戰後掠奪百姓人丁(黃星並不知道漢昌城中百姓已經跑光了,這還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就連司馬懿也不清楚)。

唐井對文飛武(漢昌守軍曲長,地位僅次於司馬懿)問道:“文大人,咱們爲什麼不進攻敵人呢?咱們這裡可是足足有一千人,能夠與敵軍決一勝負的。而且咱們還有大黃弩、神臂弩做支援,而敵軍幾乎未曾攜帶任何攻城器械。”

文飛武搖了搖頭,“井,不要衝動。人家可都是野戰部隊,咱們的隊伍中有五百新兵,攻城戰中還湊合,一旦打起野戰來就不保險了一突然潰散咱們就輸定了。現在百姓雖然已經全部撤離,可是咱們也需要謹守營寨,防止被敵軍偷襲啊”

唐井急着說道:“我的文大人,哪會有這麼多偷襲啊,這平原上一覽無餘,敵軍萬一有什麼異動,咱們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根本就不用擔心。如果不率先消滅這些敵軍,我擔心司馬大人根本就衝不過來,他們會在入城以前就被敵軍合圍的。文大人,不能再猶豫了”

“你說的對”文飛武被唐井說動了,何況他也是有血性之人,聽說敵軍屠村的惡行後,文飛武也一直惦念着爲百姓報仇。只不過他現在要肩負這漢昌城守的重任,不敢莽撞而已。

文飛武對唐井說道:“如果不消滅他們,咱們要始終留出部隊盯着他們,也牽扯了咱們的注意力。何況萬一敵軍以此營盤來阻擋我軍追擊,主力部隊卻順着宕渠北上,沿途都是百姓,那咱們就不得不離開漢昌追擊。到了那時,更爲不利,還不如現在趁着敵人的主力沒到,咱們先將他們消滅掉,並燒掉他們的營盤,讓他們失去屏障。

井,你是個好弓箭手,這次我給你留下五百新兵,一是駐守城池,而是爲我軍提供弓箭掩護。我帶着那五百老兵出戰,能不能消滅敵人,就看你指揮的弓箭手了。”

唐井有些個緊張,但是他也是經歷過杜蒦組織的阻擊戰猛士,生死場面都見過,但是指揮部隊又有什麼可怕的。何況他在杜蒦身邊時,就見過杜蒦指揮軍隊,也算是有點心得。

見唐井點頭,文飛武就帶着五百老兵走下城來,在城門內城排出隊形,然後打開城門,慢慢推進。五百名士兵組成了密集的方陣,前有弓箭手、然後是長槍兵,最後是刀盾手。刀盾手們一邊向前走,一邊敲着自己的圓盾,向敵軍出挑釁的叫聲。

黃星聽到了曹軍挑釁的叫聲,也看到了曹軍所排出的整齊隊列。他眼前一亮,建立營寨的勞累一下子全沒了。他興奮地命令全軍集結,大聲對士兵們鼓動道:

“兄弟們,根據情報,這漢昌城中只有五百名正規軍,如果他們龜縮在城裡咱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但是現在他們全部列隊出城了,那簡直就是給咱們送功勞啊咱們可是有一千一百人,足是他們兩倍還要多,只要消滅了他們,咱們就能夠順利拿下漢昌城。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就是全軍第一個攻取敵軍城池的部隊,必將受到表彰,必將受到嘉賞。兄弟們,錦繡前程正等待着咱們,只要消滅了這羣敵軍,升官財指日可待”

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都被鼓動起來,黃星連忙大聲下令:“全軍,列方陣,咱們和敵軍拼拼消耗,看誰能耗過誰”

文飛武並沒有將部隊帶出去很遠,當快要接近弓箭手的一半射程後他命令全軍停止前進,展開防禦陣型。文飛武心裡想得很清楚,敵軍不動心則罷,一旦動心就會展開攻擊,自己只要擋住他們的攻擊,利用城上遠程攻擊力量大量殺傷敵軍兵力,那自己的勝利就爲時不遠。

果然,看到文飛武停止前進後,黃星立即命令全軍展開攻擊,衝在最前面的是三百名刀盾手,然後是三百名弓箭手,最後是四百名長槍兵。另有一百名刀盾手被當做是預備隊,由黃星親自掌控。

黃星的算盤也很精,這是他看到敵軍的陣型後所想到的,敵軍是由二百名弓箭手、一百名長槍兵和二百名刀盾手組成的部隊。黃星希望自己的刀盾手們能夠頂着曹軍的箭雨前進,直到殺進敵人弓箭手的行列。當然曹軍弓箭手也可能撤退,那自己的刀盾手正好乘着敵軍變陣的縫隙殺了進去,將曹軍長槍兵屠戮一空,然後與敵人的刀盾手混戰到一起。這時自己的弓箭手就可以衝上前去,進行精確直射,狠狠地殺傷敵人,而長槍兵就可以衝上前去,在己方刀盾手的掩護下,將曹軍刀盾手逐個挑翻。一旦曹軍陣型有所不穩,自己將果斷地投入最後的一百名刀盾手,將曹軍的陣型徹底擊潰

黃星越想越美,他樂呵呵地下令:“刀盾手向前攻擊,弓箭手緊隨其後提供掩護,長槍兵備戰。”

聽到他的命令後,三百名蜀軍刀盾手立即用左手持盾,將身體大半躲在盾後,右手拿着長刀就衝了上來。

曹軍自然不堪示弱,弓箭手紛紛射擊,但是都被蜀軍刀盾手的盾牌所擋住,根本就沒有什麼效果。文飛武大聲下令:“前排直射,後排向天空45°彎弓射擊”

聽到命令後,前排繼續保持直射,吸引敵軍的注意力;後排的一百名弓箭手將長弓斜指向天空,然後同時射出了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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