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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昌大戰,曹軍大勝,陳式被曹休所殺,其部潰敗,被張頜率軍全殲。戰後曹軍收斂漢昌守軍屍體併爲司馬懿縫合屍首,單獨埋葬。後司馬家族派人來此祭奠,他們並不知道這時玄武衛故意造成的結果,還以爲是司馬懿運氣不濟,沒有堅持到張頜援兵的到來。所以司馬懿之死並沒有得到司馬家族長老們的重視,後來在司馬懿之後,司馬家又陸續派出多名青年才俊參軍,大多得不到提拔,頂多熬到退役就灰溜溜地離開軍隊。
再到後來司馬一族再也沒有力量反對政府的決策,他們被迫以平價出售大量田地,將賣地換來的錢財投入到商業當中,竟然獲得了比土地兼併還要多的錢財,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果然如此。司馬家最後得到了復興,但是那個時候他們的勢力已經大幅下落,在大漢帝國,以他們爲代表的那些曾經的豪族已經不再是軍政議事會的潛在威脅了。
再說卓膺帶着五百士卒率先逃亡,離開了戰場。但是卓膺並沒有立即返回蜀地,他深知這臨陣脫逃可是死罪,所以卓膺帶着五百士卒在山間埋伏起來,偃旗息鼓潛伏待機,一直等到黃權率領親兵闖進了他的埋伏圈
。
這個時候,卓膺率領士卒暴起發難,將黃權所部全殲,並將所俘虜的所有士卒予以坑殺。黃權乞求留下小命,卻被卓膺斷然拒絕。卓膺將他親自斬殺,並就地掩埋屍體。當所有事情處理完畢、卓膺想要率軍離開時,駭然發現張翼已經帶着部隊衝到了附近。
還沒等卓膺下令進攻,張翼就跳下戰馬,一個人走到了卓膺部隊之前,大聲說道:“某乃張翼,還請卓膺將軍陣前一敘。”
卓膺很是鬱悶,他能夠猜到張翼的目的,就是來和他統一口徑,將戰敗的責任推到黃權身上。要是早知道如此,自己肯定不會就這麼斬殺黃權,多少也要跟這張翼討些好處。現在倒好,自己倒落下個擅殺上司的把柄,以後說不定會被張翼要挾。
張翼很清楚卓膺的想法,但是他並沒有絲毫要挾卓膺的意思,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把戰敗的罪名給落實在黃權的身上,在這點上他與卓膺有着共同利益。
看着卓膺孤身一人大步走來,張翼拜倒在地,對他說道:“卓將軍,我代表漢昌城下的數千冤魂對你表示感謝。當日大戰,如果不是這黃權率先拋下隊伍,先行逃命,中軍也不可能就此潰散,導致左右兩翼陷入恐慌,最終崩潰。我雖然竭力收攏士卒,不過敗局已定,只收攏了這幾百人馬而已。現在你斬殺了此戰我軍失利的罪魁禍首,我謹代表漢昌城下我軍英魂向你表示感激。”
卓膺一聽了然,現在正是投桃報李的時候,他對張翼說道:“張將軍言重了,如果當日不是你力挽狂瀾,率領部隊拼死突圍,我也不能夠倖免。現在我卓膺聽從您的命令潛行於此,恰巧擒殺這貪生怕死的黃權。還是您足智多謀啊,要是當日您是咱大軍統帥,那張頜肯定不能擊潰咱們全軍。”
兩個人相視大笑,又一起哀悼了戰死的陳式,然後完善好此戰的各種細節,將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了黃權頭上,這才放下心來。兩個人寫好告急文書,派遣使者火速送往成都,然後率領殘部依託山區地形,繼續賴在巴西。
張頜多次清剿,然而巴西郡這麼多大山,張翼、卓膺打不了就跑,打得了也跑,愣是不和張頜的主力部隊接觸。張頜也沒有辦法,只好在當地建立營盤,卡住張翼、卓膺兩人出山的途徑。
諸葛亮得到戰報,大驚失色,連忙招來法正商議
。前幾天他們還爲了黃權獻上杜蒦的首級而高興,現在卻得到了黃權叛逃被殺的消息,不由得很是錯愕。諸葛亮、法正兩個人都對黃權的臨陣脫逃表示極大的憤慨,按照《蜀科》,將黃權親眷下獄,日後加以嚴懲。同時通令嘉獎張翼、卓膺等人,並追授陳式爲忠烈將軍。
緊接着,法正又對諸葛亮進言道:“主公,據可靠消息,北方大旱,部分蠻族東進、南下,洗劫了曹軍所佔據的平原地區。曹鑠已經責令張飛、高順、魏延等人對草原蠻族發動新一輪打擊,並徵召馬超所部參戰。此時漢中只剩下夏侯淵、張頜等人,雖然他們在漢昌取得了對我軍的勝利,但是他們兩人的纔能有限,我軍應該繼續進攻,趁機奪取漢中,以祭奠我軍漢昌戰死英靈”
諸葛亮皺了皺眉頭,“孝直,據張翼、卓膺彙報,他們兩軍只剩下不到一千殘兵,損失甚大。如果再要攻擊漢中,必須動用我軍主力部隊。可是咱們剛剛平定益州,如果現在就出川作戰,是不是有些個倉促啊?”
