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公司飽受欺凌 屋漏偏逢連夜雨,按下葫蘆起來瓢
賈明鎏考慮再三,還是給段耀武撥了個電話,通報了靳斌和自己所說的情況,段耀武在電話裡大聲地打着哈哈,反覆安慰賈明鎏,你放一百個心,這裡面絕對沒你什麼事。不過,這事的源頭你覺得會在哪裡?
“段總,你我都應該知道,這事是衝你我來了,你也知道這鋼材是從哪裡來的?更應該知道,那裡會有什麼人對你我心懷不滿?”賈明鎏不便明說,但話語中暗示是物資公司那邊出的問題,根源就在秦遠身上。
段耀武自然心照不宣,他信心滿滿地說:“哈哈,所見略同啊。賈總儘管放心,這點破事,我段耀武能擺得平。”
賈明鎏聽段耀武這麼一說,反而覺得不太自在,既然沒問題,又談何擺平不擺平呢?當然,賈明鎏知道段耀武在臨江的勢力,黑道上控制了一幫大小混混,白道上背後還有公安廳的黃副廳長撐腰,雖然自名城置業開張以後,段耀武狠毒的處事方式有所收斂,但是,賈明鎏對護城河拆遷茶樓老闆的失蹤、小舅子水庫落水等還記憶猶新,一旦把這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逼急了,他可是會不擇手段毫不留情的。賈明鎏非常擔心段耀武操之過急,把自己牽連進去,壞了自己的好事,所以,他勸說道:“段總,你是臨江著名的民營企業家,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啊。”
段耀武笑了:“哈哈,賈老弟,你果然成熟老練了,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真不知道什麼叫三思而後行。”
賈明鎏聽得出段耀武話裡嘲諷的味道:“段總辦事老辣,我自愧不如,只是老弟我混久了國企,越來越謹小慎微了。”
段耀武客氣道:“哪裡,賈老弟深謀遠慮,步步高昇,將來當了機電總公司的一把手,可別忘了你段老兄哦。”
兩人又是一陣“呵呵,哈哈”的話別,賈明鎏撂下電話,仰靠在辦公椅上閉目養神,想要理一理亂如麻團的思路。
突然,賈明鎏想起上次和靳斌通話時靳斌說的最後一句話:千萬別打電話。
賈明鎏靈光一閃:靠到底是同學,這不是在暗示我,電話已經靠不住了。
賈明鎏悔之已晚,好在剛纔在電話裡和老萬、段耀武並沒有扯太深太遠,否則,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段耀武應該很清楚,名城置業利用不法手段,套取了機電總公司20%的廢舊鋼材,價值好幾百萬,一旦追查出來,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別看他在電話裡花言巧語安慰賈明鎏,實際上,他是在刻意掩飾內心的慌張。
背後,靳斌帶着手下在明察暗訪,段耀武感覺得到威脅在漸漸迫近,他也在緊張地調兵遣將,試圖以最小的代價化解這場危機。
此時,賈明鎏倒略顯輕鬆,顧國平指使秦遠打出的一記重拳,只擦着自己耳邊呼嘯而過,卻直奔段耀武的心窩而去,令段耀武招架不及。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呵呵,讓他們先鬥個你死我活,自己樂得坐山觀虎鬥。賈明鎏心情一好,處理公司事務也是得心應手,週末抽出時間來,陪着吳旭去作孕檢。
拿着醫生開出來的檢查單,吳旭就笑着問賈明鎏:“小笨狗,這單子看着有點眼熟?”
