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五團的軍事會議在文香寺召開,李文忠已把自己的行軍牀倒騰到了室外,就這樣大家坐得還是很擁擠,會議由團長李文忠主持。
會議首先由七十七軍參謀長王石光宣佈了關於成立種子山指揮所的決定,他着重強調,第五次戰役迫在眉睫,最遲在本月底將會全面爆發,雖然休整期間也斷斷續續地發生過局部交火,但敵我雙方攻入對方陣地都沒有超過一公里,也就是說所有戰鬥都發生在三八線附近區域,聯合國軍有佔領三八線以北的少量陣地,我軍也有佔領三八線以南的陣地,比如牧鹿原的種子山高地就完全處於三八線以南,鑑於種子山高地所處的戰略位置,軍部特別成立了前線指揮所,他希望指揮所能擔起這副重擔,打一個漂亮的阻擊戰,勝利完成上級下達的阻擊任務。
李文忠向與會人員先後介紹了柳昚與史明亮後,鄭重地講道,“同志們,現在我向你們隆重介紹一下軍事指揮柳義章同志,其實大家對柳指揮的大名如雷貫耳,他不僅是戰鬥英雄,更是位難得的軍事指揮人才,他在砥辛裡戰役中指揮的幾次戰鬥,大家都耳熟能詳,武術別動隊的集訓更是搞得氣壯山河,大家都有目共睹,這次他出任種子山指揮所的軍事主官是衆望所歸,包括我和韓政委都要服從柳指揮在軍事上的調遣。我記得柳指揮在武術別動隊正式集訓時講過,凡是有違紀的隊員一律遣返原單位,沒有下不爲例。同樣,從現在起,種子山高地的所有指戰員,無論是誰,膽敢違反柳指揮的軍事指令,一律嚴懲不貸,我和韓政委做柳指揮的監軍,下面請柳指揮對種子山的軍事行動進行具體部署。”
會場響起了熱烈掌聲,柳義章環視衆人,目光威嚴,他向大家壓壓手,鏗鏘有力地說道,“同志們,剛纔王參謀長和李團長分別談了種子山阻擊戰的戰略意義和戰場紀律,我覺着講得很好,種子山阻擊戰將是第五次戰役全面打響後的前哨站,也就是說,我們打的是頭陣,頭陣出彩了,後面的仗打起來就順暢多了,因此種子山之戰是牧鹿原阻擊戰的露臉之戰,揭幕之戰,也是我們七十七軍的榮辱之戰,軍部把這副重擔交給我們在座的各位,是對我們的充分信任,大家有沒有信心打好這一仗?”
“堅決完成阻擊任務!”衆人齊呼。
“好,從現在起,我們同心勠力,共同完成上級交給我們的光榮任務!”
說着柳義章站了起來,走到軍用地圖前,開始進行軍事分析與部署。
“大家請看,種子山海拔並不高,但坡度很陡,文香寺所在的南坡相對平緩一些,北坡則是懸崖絕壁,下面的山麓有一條大河,叫玉女河,自西向東流,在京畿道匯入漢江,這是種子山周邊唯一的水系。從地圖上看,種子山方圓幾十公里,其周邊分佈着十幾個自然村落,由於種子山近一年來頻頻易主,這幾個自然村除了新灘裡,其它村落均已荒蕪,種子山的總體情況就這些,我會爭取用兩天或更短的時間完成對種子山的實地偵查。我和王參謀長經過多次商討,決定把種子山高地分成四個小高地,也是我們的四個阻擊陣地,大家目前所看到的種子山高地實際上是法國軍隊在山頂修築的防禦工事,我們把它命名爲535高地,南坡在文香寺以上二百米處修築新的工事,命名爲101高地,在西坡和東坡分別修築102、103高地,535高地基本完整,由武術別動隊對其進一步修葺和加固;一營修築並鎮守101高地,在整個種子山阻擊戰結束之前,邱偉代理一營營長職務;二營修築並鎮守102高地;三營修築並鎮守103高地,指揮所設在535高地。會後,所有部隊立即搬出文香寺,轉移到指定陣地進行紮營。接下來的戰備工作,我強調三點。第一點,三個營暫時駐紮在各自的陣地,所有的工事修築完畢後,只留下一個連駐守高地,其他連全部撤到535高地,即使阻擊戰打響後,環山的三個高地也是以連爲戰鬥單位進行輪換作戰。第二點,關於文香寺,大家都清楚,文香寺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千年古剎,我們要盡最大努力保護她,避免使之毀於戰火,全部人員撤出文香寺後,封堵山門,只在仙女池旁邊開一個暗門,一旦山頂的飲用水源被炸燬,仙女池將成爲備用水源。第三點,所有指戰員提前結束休整,立即進入戰鬥狀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種子山就嵌在敵人的防區裡,敵人三面環伺,虎視眈眈地盯着我們,就是不出手,偶爾挑釁一下也是適可而止,他們的這種戰術,我並不陌生,砥辛裡戰役跟現在的形勢如出一轍,只不過砥辛裡的情況是守敵能逃卻不逃,而種子山的情況是敵人能攻而不攻,這種反常行爲的背後必定有大的陰謀,從李奇微過去指揮的幾次戰例中不難看出,他的戰術是變幻莫測的,謀定而後動是其根本,我們現在的對策就是因地制宜,依託天然屏障跟美帝大打消耗戰,不要有畢其功於一役的想法,種子山不適合美帝展開大規模的進攻,裝甲部隊也發揮不出威力,唯一對我們不利的是制空權,按照慣例,戰鬥打響後,美帝必將對種子山進行狂轟濫炸,所以各營在修築工事時,戰壕要挖得足夠深,種子山的山體是土石混搭,表層的浮土平均有一米多厚,下面全是石頭,戰士們在挖戰壕時,不要節省炸 藥,有石頭的地方就用炸 藥炸,挖出的壕溝深度要在兩米以上,在戰壕的背牆再挖一米多高的坑道,當務之急就是全力構築工事,這是死命令!爲及時通報戰況與戰術調整,從明天開始,每天下午五點在指揮所召開軍事例會,沒有特殊情況,這個例會一直要沿用到阻擊戰結束。同志們,我以上所講僅僅是大概的軍事分析與部署,過兩天我會結合對種子山的實地偵查,制定一個非常具體的戰術方案!”
