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寄柔住的地方恐怕是麟王府最隱蔽的一處了,雖然隱秘,可是藍寄柔把小屋佈置得很像是一個世外桃源,這裡梅花盛開,雪松獨立,幽綠的湖水把藍寄柔間隔起來,這裡很少有人出沒,所以藍寄柔在這裡住下並不會引人耳目。
應旭拍手說:“這裡可真是個好地方,以後我可要來這裡頤養天年。”
應豐笑道:“你來我這裡頤養天年?這裡可太小,太委屈你了。”
應旭道:“我住不慣大房子,這裡安靜的很,我覺得房子再大沒有合適的人一起居住那它就只是睡覺休息的屋子,若是有相宜的人陪伴那這裡就是天宮。”
應豐覺得應旭堂堂一個粗獷的將軍居然也偶爾會發出這種細膩的感嘆,看着應旭,應豐知道他心裡已經有了人選,那人可能就是藍寄柔。
應豐問道:“九皇弟,你也不小了,不如讓父皇給你找個賢良淑德的人,陪伴着你,我一定會在你大婚之日講這裡圈給你,作爲禮物。”
應旭撓撓頭笑了笑,似乎他也覺得剛纔的那些話不合他的性格,便說:“我就是隨便說說,那裡會有女人喜歡我?我在她們眼裡就是一隻大狗熊。”
應豐拍着應旭的肩膀調侃道:“狗熊皇弟,看,藍寄柔出來了。”
兩人看見藍寄柔正在涼自己洗的衣服,一雙手被凍得通紅,晾一件就要捧着雙手呵氣,而且晾衣服的竹竿顯然比藍寄柔高出很多,藍寄柔踮着腳尖吃力的把衣服甩上去。
一雙大手替藍寄柔把衣服輕鬆的送上了竹竿,藍寄柔回頭一看正是應旭,便問:“你怎麼來了?”
應旭指着酒壺說:“來找你喝酒的。”
“找我?我可不會。”看到麟王,藍寄柔笑道:“原來你們是來我這裡敘舊的,不過我這裡可是什麼都沒有。”
“沒關係有酒就行。”應旭倒是毫不客氣,自己推開門就自顧的走了進去。
藍寄柔擦乾手跟了進去,應旭看着冷清的屋子問:“藍寄柔,你自己一個人住這裡不害怕麼?”
шωш★ттkan★¢○
藍寄柔說:“有什麼好害怕的,我從小就一個人住,父母經常上夜班呢,習慣了。”
說完藍寄柔又知道自己又把古代和現代搞亂了。
“夜班是什麼?”應旭不解。
藍寄柔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釋,便編了謊說:“我爹孃都是倒夜香的,晚上都要去別人家收夜香。”
“原來你從小家境這麼不濟啊。”應旭搖頭道。
藍寄柔心想:家境好的還用的着來當丫鬟麼?虧我沒說我老爸是守義莊的。
“藍寄柔,拿三隻杯子來。”應豐命令道。
藍寄柔搖頭:“兩隻吧,我不喝酒。”
應旭說:“不行,我們兩個皇子來找你喝酒你居然不給面子?”
藍寄柔只得捧出三隻杯子來,一一倒上酒,應旭道:“藍寄柔這第一杯酒你該敬我的七皇兄,要不是他,恐怕你得又死一次了。”
藍寄柔覺得自己上了當,如今騎虎難下,給麟王敬酒也是應當,便站起來道:“感謝麟王救命之恩,感謝麟王給我一處安身之地。”
說完便一飲而盡,只是藍寄柔喝的太快竟然嗆到了,不停的咳嗽着。
應豐趕忙上前去拍說:“別聽九皇弟瞎說,他叫你喝你還真喝啊?”
應旭似乎是有備而來,不但不罷休又給藍寄柔倒上一杯說:“藍寄柔這第二杯酒你應該敬我。”
應豐問道:“此話怎講?”
應旭說:“要不是我,恐怕藍寄柔你現在已經不是自由之身了,早已成爲九皇妃了。”應旭說完自己一飲而盡。
藍寄柔看着應豐,覺得應旭今天很不對頭,不過藍寄柔還是幹了應旭倒下的酒。
應旭自己又倒了幾杯統統飲下,應旭似乎是有什麼心事,他今日的表現讓藍寄柔歸結爲三個字——不正常。
應豐勸着應旭說:“別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可是應豐越是勸,應旭越是喝,似乎心中藏了萬般的心事。
幾杯酒下肚,應旭已經滿臉通紅,那並不是醉,而且由於內心激動所致。
應旭突然給二人跪下,讓藍寄柔和應豐大爲慌張,應旭跪着不起說:“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你們不會落入這步田地。”
應旭沒頭沒腦的請罪讓藍寄柔以爲應旭真是喝糊塗了,藍寄柔扶着應旭說:“你今日是怎麼了?有什麼心事麼?”
