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虎牢關前戰呂布(一)

卻說汜水關上衆人膽戰心驚,士氣低落。李肅慌忙寫告急文書,派快馬通報董卓。那董卓本來正在漢宮中與宮女嬉戲,得報後頓驚,就連忙招集李儒、呂布等商議。李儒說道:“今失了上將華雄,賊勢浩大。袁紹爲盟主,他的叔叔袁隗,現爲太傅;雖然相國已經把他們抓了起來,可是親信官吏尚在,倘或裡應外合,深爲不便;如果他們故意拖延戰事,阻撓朝廷政務,尤爲可慮,可先除之。請丞相親領大軍,分撥剿捕。”董卓甚是贊同,喚李傕、郭汜領兵五百,圍住太傅袁隗故舊數家,不分老幼,盡皆誅絕。又將大牢中袁隗一衆盡數斬殺,先將袁隗首級去關前號令。

董卓遂起兵十萬,分爲兩路而來:一路令李傕、郭汜引兵兩萬,把住汜水關,不要廝殺;另一路由董卓親自率領,領兵八萬,同李儒、呂布、樊稠、張濟等共守虎牢關。這關離洛陽五十里。軍馬到關,卓令呂布領幷州軍伍千及河東士卒兩萬,去關前扎住大寨。董卓自在關上屯住。

聯軍斥候談的消息,快馬報入袁紹大寨裡來。袁紹聚衆商議,莫衷一是。曹操建議道:“董卓屯兵虎牢,截斷咱們中路,現在咱們可以勒兵一半迎敵。”袁紹甚以爲是,於是分派王匡、喬瑁、鮑信、袁遺、孫融、張楊、夏侯廉、公孫瓚八路諸侯,往虎牢關迎敵;另派曹操引軍往來救應。

八路諸侯,各自起兵。河內太守王匡,引兵先到。呂布帶幷州軍馬三千,飛奔來迎。王匡將軍馬列成陣勢,勒馬門旗下看時,見呂布出陣: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繫勒甲玲瓏獅蠻帶;弓箭隨身,手持畫戟,坐下嘶風赤兔馬:果然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王匡回頭面向衆將,問道:“誰敢出戰?”衆人無語,恰在此時從後面追來一將,縱馬挺槍而出。匡視之,乃河內名將方悅。方悅本負責河內大營防務,待王匡離去後左思右想,唯恐失去立功機會。於是快馬加鞭,趕到陣前,正趕上呂布挑戰,於是不顧自己人困馬乏,躍馬而出。

兩馬相交,剛一搭手,方悅就感到不對勁,這呂布的力道也太大了,再加上自己人困馬乏,於是心存退意。打了沒有五回合,方悅就吃不住勁了,撥馬就往回跑。可是,他忘了呂布座下是西涼寶馬赤兔!方悅策馬狂奔,正想回頭看下呂布,卻和他險險地打了個照面。對方怎麼這麼快啊?方悅一楞神的功夫,就被呂布一戟刺於馬下。

方悅在河內也算一員名將,還是有N多粉絲的。大家正期待他的精彩表演呢,沒想到上來五回合就讓對方這個小白臉一戟刺了下來。本來聲音震天的加油吶喊聲一下子停住了,就像被人從中間突兀截了一刀。大家左顧右盼,不能啊,咋咱們的名將這麼不經打呢?就有小道消息開始流傳,士卒們三五個一夥交頭接耳,議論不停。其中一猥褻老卒正唾沫四散,說着方悅昨夜滯留女營未歸,突然感覺氣氛不對,一擡頭,正好看見呂布挺戟直衝過來,長戟上還掛着一具滴血的屍首。那老卒擡起手來,大長着嘴,“啊、啊、啊”叫個半天,什麼也沒說出來。衆人正聽得過癮,突然間太監了哪受得了,一個勁地叫“更新啊,更新啊!”正翹首以待時,就聽“嘭”的一聲,一個巨大的馬頭衝了進來,正是馬中赤兔,人中呂布。

呂布帶着自己的親衛“飛雄軍”趁着敵人還沒有緩過神來的功夫,衝進了王匡的陣列,左劈右砍,十分痛快。他的左面是高順率領的“陷陣營”,陷陣之士,有進無退,衝鋒的勢頭居然比飛雄軍還要快上一分;他的右邊是張遼率領的幷州狼騎,大多以招募的草原人爲主,弓馬嫺熟,只是圍着王匡的陣列打轉,不斷從外圍削下一層層肉來。

如此虎狼三將,又豈是一個王匡所能抵擋的?且不說無一人能擋一回合的呂布,單說那看似木訥的高順,就十分難以對付。高順武藝並不算太高,在幷州衆將中最多排箇中游水平,可是輪攻擊力,他的陷陣營可是幷州的頭一份。沒有呂布打不過的將領,沒有高順攻不下的陣列。刀鋒所指,莫能抵擋。士兵們五人一伍,各有分工。一大力者持大盾防守,兩個刀盾手負責從左右兩側吸引敵人注意力,兩個刺槍手則是收割人命的死神鐮刀。攻一人如此,攻百人亦是如此。無論是五百人、五千人還是五萬人與陷陣營對陣,交鋒前線的士兵總是感覺自己一個人對付陷陣營五個人,如此焉能不敗?

也就一刻鐘的功夫,匡軍大敗,四散奔走。呂布東西衝殺,如入無人之境。眼看王匡軍就要全軍覆滅,這時候幸好喬瑁、袁遺兩軍一起趕到,救出王匡。呂布軍士剛剛廝殺了一刻,如今陣勢散亂,士兵氣力不足,於是開始撤退。呂布一人立馬橫戟,傲視羣雄。三路諸侯萬餘人馬,眼睜睜看着幷州軍鬧騰騰地撤回營寨,竟沒有一個人敢去追擊。那呂布也耍夠了威風,蔑視地看了聯軍一眼,用長戟在地上劃出條線來,然後催馬趕回營去。

三軍觀望良久,見呂布已經快入幷州軍營,這次選派了幾個膽大的斥候去王匡原有陣營探看。一路上殘肢斷臂,幾個人磕磕絆絆走到呂布劃的那條線前。一個皮實的斥候什長說道:“這些個將軍就願意故弄玄虛,平白無故劃條破線有什麼用?警告?”他走到線上用力跺了幾腳,轉過神來,咧着嘴笑了一笑,一個三棱箭頭從他嘴裡突兀呈現!這時候才聽到“嘭”的一聲弓弦震動的聲音,幾個平素膽大著稱的斥候顫顫巍巍地趴在地上,看見那呂布又揚了下手中的弓,連忙將臉縮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三軍連忙後退三十里下寨。隨後五路軍馬都至,一處商議,言呂布英雄,無人可敵。這時候傳來消息,曹操麾下曹鑠帶着五十名騎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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