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寄柔就這樣被趕來的應豐從狼口救了出來,藍寄柔還關心的問:“啓公子沒事麼?”
一個侍衛告訴他啓文濤沒什麼事的時候,藍寄柔爲他鬆了一口氣,此時藍寄柔根本沒想到是啓文濤想置自己於死地。
而應豐則在馬上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在另一匹馬上的藍寄柔,應豐總是再回憶剛纔那一瞬間的感覺,他每次回憶都在問同樣的問題:她是女人?
藍寄柔爬在馬上,她似乎已經很累了。再加上流血過多她已經變得昏昏沉沉了,剛從鬼門關走下來的她,便重重的爬在馬背上睡了過去。
回到王府,麟王找了郎中來給藍寄柔療傷,應豐拉住郎中道:“你把脈的時候測測他是不是女人。”
“這個......老夫盡力。”郎中說完便進了藍寄柔的臥房。
老郎中細聽着藍寄柔的脈象,藍寄柔躺在牀上問:“只是止血而已,還要把脈麼?”
老郎中說:“只有把脈才能給你開藥方。”
“什麼?還要喝藥?”藍寄柔聽到藥這個字就想吐酸水,那刺鼻的中藥是她最難以下嚥的東西,上次要不是自己毫不知情被婉兒灌下許多藥去,否則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會喝的。
郎中診完脈,便開了藥方說:“你氣質血虛,注意調理。”
給藍寄柔包紮完傷口後,老郎中便出了臥室,應豐跑上來問道:“是......?”
“回王爺,雖然她脈象平滑,在老夫看來,她正處於月事。”老郎中答道。
“月事?”應豐不太明白。
“月事只有女人才有。”老郎中點破了藍寄柔的身份。
“我知道了,來人吶,給打賞。”應豐聽到藍寄柔是女人的時候,他突然顯得很興奮。
應豐推開房門,藍寄柔正檢查着自己小腿上的傷。
“多謝王爺相救。”藍寄柔客氣道。
“你的傷好些了麼?”應豐問道。
“沒有大礙。”藍寄柔看着應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覺得有些難爲情。
“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去採果子的。”
“這是意外,沒事的。”藍寄柔道。
“你休息吧,如果身體有不舒服的話就告訴下人,他們會照顧你的。”應豐本想問清楚藍寄柔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不必麻煩他們了,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藍寄柔覺得只是受了點皮外傷不必小題大作。
“那好,你休息吧,我走了。”
“恩。”藍寄柔有意無意的避開應豐那炙熱的目光,她自己摸着小腿,避而不見應豐那雙能似乎看透人心的眼睛。
應豐回到自己房間,他躺在牀上回憶着和藍寄柔是什麼時候相識的,他都沒想到藍寄柔在自己的腦海裡竟然能那麼清晰,她的一顰一笑甚至是一些小動作,都在他的心裡紮下了根。
藍寄柔並不知道應豐已經識破她的女兒身,她只是在回憶她從樹上掉下來的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結果卻是因爲自己當時太緊張而忘記自己是怎麼掉下來的。
想着想着藍寄柔便呼呼睡了過去,而應豐卻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他一會皺着眉頭,一會又傻笑,他覺得自己快要接近幸福了。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來敲應豐的門,應豐興奮的打開門道:“小貴子。”應豐以爲小貴子會來叫自己起牀的,可是門口卻站着嘴角泛青的啓文濤,啓文濤肩上已經挎了包袱,他準備回到齊都了。還有他那兩隻熊貓眼,看來他也是想了一晚上的。
“文濤,你這是要去哪?”應豐問道。
“回齊都。”應豐冷冷的說了三個字,然後轉過身子說:“以後我不在的話,要照顧好自己。”
“等等。”應豐拉住啓文濤的包袱,可是啓文濤並沒有轉頭,看着啓文濤的後背,應豐讀到的是對自己的失望。
“文濤,你別走,我有事要告訴你。”說完,啓文濤轉過頭去,跟着應豐進了房間。
“文濤,你說我喜歡小貴子是不是不正常?”應豐問道。
“你還知道麼?”啓文濤反問。
應豐笑呵呵的說:“開始我也以爲我自己不正常,可是,昨天我知道,原來小貴子是個女人。”
“女人?”
“對,她是女人,郎中都告訴我了。”應豐看起來十分興奮。
“你想怎麼樣?”啓文濤淡淡的問道,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他分享了應豐的半點喜悅。
“他是女人啊,這樣,我就可以娶她了。”應豐道。
“應豐,就算她是女人又怎麼樣?她女扮男裝的目的你知道麼?別忘了,我們遇刺的時候她和那些刺客都是認識的,難道你忘了麼?”啓文濤提醒道。
“可是,我覺得......”
“應豐,你不要感情用事了,難道敵人會告訴你他們是你的敵人麼?難道你忘記了王爺是怎麼教我們的?”啓文濤似乎並沒有因爲藍寄柔是女人而放鬆了警惕。
“我覺得她不像要來害我,她來王府是我帶她來的,她根本不知道......”應豐還沒說完便又被啓文濤給打斷了。
“應豐,你現在越陷越深已經沒有辨明是非的能力了。”啓文濤很是失望。
“文濤,我喜歡她。”應豐覺得只要有這點就足夠了。
“應豐,等你當上皇帝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她來歷不明怎麼可能作王妃?”啓文濤總是像一盆冷水一樣澆醒應豐。
“那我該怎麼辦?”應豐第一次自己沒有了主張。
“把她送回去,從哪來回哪去。”啓文濤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應豐想了一會說:“好,等她傷好了我就把她送回去。”
“不行,現在就要送回去。”啓文濤道。
“那你不會走了吧?”應豐想了想問。
“不走了,我要看住你,要不我怎麼和王爺交代?”知道藍寄柔是女人之後啓文濤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這男女之情可是發自自然的,若是兩個男人在一起,那麼啓文濤只會覺得應豐是沒救了。
“好兄弟,昨天打你那拳不疼吧?”應豐用力的捶了捶啓文濤的肩膀,啓文濤扶住肩膀也同樣捶了一下應豐的肩頭:“我的臉不疼,只是心疼。”說完兩人便哈哈大笑起來。
藍寄柔被告知自己會送回方家的時候有些小小的興奮,還有些淡淡的感傷,興奮的是自己終於不用再做太監了,似乎在麟王府自己連說話的自由都沒有,還有被絲絲安排的奸細工作也不用做了,傷感的是自己就要離開六公主了,或許她們再也沒有機會暢談一夜了。
可是藍寄柔回到方家以後就後悔了,方家正在爲方文宣的婚事上下忙活着,如今藍寄柔的迴歸只是讓方家多了一個幫忙佈置洞房的幫手而已。
藍寄柔站在洞房裡面,這裡的擺設自己如此熟悉,當時方文宣和李慕慈的洞房也是自己親手打造,而如今自己又要打造方文宣和那個叫王碧瑤的狐媚女人的新房,藍寄柔一瘸一拐的走到那兩隻帶着金色喜字的蠟燭前,她覺得自己的腿一點也不疼,疼的是心。
“阿貴哥哥,原來你不是太監。”聽到應豐送還藍寄柔時所說的話,婉兒興奮極了,這幾天她一直悶悶不樂,而如今她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是啊,我不是太監。”藍寄柔拿起一隻紅燭盯着看。
“阿貴哥哥,以後我們的新房也會有像這樣的紅燭的。”婉兒開始了不切實際的幻想,而藍寄柔只是拿着紅燭,她回憶着自己和老公結婚時的那象徵着愛情且拼成心形的九十九隻潔白的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