柳義章在作軍事分析與部署的時候,大家聽得都很專注,並頻頻點頭,對即將到來的種子山阻擊戰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會後,種子山頓時熱鬧了起來,滿山遍野都是戰士,有搬家的,有搭帳篷的,有挖戰壕的......
吳雨桐、宋曉菲、李淑貞,她們三個女孩識趣地站在鼓樓裡,搜尋着自己心儀之人的身影,宋曉菲一直在尋找接觸柳義章的機會,還得避開吳雨桐,這時,她發現柳昚跟着柳義章走出山門向山上走去,她靈機一動有了主意,宋曉菲把寫好的信箋疊成一個千紙鶴,放進挎包裡,故作着急地嚷嚷道,“我不在這兒陪你倆看熱鬧了,我得去找柳昚了。”說完,就獨自跑下了鼓樓。
“柳昚,我能幫你什麼忙嗎?”
柳昚見宋曉菲主動跑上前來,並親熱地挽着自己的胳膊,不禁喜上眉梢,笑着應答道,“曉菲,謝謝你的美意。山道上人來人往,行走不便,你還是和雨桐她們在鼓樓上待着吧,我和義章到山頂察看一下指揮所就回來了。”
“柳昚,我晚上就離開牧鹿原了,走之前,我想到山頂上再眺望一下美麗的種子山!”
沒等柳昚再回應,柳義章回過頭笑着讚許道,“行啊,曉菲!在牧鹿原待了這些日子,對種子山有感情了?”
“義章哥,那當然了,說實話,我真不想這個時候離開牧鹿原,感覺自己像個逃兵似的,我最近總是夢到你率領種子山的弟兄們把美國佬殺得丟盔棄甲!義章哥,我現在的血都沸騰了!”
說着放開柳昚,快走兩步來到柳義章的身旁,吳雨桐和李淑貞在鼓樓上看得清清楚楚,雖然聽不清他們說啥,但看到宋曉菲甩開柳昚往柳義章身上貼,吳雨桐的醋勁一下子就上來了,恨恨地對李淑貞說道,“大木瓜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瞅準機會就對義章糾纏不休!”
李淑貞也很着急,“雨桐,要不然咱也上山?把師傅跟她分開。”
吳雨桐微微一笑,“放心吧,淑貞,你師傅是不會被大木瓜勾走的,她那是癡心妄想,在你師傅的心裡除了我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了!”
李淑貞好奇地問,“雨桐,你爲啥總叫曉菲大木瓜呢?”
吳雨桐壞笑着在李淑貞的耳邊說,“曉菲的胸脯豐滿挺拔,且酥軟光滑,就像個熟透的大木瓜。淑貞,不騙你,我兩隻手都攥不過來呢。”
李淑貞臉色一紅,覺着吳雨桐在說自己一般,她趕緊打岔,“師傅是正人君子,怎麼可能揹着你偷腥呢?”
吳雨桐裝出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她摟着李淑貞的腰,竊竊私語道,“淑貞,你只是個假小子,又不是個真男人,你還是不瞭解男人。我告訴你吧,男人喜歡女人,跟他是不是正人君子一點關係也沒有,這世上有幾個柳下惠?絕大多數男人都喜歡偷腥,那些權貴們到處沾花惹草,風流快活,待到東窗事發時,就冠上一個風流才子的雅號,你師傅雖然不是柳下惠,但他對宋曉菲絕對不會動心的,我就是看不慣宋曉菲的那股騷勁,她明明知道你師傅是我的男人,每次看你師傅的眼神,仍然含情脈脈,如醉如癡,一心想把你師傅的魂魄勾走。都怪柳昚這個慫貨,長得跟義章一樣,堂堂七尺男兒,牛皮吹得震天響,這麼多天了,連個宋曉菲也拿不下,還自詡爲七十七軍的大文豪,我看他就是個大草包!”
吳雨桐把氣全撒到了柳昚身上,恨不得踹他兩腳。
李淑貞聽着吳雨桐的滿腹牢騷,她隱隱覺着宋曉菲不像吳雨桐說的那麼簡單,她不但長的傾城傾國,關鍵還能歌善舞頗有才情,師傅真能經得住她致命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