“什麼?”賈明鎏被吳旭問糊塗了,確實,自吳旭懷孕以來,自己陪她來孕檢的次數太少,吳旭埋怨幾句也很正常,什麼眼熟不眼熟的,不就是嫌我陪她來的次數少嗎?賈明鎏笑笑,解釋道:“以後我每次都陪你來,老婆大人。”
吳旭卻笑得很詭異:“那可勞駕不起啊,只要你不讓別的女人舉着同樣的單子找上門來,我就謝天謝地了。”
賈明鎏恍然大悟,原來吳旭眼熟指的是莫小力的假懷孕證明。
男人總以爲偷情之事只要對付過去了就等於一射了之,實則女人如懷孕般耿耿於懷,隨時都可能噁心得要吐出來。
賈明鎏尷尬一笑:“老婆,我再也不敢了。”然後,低下頭默不做聲,作聽話狀攙扶着吳旭上了病牀,吳旭緩緩地躺下來,嘴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剛檢查完,如夢打來了電話,她問了問賈明鎏最近的情況,聽說一切都還好,如夢鬆了口氣,又告訴賈明鎏,這幾天段耀武情緒煩躁,經常與老潘等人密謀到深夜,以往凡是這種情形,必有大的動作,讓賈明鎏當心。
“如夢姐,你放心,老段他們應該沒啥事,就是有啥事也是他們自己的事,和我無關。”賈明鎏極力安慰如夢。“我現在陪吳旭在醫院檢查身體呢,結果不錯,大人孩子都很好。”
“那就好,只是我這幾天睡得不踏實,老做惡夢,有點放心不下。”如夢不安地說。
“如夢姐,你可能是太累了。”賈明鎏的感動油然而生,如夢身邊已經沒有親人,她把自己當着唯一的親人,掛念自己呢。
“吳旭還好?”如夢問。
賈明鎏把電話交給了吳旭。
“如夢姐,剛檢查完,我很好,今天開始就請假在家休息了。”說着,吳旭臉上泛起了紅光。“快了,醫生說,大概就是下個月……嗯,我會注意的。……好的,還和明鎏說話嗎……那好,你自己也別太勞累了,我掛了啊。”
很快就要升級做父母了,賈明鎏和吳旭都有點激動和慌張。
掛了電話,賈明鎏攙扶着吳旭下了醫院臺階往停車場走,吳旭趁機藉着孕檢的話題在給賈明鎏洗腦,念念叨叨令賈明鎏很不自在,他半是愧疚,半是感激,陪着笑臉又是保證又是吹捧,花言巧語想要哄騙吳旭開心。
吳旭的臉色剛剛陰轉多雲,這時,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賈明鎏看了一眼,不耐煩地掛了,嘴裡唸叨道,這年頭騙人的電話太多了。吳旭的臉色立馬又多雲轉陰了,她疑惑地看了賈明鎏一眼,分明是在懷疑賈明鎏心虛纔不敢接電話。
電話又頑強地尖銳地叫響,賈明鎏看了吳旭一看,吳旭故意別過頭去,賈明鎏苦笑一下,擺出一副半夜不怕鬼叫門的架勢,重重地按了接聽鍵。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電話那邊還真是個急促的女聲在哭訴:“賈大哥,嗚嗚,出事了,嗚嗚……”
靠,怎麼又出事了?最近怎麼這麼不走運,怕什麼還就真來什麼?
“你誰呀?出什麼事了?”賈明鎏兇巴巴地問,還是拿眼去偷看吳旭。
吳旭撇着嘴,側耳在聽,嘲諷地說:“小笨狗,別急嘛,有話跟人家小姑娘好好說。”
賈明鎏捂着電話,輕聲地辯解道:“小旭,我真不認識這丫頭。”
“哼哼,不認識?你哄我肚子裡的孩子。這丫頭我也不認識,人家怎麼不打給我呢。”吳旭不急不火,只語氣中酸味濃重,故意不拿正眼看賈明鎏,醋意翻騰地說:“小笨狗,別害怕,出了事不還有我這個義務消防隊員嘛。”
賈明鎏被吳旭擠兌得羞愧難當,無奈,他只得衝着電話大喊:“拜託,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是誰呀,能不能把話說清楚啊?”
電話那邊哭得更傷心了:“大哥,嗚嗚……我是你妹妹小田甜。嗚嗚……”
什麼?小田甜?賈明鎏被搞糊塗了,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認識過一個小田甜。早些年跟在老潘後面混過幾回歌廳,過幾次桑拿,是接觸過幾個名字稀奇古怪的小姑娘,哥哥妹妹地亂喊過,可自從把李丫丫從那個鬼地方救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那種地方荒唐過,也從來沒給這些人留過手機號碼。
難道又是顧國平找了個小姑娘來無理取鬧啊?
可真不太像,聽上去這小姑娘像是快要急瘋了,也沒有那種地方女人的忸怩作態。
“小姑娘,你慢點說,到底怎麼回事?”賈明鎏必須趁吳旭還在一旁監聽把事情說清楚,否則,等回了家再說,就有嘴也說不清了。
“大哥,你快來,嗚嗚……快來救救救我爸爸媽媽啊。”小田甜泣不成聲,聲音嘶啞而微弱。
爸爸媽媽?提到爸爸媽媽,賈明鎏自然而然想起了望江城裡的賈媽媽,一想到賈媽媽,賈明鎏就立即想起來了,對,是聽媽媽提到過一個小田甜,她是自己的父親與段小薇的母親後來生的女兒,賈媽媽告訴他,無論將來你哪個沒有良心的父親怎樣了,這個小田甜還是你的妹妹。賈明鎏在去上大學的火車上,曾經在站臺的盡頭遠遠地看到過父親的身影,他的手裡就牽着一個小姑娘,他應該就是小田甜。
賈明鎏再也顧不得吳旭鄙夷的神情,急忙問:“小田甜,怎麼了,你在哪?”
“出車禍了,在臨江東收費站前面的大橋上。”剛說完,就聽見小田甜在那邊淒厲地叫喊:“爸爸,媽媽——”
賈明鎏來不及和吳旭多解釋,他把吳旭扶上車,迅動了車子,一踩油門,小車衝出了醫院大門。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按下葫蘆起來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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