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長虎嘆了口氣說:“是啊,那天村長正好讓我出去採辦些東西,而那天也正是你五歲的生辰,爲了給你買你最喜歡吃的桂花糖我耽誤了一會,誰知道回了村子就看見人都死了,我只見到了爹孃的屍體,並沒有見到你的,所以我知道,我妹妹一定還活着。”說到這裡堂堂的七尺男兒已經淚如雨下嚎啕大哭起來。
念真安慰着哥哥說:“我當時害怕躲到了山裡,後來再也沒有回去過,哥哥,我當時太小,只記得我叫真兒。”
“對了,你爲什麼叫念真?你的本名叫袁凝真啊。”袁長虎疑惑道。
“我當時小,嚇得什麼都不記得了,後來跟着一個男人來到了京城,他問我的名字,我支支吾吾的,他就根據我的聲音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原來我是叫袁凝真啊。”念真解釋道。
“妹妹現在哥哥找到你了,哥哥知道你肯定受了很多苦,哥哥帶你回去,跟我走吧,以後型山就是我們兄妹倆的。”袁長虎拉住念真的手。
這時藍寄柔從驚夢中醒來,看見袁長虎拉住念真的手就馬上大叫道:“來人吶,快救念真啊。”
念真和袁長虎對視一笑,念真說:“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我是他的親生妹妹啊。”
藍寄柔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她使勁睜了睜眼睛,敲敲自己的腦袋說:“兄妹?不會吧?電視劇裡的情節?”
念真和袁長虎並不知道藍寄柔口中的電視劇是個什麼東西,只當她說什麼瘋話,繼續談起來,念真說:“哥哥,我不跟你走,我是有使命的。”
袁長虎大笑道:“哼!啓朝的皇帝也怕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給吐蕃人,竟然找你代替,你還爲他們賣命?”聽到這裡應旭有些不舒服,但是事實的確如此。
念真說:“哥哥,有些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或許這就是天意吧,而且我也想回去看看我們的村子。”念真記得他們的村子裡吐蕃的邊境很近,所以之前經常有吐蕃人前去騷擾。
袁長虎聽了,半晌沒有說話,思量了一會說:“好!既然妹妹非要嫁到吐蕃,那哥哥就陪着你去。”
念真聽了很是開心,她拉着哥哥手的說:“謝謝哥哥,等我們一起回去祭拜爹孃。”
袁長虎點點頭說:“原本以爲你會嫁個狀元郎,看來你嫁衣是穿上了,卻要遠嫁他鄉,哎!都是哥哥沒用,如果早些找到你,你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
念真聽了更是感動,她一頭紮在哥哥的懷裡嚶嚶的哭着。
應旭不好多做打擾便悄悄的關上了門,突然他發現似乎有人在門口偷聽什麼,應旭大喊:“誰在那裡?”
接着一隻黑影就要逃走,應旭追了上去一腳把那人踹到,那人哎呦哎呦的摸着屁股,應旭一看那人正是吐蕃的和親使者,應旭知道他一定是偷聽了屋裡人的對話,若是讓這個吐蕃使者知道念真不是啓朝的公主恐怕又要挑起新的戰亂了。
吐蕃的使者趴在地上,屋裡的念真和袁長虎也趕出來看個究竟,袁長虎見了這場面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抽出大刀就要把長刀插進吐蕃使者的胸膛,吐蕃使者只是嚇得直喊饒命,念真攔住哥哥的大刀說:“哥哥不能殺他。”
“可是不殺他,他會把你們的事情說出去的。”應旭也覺得應該結果了他。
吐蕃使者馬上求道:“壯士不要殺我,我發誓我回去以後一定什麼也不說。”
念真也點頭勸道:“他都發誓了。”
“妹妹你可不能相信吐蕃人,吐蕃人說話從不算話。”袁長虎道。
應旭對於吐蕃人說話不算話還是領教過的,吐蕃人最精明最擅長的就是求和,但是往往都是詐降,他們經常會翻臉不認人,不承認自己曾經說過的話,所以這次和親應旭一隻是反對的。”
“你絕對不會說出去是麼?”念真拉着哥哥的手問着被應旭踩在地上的吐蕃使者。
吐蕃使者一個勁的點頭說:“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如果多一個人知道,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哥哥,你看他都這麼說了,就放過他吧。”念真一個勁的爲他求情,袁長虎也就作罷。
只是之後的事情還真是驗證了吐蕃人的本性,因爲這個吐蕃人念真面臨的將是一場浩劫......
匪患消失,行進的隊伍裡還多了一個袁長虎這個好漢,大家行進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藍寄柔看着袁長虎的虎背熊腰,她心有餘悸的問念真:“他原來就長這麼可怕麼?”
念真很理解藍寄柔用可怕兩個字來形容哥哥,念真說:“他原來骨瘦如柴,許是這些年爲了找我,經常打打殺殺,練了功夫人也就壯了起來。”
藍寄柔又問:“你都找到哥哥了,難道真的沒有打算跟他找個地方過未來的日子麼?”