法正連連搖頭,對諸葛亮說道:“主公,現在征討漢中,正是時候。上,可以討伐曹操、曹鑠這兩大國賊,贏得漢室的扶持,現在大漢宗室在這蜀地還是挺有號召力的,有他們力挺,咱們才能夠坐得更加安穩。中,可以蠶食雍、涼兩州,拓展咱們的勢力範圍,曹軍對於敢於進犯的草原部族,一味的打壓征伐,從來不施展懷柔政策,他們都忘記了當年我大漢昭君出塞,不費一箭一矢,就平定了邊患。咱們可以與這些草原部族結盟,相約爲兄弟,共同對抗曹鑠。在他們的輔佐下,主公一定可以拿下雍涼二州,徵集到強大的騎兵部隊。”
諸葛亮連連點頭,“孝直說得甚是,咱們大漢既要有弓馬刀騎等武策,也要有和親等文策,這樣才能夠平定邊患,將這些草原部族徹底同化,弘揚我大漢文化。單靠征伐之策,勢不能長久。孝直,你已經說了征討漢中的兩大意義,還有第…嗎?”
法正點了點頭,“主公,咱們剛剛拿下益州不久,還沒來得及消化各地郡兵,如果放任自流,未來定是我軍大患。不如趁着攻擊漢中這一藉口,徵調各部郡兵前往前線,主公可以佈置多條計策,將這些郡兵的指揮權掌握在手中。而且還可以以打代練,提高我蜀軍的戰鬥力。更重要的是,咱們新進拿下益州,根基不穩,進攻漢中可以以攻代守,將戰爭維持在外線”
諸葛亮大喜,連連稱善,於是命令徵召各地郡兵,得大軍三萬。在征討劉璋的過程中,諸葛亮還募兵四萬餘人,這樣一來,成都足有大軍七萬。諸葛亮所募之兵都經過黃忠、孟達等人的嚴格訓練,戰鬥力頗強,他以這四萬兵丁壓制新徵召的三萬大軍,將他們打亂編制,重新任命各部曲軍官
。在諸葛亮的大軍壓制下,憑藉入蜀以來取得的較高威信,諸葛亮成功地收服了這三萬大軍。
諸葛亮下令由蔣琬坐鎮成都,輔佐自己的兒子諸葛瞻處理政事,自己則率領這三萬大軍準備進攻。名義上是讓蔣琬輔佐諸葛瞻,其實現在的諸葛瞻剛滿一歲,哪懂得什麼軍機大事,這也代表着蔣琬的忠誠度已經得到了諸葛亮的高度認可,暫時掌控了成都的軍政大權。
這諸葛瞻乃是諸葛亮與黃月英所生的第一個孩子,自諸葛亮納吳莧爲妾後,黃月英感到莫大危機,時常將諸葛亮從繁重的文案前拖開,共同探討生子良方,終於取得正果。
當然,這也導致了諸葛亮多次不滿,腰膝痠軟的他很是責怪了黃月英數次,責備她耽誤了自己批閱公文、檢查賬目。
黃月英也是個聰明的女子,她想到了前不久楊顒的勸誡,就對諸葛亮勸道:“國家有一定的制度,官員職權分明,不允許上下侵犯。我給夫君舉個例子,以家庭爲例:過去咱們在襄陽耕讀時,夫君招來奴僕耕田,命令婢女燒火做飯,賣來公雞早上打鳴,又牽來黃犬防備盜賊。讓人去集市買來黃牛去耕地,買來駿馬來拉車拜訪名賢。這樣一來,咱們的財產都沒有浪費,所追求的也都能得到滿足。可以從從容容,高坐在大堂之上,吟詩讀書,不亦樂乎。
可是那天夫君酒醉後立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決心自己完成所有的工作。還不到十天,就累得不成樣子,身體差點給累垮了,書也沒看見去多少,本來想要拜訪的名士也都沒有時間去拜訪,結果一件事情也沒有做成。並不是夫君沒有能力,不如那些個奴婢們聰明,而是因爲您不瞭解這分工的意義。
