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山阻擊戰進入了第四天,好戲連連上演。
一大早,美帝開始了例行轟炸,正如柳義章所料,敵機象徵性在種子山扔下幾顆炸|彈,就急匆匆地飛到臨近的高地轟炸去了。
“義章,你可真神了,美國佬咋這麼聽你的話呢?說不炸就真不炸了呢?”柳昚扒着暗堡的窗口一直往外看,昨天姜滄海帶着人修復暗堡的時候,柳義章讓他把原先的機槍口給擴成了一個一米見方的窗戶,暗堡裡的空氣一下子清新多了,李文忠當時還開玩笑地調侃,“義章,你不怕美國佬攻上山頂時,從這麼大的窟窿轟進炮彈來呀。”
柳義章不屑地說,“我還真盼望着敵人大舉進攻,我還有很多招數沒用上呢,你住的那個暗堡要不要也這樣擴成大窟窿?”李文忠毋庸置疑地說,“那是必須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柳昚見敵機紛紛繞着種子山飛,站起來要出去上茅房,被柳義章一把拉住,“憋着,二十分鐘後,等敵機對整個牧鹿原戰區炸完後再去。”
柳昚着急地說,“義章,我實在憋不住了,種子山又沒有轟炸機,我一會兒就回來!”柳義章還是不同意,“你早幹啥了,懶驢屎尿多。”
“我說大哥,我鬧肚子呢,你不嫌棄臭,我可要就地解決了。”
“那你悄悄地去,轟炸機是沒了,但還有偵查機呢,如果戰士們都像你這樣,敵人不想炸都難,戰場紀律怎麼執行?”
“好了,柳指揮,我聽你的,憋着還不行?”柳昚一賭氣,坐着不去了。
柳義章笑着說,“那你可得給憋住了,敵人炸|彈沒了,你可別冷不丁地給我製造個‘臭彈’出來!”柳昚噗嗤地笑出了聲,“義章,你再逗我的話,臭彈可真就出來了。”
“柳昚,一會兒我帶着你到三個高地轉一圈,你會發現更有趣的事。”
“不就是小號的超級武器嘛!”
“你可別小瞧了這小號的超級武器,它不僅能摧毀敵人的坦克,更能摧毀敵人的心理,讓他們的精神徹底崩潰,踏入種子山就感覺草木皆兵,再也不敢對種子山輕舉妄動了!”
如柳義章所料,被騷擾了一宿的美軍哈欠連天,在轟炸機沒有‘惠顧’種子山的情況下,他們也遲遲沒有發起進攻,上午九點多,安吉爾親自率領剛到獅子崗的坦克連浩浩蕩蕩殺奔種子山,柳義章在望遠鏡裡看得清清楚楚,心想原來安吉爾是在等援軍呢。
吃過兩次大虧的安吉爾聰明多了,他沒有讓二十輛坦克一齊上陣,而是每個進攻方向只配備一輛坦克,坦克連連長希伯特心裡很是忐忑,膽戰心驚地說道,“安吉爾上校,我可聽說了,種子山是個不詳之地,海頓上尉是我的前輩,他的坦克連可是裝甲車部隊的王牌,有霸王龍之稱,都在這鬼地方受到了天譴,以致全連被毀,我可不想重蹈覆轍。”
“希伯特上尉,不必這麼緊張嘛!種子山是不祥之地的說法純屬謠言,我們的進攻也是適可而止。我跟你說過,你指揮坦克攻擊到離敵人的戰壕三十米遠就停下,機槍和火炮同時向戰壕裡的敵人攻擊,我安排一個連的步兵緊跟在坦克的後面,協同坦克一起作戰,絕不給敵人炸燬坦克的機會。”
“安吉爾上校,來種子山之前,李奇微將軍已經命令我必須接受你的調遣,我當然會服從您的指揮,請您下進攻的命令吧。”希伯特說完,雙手在胸前畫十字,祈禱上帝保佑!
安吉爾一聲令下,三輛坦克從東南西三個方,分別向種子山的三個高地射擊前進,每輛坦克的後面跟着一百多名步兵,坦克不愧是山地戰之王,崎嶇不平的山路和星羅棋佈的彈坑根本阻擋不住其龐大的軀殼,機槍噴射出密集的子彈,氣勢洶洶地殺上山來。
戰壕裡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柳義章這次在三營的戰壕裡觀戰,他對姜滄海說道,“姜營長,你大膽指揮,就按我們制定的戰術操作,一定要把敵人的坦克給我炸了。”
姜滄海狠狠地說道,“三哥,你就瞧好吧,我讓這狗日的鐵王八有來無回!”
美軍的坦克晃晃悠悠地一步步靠近戰壕,機槍噴出的子彈灑落在戰壕的附近,柳義章和姜滄海通過戰壕上面的石縫看着坦克慢慢的接近超級武器,姜滄海手裡抱着引爆電話小聲地數着,“再往前走十米,走八米......”
