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正是應旭,他似乎剛剛練完功夫,看到應豐和方文宣氣沖沖的闖進皇上的御書房,便來瞧瞧,沒想到兩人正大小聲的對着當今的皇上、自己的父皇。
“應旭,藍寄柔,藍寄柔她死了。”應豐明白應旭心下也是喜歡藍寄柔的。
“哦,我知道了。”應旭說的很是淡定。
“藍寄柔死了,她被父皇賜死了。”應豐覺得一定是剛纔自己沒說明白。
“父皇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人都死了,跟父皇吵也沒有用,何況你是臣父皇是君,七皇兄還是跟我走吧,你們都影響父皇休息了。”應旭拉着應豐要走。
應豐突然一陣怒火涌上來,他憋紅了臉說:“你是怎麼了?你不是......”
話還沒說完,方文宣說:“麟王我們走吧,剛纔我們太沖動了。”然後又轉頭對皇上說:“還望皇上見諒。”
一個應旭讓麟王走是薄情寡義,可是方文宣也讓麟王走這事情也有些蹊蹺了,冷靜下來的麟王聽了之後便轉向皇上:“父皇兒臣剛纔太莽撞了,父皇不要怪罪兒臣啊。”
皇上說:“你們年輕人就是這麼氣血方剛,快下去吧,朕要休息了。”雖然皇上也覺得他們不太對勁,可是又說不出那裡不對勁來。既然他們知錯了也不能追究這些孩子的莽撞。
三人就這樣出了皇上的書房,應旭拉着應豐說:“跟我走。”
三人飛快的來到剛纔方萬鴻把藍寄柔拖進的小屋,三人打開門看見藍寄柔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她面無血色,手腳已經僵硬了。
看見藍寄柔的屍體,應豐和方文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兩個大男人就這樣摸起了眼淚。
“方纔我看九皇子跟你使眼色,我以爲藍寄柔沒死,沒想到她還是......”
原來剛纔應旭拉着應豐的時候,應旭跟應豐使眼色,可是憤怒的應豐那裡還留意這些,倒是讓方文宣看到了,方文宣便說了那些話,應豐也不是傻子,自然覺得事情定有轉機,所以也平靜了些,可是看到藍寄柔的屍體兩人原本還抱有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你們兩個大男人哭什麼?”應旭看見二人哭的像女人便嘲笑道。
應豐那裡管什麼身份、體面、大男子主義,他聽到應旭在藍寄柔的屍體旁發笑更是義憤填膺的揪着應旭的衣襟,儘管應旭比他高出一頭,但是應豐絲毫不甘示弱。
應旭說:“好吧,不耍你們了,藍寄柔她沒死。”
“沒死?”方文宣聽了又驚又喜,他趕忙上前查探,可是藍寄柔的身體告訴他,藍寄柔至少已經死去兩個時辰。
應旭對着狐疑的兩人說道:“這可是吐蕃的秘方,能讓活人跟死了一樣,要說吐蕃人有時候還真有些有用的東西。”應旭說着便扶起藍寄柔的脖頸,然後塞了一粒藥丸進去。
“你給她吃的什麼?”方文宣問道。
“解藥,一會你們就能看到活蹦亂跳的藍寄柔了。”
應豐和方文宣相互看看,覺得這事也太不可思議了,藍寄柔的身子都已經冰涼僵硬了,怎麼還能起死回生?可是藍寄柔果真咳嗽了兩聲,然後慢慢的甦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應旭。
應旭捧着她的脖子問:“怎麼樣?”
藍寄柔看着應旭問:“你也死了?”然後又發現方文宣和應豐也在,難過的說:“你們怎麼也死了?”
聽着藍寄柔的自以爲是,三個大男人一起笑了起來,應旭說:“你沒事了,你沒事,你只是假死。”
“假死?”藍寄柔摸摸自己的臉,她還真摸到了自己的下巴。
“你聞了必死花的花粉,所以你就會假死,我給你吃了必死花的解藥,你就活過來了。”應旭解釋。
藍寄柔聽得雲裡霧裡,她不管必死不必死,她只想知道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藍寄柔問:“你怎麼知道皇上要殺我?我什麼時候聞了那東西?”
應旭把事情的經過就交代了一遍:“其實你還得感謝方公公,是他告訴我皇上要他去殺了你,叫我趕快想辦法,情急之下,我拿出了從吐蕃帶來的必死花粉灑在了那條白綾之上,然後方公公假裝勒死你的時候把有花粉的地方放在你的鼻下,所以你聞了之後便如同窒息而亡,接着方公公再將你的屍體擺在皇上面前,之後他就把你帶到這裡,我就給你解毒了。”
藍寄柔皺着眉頭問:“方公公?我跟他無親無故,他爲什麼要救我?”
