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宣帶着藍寄柔去王碧瑤的臥房,藍寄柔低着頭跟在方文宣的身後,方文宣轉過頭輕輕一笑道:“還害羞麼?”
藍寄柔心想:我是不願意去伺候你的小三,沒想到竟然被你理解爲害羞?我在你面前還有什麼可害羞的?
藍寄柔搖搖頭,說:“我是在少爺身邊做書童做慣了,怕伺候不好二少奶奶。”
“不要緊,只要你用心就行,何況碧瑤也是苦命的女人,她沒那麼嬌生慣養的。”在方文宣眼裡,王碧瑤命很苦,而且方文宣認爲應該有一個男人去照顧她,關心她,而自己就該是那個男人。
“碧瑤,你看誰來了。”方文宣推開門,王碧瑤正在一旁繡着鴛鴦,王碧瑤輕輕的擡頭看過去,不禁蹙起了眉頭:“這個丫鬟好生熟悉。”放下針線,便走近了去看:“呀!阿貴?”
王碧瑤還記得第一次在依紅樓看見阿貴的時候就覺得她那裡不對勁,作爲女人的某種直覺,她總覺得阿貴長相太妖孽,如今一看,阿貴卻變成了女人。
“她本來就是女人,女扮男裝來找哥哥的。”方文宣看起來還是很興奮。
王碧瑤圍着藍寄柔轉了一圈說:“還真是個美人胚子,我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你裝的可真像。”
“謝二少奶奶誇獎。”藍寄柔被看得心煩,低低頭道。
“文宣,婆婆沒爲難她吧?”王碧瑤問道。
“還好,因爲麟王所以她留下來了,對了,以後她就是你的貼身丫鬟了,我不在的時候就讓她來照顧你。”方文宣推了推藍寄柔,藍寄柔很不情願的說:“以後寄柔就來伺候二少奶奶了。”
“真的啊,我開始還擔心會有一個不熟悉的小丫頭來,如今是派你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王碧瑤突然熱情起來,那是因爲她聽說藍寄柔留下是麟王的關係,她女人的第六感又告訴她這個叫藍寄柔的女人一定和麟王關係不淺。
王碧瑤拉住藍寄柔的手道:“來這個給你,作爲見面禮。”說着,王碧瑤便從頭髮上拔出一根金簪來插在藍寄柔的丫鬟髮髻上,藍寄柔道:“我們已經見過了,不用什麼見面禮,寄柔伺候二少奶奶也是應該的。”
王碧瑤笑着搖搖頭說:“我可是第一次見到你的女兒身,何況我打心眼裡覺得和你親近,以後我們就是好姐妹了,你也不必把我當做什麼二少奶奶。”王碧瑤很會籠絡人心,可是藍寄柔知道,她的這些話只不過是在方文宣面前的假惺惺而已。
藍寄柔也就不再推辭,欠欠身子道:“多謝二少奶奶。”
此時方文宣在一旁看的熱血沸騰不住的鼓掌道:“你們真是惺惺相惜啊。”
藍寄柔聽完王碧瑤那些惺惺作態的話後,便去元正那裡修改下人的備案了。
元正坐在椅子上,用毛筆寫着什麼,藍寄柔走了進去道:“元管家。”
元正並沒有說話,他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似乎對這個女扮男裝的藍寄柔絲毫不敢興趣,他推過一本簿子說:“在這裡寫上你的名字,以後你的月銀增加二兩。”
因爲貼身丫鬟是比普通的丫鬟家丁月銀高的,所以藍寄柔也算是高升了,藍寄柔寫完自己名字又把簿子推了回去,元正還是沒看,說:“你雖說是貼身丫鬟,但是有些丫鬟們做的事情你還是不懂的,所以你要去找婉兒學習,她主管大小丫鬟的,等三個月之後,她滿意了,你才能正式的升爲貼身丫鬟那時月銀會再漲三兩。”
藍寄柔沒想到做丫鬟還是要培訓的,想到自己做書童的時候並沒有這些規矩,可是世事就是如此,冤家路窄,此時婉兒對自己已經恨之入骨怎麼還會給自己好果子吃?如今自己就是羊入虎口,藍寄柔問道:“可以找別的人教麼?”