念真說:“我跟他已經失散了二十年,我們成長的壞境不同,雖然我很慶幸我能找到哥哥,可是我不能跟他去山寨,而且我也會拖累他的,若是被吐蕃和大啓知道了,恐怕沒有一個能放過我們兄妹倆,況且我已經答應了皇上爲了兩族人民修好三年,我怎麼也要撐下去,三年之後我會光明正大的回到大啓,我會用我的功勞替哥哥贖罪,那時候我們就可以過見光的日子了。”念真想得果然很多。
應旭也聽到了她們的談話,上前便說:“其實,大啓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若是你哥哥肯歸順大啓,那我真是如虎添翼,而且吐蕃的滅亡更是指日可待。”
應旭其實早就想把袁長虎歸入自己的帳下,可是他知道單憑自己一人之言恐怕很難說服桀驁的袁長虎。
念真說:“哥哥這些年都不容易,若是他肯歸順大啓,你們會免除他之前犯得過錯麼?”
應旭連忙點頭說:“袁大哥我早就聽說過,劫富濟貧的美名已經傳遍了整個大啓,若是他肯歸順父皇定然不會降罪與他,反而還會對他大加封賞,現在我們共同的敵人是吐蕃,爲了把吐蕃消滅乾淨,你哥哥可以將功折罪,而且我保證,他將會名留青史。”
應旭說的神采飛揚,似乎真的看到了吐蕃覆滅的那一天,似乎也果真看到了袁長虎大奏凱歌的時刻。
念真說:“我一定會勸服哥哥的。”
應旭聽了念真的話,心裡便更有了幾分把握,他怕夜長夢多馬上跟念真商量今晚就要跟袁長虎對飲一番。
夜幕降臨,應旭早早的吩咐下人準備了些酒菜,袁長虎坐在上座,可是坐像極其不雅,一隻腳踩在自己的椅子上,另一隻腳還不停的亂抖着。
念真輕輕推了推哥哥說:“哥哥可要有坐像,這裡不光是我們兄妹,還有九皇子和藍寄柔。”
袁長虎像是沒聽見依然抖着腳,自己給自己倒了酒說:“你哥哥是個粗人,這輩子只能是山野村夫成不了大事,恐怕九皇子見笑了,若是讓我袁長虎學什麼規矩我會比死還難受,我是一匹野馬,沒有繮繩的野馬,沒有人能套住你哥哥。”袁長虎的這番話是故意說給應旭聽的。
應旭心想便想一定是自己跟念真說話的時候被袁長虎聽見了,他這是告訴自己不會歸順朝廷的。
應旭自顧拿起一壺酒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嚇得念真和藍寄柔直勸道:“不要喝了。”
應旭灌了半壺,應經有些搖晃了,他紅着臉對着袁長虎拜了一下,道:“袁大哥,你別看我是什麼九皇子,我可是不到九歲就跟着葛老將軍去打仗了,他從來沒把我當什麼九皇子看,我自己也沒把自己當皇子,因爲你上了戰場就是一名將士,一名只能殺敵人的將士,那時候沒有人因爲你是什麼九皇子就對你手下留情,葛老將軍說過,如果我被敵軍抓了,我就要馬上自盡,因爲我的身份只能給啓朝帶來麻煩。”說完一口酒又灌了下去,酒漸在了臉上,卻能看到那兩道分明的淚痕混着酒水一起流到了兩頰旁。
藍寄柔看看袁長虎,似乎他有些尷尬,藍寄柔也不知道應旭是發什麼瘋,難道是在哭訴他的非皇子待遇麼?藍寄柔拉着搖搖晃晃還流淚的應旭說:“別說了,袁大哥要笑話你了。”
應旭推開藍寄柔:“不,我要說,袁大哥,你錯了,你大錯特錯,讓你歸順朝廷不是讓你去學什麼規矩的,朝廷是有規矩的,可是戰場上只有一個規矩,那就是——殺!袁大哥,你殺貪官污吏的時候,百姓爲你叫好,我應旭也爲你叫好,可是你卻不知道,當你站在沙場上的時候沒有人會替你叫好,你贏了是應該的,你輸了,你只會覺得你對不起百姓,因爲你輸了可能又有成千的百姓因此而受害,戰場上沒有規矩,只有拼殺。我知道,袁大哥在型山呆久了不願意離開,可是袁大哥貪官污吏該殺,可是那些侵略我們國家的人更該殺,袁大哥,先有國纔有家,父皇常說創業容易守業難,他能讓百姓不捱餓不受凍就行,因爲他要保住百姓的命啊,如果百姓連命都沒了那麼這麼家業守着還有什麼用?”
袁長虎聽着聽着就把自己故意擺在椅子上的腿放了下來,自己搶過應旭剩下的酒統統倒進了自己的喉嚨裡,一飲而盡之後拍着應旭說:“好兄弟,先有國纔有家,我的家就是被吐蕃毀了,我不能讓別的家也讓吐蕃人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