所以古人說過:‘坐在那裡探討國家大事的,被稱爲三公;站起來執行三公決策的人,被稱爲士大夫。’邴吉不過問街上死人,卻憂慮牛兒發喘見註釋,陳平不知道全國糧食出入的數目和價格,卻說:‘自有負責人。’就是因爲他們都深刻地瞭解分工的精義,才能夠輔佐君王創立下不朽偉業。
如今,夫君負責整個益州的軍政大事,卻還像過去那樣親自核算校對文書賬目,整天汗流浹背,忙得連你我夫妻敦倫的時間都沒有,豈不是過度辛苦?而且夫君您現在膝下無子,百官都沒有日後的依仗,這生孩子的事情應該比這些繁瑣的事情要更重要吧?”
諸葛亮被黃月英成功說服,以後就將這些瑣事交給了專業人員,自己也有些空閒,多陪陪黃月英,最後終於有了孩子,起名叫做諸葛瞻
。在蔣琬等老臣子看來,這就是以後的少主,大家紛紛上表稱賀。
注:邴吉是西漢廷尉監,在昭帝時曾任大將軍長史,宣帝地位後升爲丞相。他有一次外出,正好在街上遇到了百姓羣毆,死傷甚多,但是邴吉卻不管不問,他的行政秘書那時候叫掾史特別覺得奇怪,卻不敢發問。後來邴吉繼續前行,看見一個人在追趕一頭牛,那頭牛氣喘吁吁,邴吉這次卻停住了車馬,讓隨員騎馬過去問那人:“你追牛走了幾裡了?”秘書更覺得邴吉好像有些本末倒置,居然不問百姓鬥毆的事情,卻問這追牛的小事,很不恰當,就譏諷進諫。
邴吉對他說道:“老百姓爭鬥,互相砍傷,那是長安令、京兆尹職責中應當禁止、防備和追捕的事情。我作爲丞相,只要對他們年終奏請皇帝及時賞罰就可以了,不必親自過問這些打架鬥毆的小事。而現在正當是春天,還不應當很熱。如果那牛每走多遠就因爲暑熱喘息,這意味着氣候不合節令,如果不引起重視一因爲氣候問題而導致全國百姓受到傷害,那可就麻煩了,需要及時防治,所以我才問牛不問人。”
他的這番話後來流傳開來,大家都心悅臣服,覺得這纔是丞相應該做的事。
諸葛亮這次出征,仍以法正爲軍師將軍,以傅彤爲先鋒官、以程畿爲輜重官,帶領三萬大軍星夜趕往漢昌。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巴西一帶,與張翼、卓膺的殘部在宕渠順利會師。
諸葛亮對他們大加封賞,表彰他們臨危不懼、奮力突圍的壯舉,並在巴西設立陳式的衣冠冢,爲其招魂。廣大士兵紛紛受到鼓舞,決心與曹軍決一死戰,於是諸葛亮派人向曹軍送去挑戰書,邀請他們到這宕渠進行決戰。
諸葛亮有三萬大軍,可是張頜這邊也不是軟柿子,在這段時間裡,張頜一方面組織災民展開生產自救,不要全部依靠南鄭的救濟;一方面招收青壯百姓進入新兵營訓練,還從南鄭調來五千兵丁,使得漢昌這邊的曹軍達到了萬人規模。
張頜又在臨近漢昌的山谷口設立關隘,多多儲備箭矢、滾石,並從後方緊急送來大黃弩、投石機等重型器械,一時間,關隘固若金湯。有這樣的地勢做依託,張頜纔不會傻乎乎去平原與諸葛亮的大軍對抗呢,他還派人做了一個木盒,派遣快馬獻於諸葛亮。
兩日後,諸葛亮統帥全軍,向張頜所部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