元正搖搖頭,依然沒有看藍寄柔道:“有的學就認真學,不要挑三揀四。”
藍寄柔哦了一聲,然後狠狠的給元正一個白眼,元正道:“眼睛是用來看道兒走路的。”說完這句話讓藍寄柔好一個冒冷汗,藍寄柔覺得元正真是太神通廣大了,竟然連自己白眼他都看的清楚,藍寄柔說:“那我先告辭了。”便匆匆的離開了,可是藍寄柔並不知道,其實對着元正的正是一面銅鏡,元正是從那面銅鏡裡看見了藍寄柔的表情。
藍寄柔站在婉兒的房門口許久,幾次三番的想要敲門,可是每每把手放在門上卻像是沒有了力氣,藍寄柔是沒有面對婉兒的勇氣,直到婉兒從房裡出來,把門打開纔看見藍寄柔站在門口,然後冷冷的問道:“找我什麼事?”
“元管家讓我來找你學學做丫鬟的禮數。”藍寄柔道。
“我?叫姐姐,按照方家的規矩,有個先來後到,除非你是婆子,否則丫鬟都是按照資歷來稱呼的。”婉兒道。
“是,婉兒,婉兒姐姐。”藍寄柔此時火冒三丈可是又不能發作,一個小丫頭片子比自己小了十歲,竟然讓自己叫她姐姐?藍寄柔在心裡大喊一聲:天理何在?
“恩,這裡很多丫鬟都是我教出來的,雖說我們之前是認識的,但是我是絕對不給情面的,如果你做的不好,也小心我罰你。”婉兒的表情一直很冷,讓藍寄柔覺得以後的日子一定不好過,藍寄柔覺得自己很像是電視裡的大長今,她決定忍辱負重的過完這新兵的三個月......
藍寄柔的訓練是在王碧瑤休息的時候進行的,所以藍寄柔要起得很早,晚上又要睡的很晚,就這樣擠出大約兩個時辰來進行訓練。
第一天,婉兒並沒有搭理藍寄柔,只是讓藍寄柔抓緊時間挑水,砍柴,雖然這些都是家丁做的,可是婉兒說:“你的手太細軟了,手上沒力氣,以後連東西都拿不動。”
好吧,藍寄柔就挽起袖子去挑水,一桶一桶的挑,直到把缸給灌滿了,藍寄柔足足挑了十幾桶,婉兒叫她去砍柴,藍寄柔也挽起袖子掄起斧子來砍柴,藍寄柔還是第一次使出這力氣活,手上一會就磨出了繭子,就這樣藍寄柔從晚飯後一直做到了亥時,藍寄柔把帶着血泡的雙手給婉兒看的時候問:“這樣總行了吧?”
“我怎麼聽着你是有怨氣呢?”婉兒極其不屑。
“婉兒姐姐我沒有。”藍寄柔壓低了聲音。
“好吧,等你什麼時候做這些沒有血泡的時候再來找我吧。”婉兒說完打着哈欠走遠了,藍寄柔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血泡想:怎樣才能不磨出血泡來呢?
不過還好藍寄柔知道現代有一種東西叫做手套,所以她爲自己縫製一副粗棉線的手套,這樣自己戴着手套幹活就不會覺得磨手了,藍寄柔這一創舉倒是讓那些幹雜活的家丁們個個喊着:“寄柔姐姐,給我也做一副吧。”
就這樣藍寄柔用並不熟練的針線活給方府的粗使雜役們一人做了一副,直到藍寄柔的受歡迎程度被婉兒發現的時候,婉兒說:“明天你別做這些了,來我房間,我教你規矩。還有,做針線活的自有李媽媽,你瞎摻和什麼勁!”說完又是留給藍寄柔一個不屑的背影,開始藍寄柔還以爲自己不用幹這些粗活是好事,可是她錯了,原來還有更苦累的事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