他正興奮地數着呢,忽然從102高地傳來轟隆的爆炸聲,王土地得手了,二營的戰士們歡呼起來。
進攻103高地的坦克立即停了下來,姜滄海急地大叫,“鐵王八,繼續走呀!”
柳義章大喊一聲,“姜營長,不好,這鐵王八要掉頭跑,你趕快命令一個排的戰士拖住它,把它引到超級武器上!”
姜滄海這才醒悟過來,剛纔在102高地得手時,就應該想到進攻103高地的坦克會被嚇走,他趕緊命令身邊的二排長顧明孫帶領一個排追打美軍。
顧明孫很聰明,他聽見了柳義章對姜滄海說過的話,知道要把坦克給吸引到超級武器上,他立即率領戰士們跳出戰壕追着美軍的屁股射擊,手|雷嗖嗖地扔了過去,美軍被打急了,轉過身來與顧明孫展開了激戰,已經跑出十幾米的坦克只好停下,它的使命就是配合步兵作戰,坦克調轉身子又向戰壕碾壓過來,幾分鐘的功夫就壓上了超級武器,姜滄海眼疾手快,立即用手中的電話引爆超級武器,又是一聲劇烈的爆炸,進攻103高地的坦克也被炸燬,姜滄海與戰士們歡呼雀躍,美國步兵抱頭鼠竄。
只有101高地的坦克順利逃脫,主要是因爲官道上的三個巨大的‘天坑’,讓美帝的坦克兵膽戰心驚,那可是炸燬海頓坦克連時留下的‘傷疤’,所以進展很慢,當聽到102高地傳來的劇烈爆炸聲時,美帝的坦克沒有絲毫猶豫掉頭就跑,邱偉反應過來的時候,坦克都跑下了山,後面的步兵也如同喪家之犬,惶然回竄!
接連的兩聲巨響,就像兩記重拳狠狠地打在安吉爾的胸口,他大喊一聲氣煞我也,然後昏倒在指揮車裡。
“義章,安吉爾的指揮車又往獅子崗跑去!”柳昚舉着望遠鏡瞭望着山下的敵人,柳義章奪過柳昚手中的望遠鏡一看,果不其然,安吉爾的指揮車離開陣地疾馳而去,看樣子今天的仗又要草草收場了。
“義章,你這樣打下去,安吉爾早晚會被你活活嚇死!”
“安吉爾不至於會被我嚇死,但他在砥辛裡積累的那點傲慢應該被徹底清理乾淨。”
“是啊,沒想到這普普通通的炸|藥竟如此神奇,在種子山被你應用到了極致。”
“火|藥,是我們先人的四大發明之一,人類從古到今的發明多如牛毛數不勝數,爲什麼火|藥能位列前茅,是因爲它屢屢改變了歷史的進程,屢屢讓它的發明者蒙羞!柳昚,你來自書香之家,自然博學多聞,我雖然在鄉野長大,出自半耕半讀之家,但柳氏家學淵源,我自幼也是熟讀經史子集,稍大些後對中國近代史尤爲憤懣,每每讀到西方列強用我們發明的火|藥肆意踐踏我們的國土,奴役我們的人民,我就有剜心之疼!實際上我從小最喜歡玩的東西就與火|藥有關,你猜是什麼?”
柳昚聽着柳義章對中國近代史的高談闊論,心想這纔是真實的柳義章,胸懷天下蒼生,深明民族大義,誰知他話鋒一轉,竟然談起兒時的玩物。
柳昚想了想,“跟火|藥有關,那就是槍了,獵槍是吧?你家祖上是獵戶?”
柳義章笑着說,“我家靠海,又不靠山,你說我家是打漁的還靠點譜,我家是獵戶,虧你想得出。”
“那不是獵槍,會是什麼?”
“炮仗呀,笨蛋,你小的時候沒玩過?”
柳昚捧腹大笑,“義章,你說的就是過年放的鞭炮呀,那有啥好玩的?我從來不碰那玩意,過年噼裡啪啦的聽個響而已。”
“柳昚,我真爲你的童年不值,竟然連炮仗都沒玩過,所以你才說出火|藥是普普通通的東西那樣無知的話!我告訴你,我參軍前還經常搗鼓火|藥呢,不過不是玩炮仗了,而是雷|管,可以炸魚炸石的雷|管,當然還有手|雷,但這些都沒有小的時候玩炮仗過癮。”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鞭炮嘛,能玩出啥花樣?”
“花樣多了,你聽着,首先是嚇唬人,你在前面走,我悄悄地燃上一個炮仗往你身後一扔,嘣的一聲,你會啥感覺?”
“那肯定嚇一大跳呀!”
“好玩不?”
“想想也確實挺刺激的,我老父親把這種小孩子玩的遊戲都稱之爲惡作劇,從小就教育我不要玩物喪志。義章,你講講炮仗除了嚇唬人,還有啥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