聽到方萬鴻,方文宣也疑惑了,方萬鴻怎麼敢違抗皇上的命令,這根本不符合他的處事原則啊。
應旭說:“他自然有自己的主意。其實,他知道我對藍寄柔......”說道這裡,應旭突然沉思了一會,看看藍寄柔說:“其實他知道我們跟藍寄柔的感情都不錯,他也知道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方萬鴻怕我們知道了是他殺死藍寄柔的話我們會對付他,他怕我們其中的一個當上了皇帝會不放過他,所以他也是爲自己的將來打算。”
“他不是皇后的人麼?他不怕得罪皇后麼?”應豐問道。
“這自然也是他擔心的事情,所以我跟他保證母后絕對不會加害於他,只要有我在他就不會有危險。”應旭說道。
“他還真是一隻老狐狸。”方文宣很是佩服方萬鴻那牆頭草的特性。方萬鴻知道未來的皇帝一定會在應豐和應旭兩人之中產生,到時候自己會因爲殺死皇帝深愛的女人而被處置,所以方萬鴻聽了要賜死藍寄柔的消息便馬上來告訴應旭,並且讓應旭承擔他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藍寄柔就在應旭的掩護下,成功的從皇宮的鬼門關逃了出來,她住進了麟王府,因爲方文宣實在無力窩藏一個被皇上賜死的人,而麟王府的房間那麼多,幾乎有一半以上都是沒有人居住的,所以把藍寄柔放在其中的一間裡也很難被人發現。
昭貴妃親眼目睹藍寄柔之死後,便鬱鬱寡歡,她總把藍寄柔的死歸咎於自己的自私所致,藍寄柔成爲了她和皇后角鬥的犧牲品,看見藍寄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昭貴妃用力抓着欄杆大喊:“不要,不要。”
可是方萬鴻沒有手下留情,他利落的拖走了藍寄柔的屍體,從那以後,昭貴妃突然沉默寡言,晚上的時候還會自己跟自己說話,獄卒們都以爲她是因爲被下了死牢所以精神有些失常,她一天只吃很少一點東西,吃多了就會吐,沒過一個月她就瘦的皮包骨頭,只有那隆起的肚子高高的挺着。
她眼窩深陷,她依偎在沒有窗戶的死牢裡,那一晚她很不正常,有人聽到她說話:“藍寄柔,你快投胎,做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我很快就去找你了。”
“藍寄柔,我答應你,我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
“藍寄柔保佑我的孩子吧。”
昭貴妃嚶嚶的說完,便突然捂着肚子喊:“快來人吶,我要生了,我的孩子要出生了。”
獄卒不敢怠慢,便去找了皇后,皇后帶了幾個接生婆來替昭貴妃接生,看着昭貴妃的瘦骨如柴,皇后動了惻隱之心,在欄杆外面說:“你安心把他生出來,我一定會讓這個孩子活下去的。”
昭貴妃聽了也有所安慰,在一羣穩婆的指導下,她努力着。
可是眼看一盆盆的水端出來,昭貴妃的孩子就是不出來。
穩婆對皇后說:“這孩子才七個月,生出來恐怕也......”
‘啪’的一巴掌,穩婆被皇后閃了一耳光:“七月生,八月死,你以爲我不知道,快,生不出來你們就得死。”
民間有一傳說,就是七個月的孩子能生出來,八個月就不行,所以皇后一定讓穩婆把孩子給接出來,聽到自己的命運和孩子牽連在一起,幾個穩婆使勁了全身的解數,終於隨着昭貴妃一聲歇斯底里的叫聲,孩子出生了,他比其他的孩子小很多,只有巴掌大點,可是沒多久他就哭出了聲音。
昭貴妃看着孩子,欣慰的笑了,皇后抱着孩子問:“你有什麼要交代的麼?這個孩子我得趕快送出去,恐怕這也是你最後一次見你的孩子了。”
昭貴妃躺在地上撕了一塊白紗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紗上寫了兩個字:“等年。”
皇后接過白紗問道:“什麼意思?”
昭貴妃說:“還有半月就過年了,你讓他等着,一定要等着......”
皇后聽了連忙點頭:“那這孩子就叫等年吧,等待着每一年的到來。我走了。”皇后抱着孩子出了牢門,沒走幾步便看見了皇上,皇上吹鬍子瞪眼的看着手中的嬰兒問:“這就是昭貴妃生的?”
皇后嚇得點點頭,處於一種負罪感,她緊緊的抱着孩子,而牢裡的昭貴妃聽見了皇上的聲音,馬上嚇得從地上爬起來,她想出牢門,可是牢門已經被獄卒鎖上了,昭貴妃扒着欄杆喊:“皇上,放過我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