應旭突然一頭扎進藍寄柔的懷裡,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擁着藍寄柔,讓藍寄柔好生尷尬,藍寄柔死命的要推開應旭,可是應旭那強有力的胳膊死死的扣住藍寄柔的胯骨。直到,應旭的眼淚打溼了藍寄柔衣裳,藍寄柔不停的問自己:這還是那個勇戰沙場的威武將軍麼?
應旭哭,藍寄柔卻動彈不得,還是應豐扶着應旭給藍寄柔解了圍,他說:“九皇弟你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因爲父皇撤了你的職?若是爲此,明日我就去找父皇求情,父皇只是一時之氣,氣消了父皇一定會還你將軍之位的。”
應豐說完,應旭直搖頭說:“應旭是不是貪圖虛名的人,應旭只想做磊落的自己,可是應旭身在帝王之家,應旭有一個時刻想讓應旭成大器的母后。”說道這裡大家才明白,原來是因爲應旭被王皇后壓的喘不過起來。
“母親自然是如此的,她做的事情也都是爲了你好。”藍寄柔倒是很體諒皇后的苦心。
“可是母親爲了我,差點把藍寄柔害死,還害得七皇子自幼失去了母親。”藉着酒勁應旭像是在替母親懺悔和贖罪。
差點害死藍寄柔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是最後那句話,是關於蕭皇后的也就是應豐的生母,這件事情,在應豐的心裡始終是個迷,他一直懷疑母親是被人陷害的,而且陷害母親的人很可能就是王皇后。
聽到這裡,應豐馬上問道:“你知道什麼?快說出啊。”
應旭像是醒了酒,低聲搖頭說:“我什麼也不知道,七皇兄別問了。”
應旭欲言又止,這讓藍寄柔都看出了端倪,藍寄柔問道:“難道九皇子知道蕭皇后的事情麼?”
應旭別過臉去說:“你們別問了,今天是我失言了,總之母后對不起你們,我願意替她受罰。”
應豐聽到這裡突然急了,他揪着應旭的衣領拼命的喊着:“對不起?如果我的母親真是王皇后害死的,你能說句對不起就了事了麼?你知道我是多麼痛苦,自幼就沒了母親,我的父皇又不喜歡我,把我扔在一個邊陲小鎮,你知道我小時候說的最多的是什麼麼?——我要母親!你能還我一個母親麼?你能還天下一個蕭皇后麼?”
藍寄柔眼見兩兄弟的苗頭不對,便站在中間想分開兩人,可是兩人那火熱的胸膛把藍寄柔擠得更是渺小,藍寄柔說:“好啦,好啦不愉快的事情都別說了,今天不是知識喝酒麼?”
藍寄柔的話似乎不怎麼起作用,倒是提醒了應豐,應豐一口酒灌下去說:“你到底怎麼樣才能告訴我實情?”
應旭道:“七皇兄別逼我了,總之應旭答應你,應旭這輩子都不會跟你搶皇位的。”
對於皇子來說,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應豐卻推了應旭一把道:“你把母親的事情告訴我,我也不跟你搶皇位。”
藍寄柔覺得兄弟倆的戰火越來越明顯,這哪裡是來自己屋裡喝酒敘舊的?明明是來給自己砸場子的。
兩人都帶着醉意,藍寄柔勸也勸不住,感覺一場惡鬥就要爆發。
藍寄柔的感覺是對的,果然應豐推搡着應旭出了屋說:“來,我們打一場,我贏了你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如果我輸了,我這輩子再也不問了。”
應旭說:“好,我早就想再和你比試一下。”
藍寄柔上前拉住應豐說:“你是打不過他的,不要逞強。”
應旭笑笑說:“藍寄柔你還不知道吧?我七皇兄可是武林高手。”
應豐只想查清楚自己母親的事情,哪裡還記得方纔啓文濤的提醒,兩人赤手空拳準備較量一番。
藍寄柔急的跺腳,萬一兩人之中有個閃失,她那裡承擔得起?
藍寄柔勸也勸了,可是兩人那脾氣上來十頭牛都拉不住。
兩人果真就打了起來,應豐雖然身體上不佔優勢,但是他的靈活性可以把應旭的猛勁轉化成空氣。
如果說應旭像是一頭蠻牛,那麼應豐倒像是鬥牛士,二人一柔一剛,不分勝負。
或許藍寄柔永遠無法體會,習武之人能找到於自己相當的對手是多麼的不容易,兩人在藍寄柔眼裡像是打架,可卻是極高境界的打架,慢慢的藍寄柔從着急變成了淡定,從淡定變成了欣賞,從欣賞變成了叫好。
藍寄柔給兩人加油拍手鼓掌,可是還這場比試還未分出勝負就要馬上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