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下意識的就往後猛的縮了一下,整個人瘋了似的扭動着身體,想從他的手中掙脫開,可是他的手就像一個鉗子似的,牢牢的抓着我,根本無法脫身。
那屍體被我這一拖拽竟然從坑裡面一下坐了起來,他慢慢的擰動着頭顱,發出“咯咯”的骨頭響聲,他的兩邊嘴角慢慢上揚,但是整個人除了嘴角,其他的面部表情卻是沒有變化,就像是被人在用手託着兩個嘴角似的,僵硬而恐怖。
我看到他的這個樣子腦子翁的響了一下,就感覺有些暈眩。
這時他的手腕一用力,我突然手臂吃疼,一下子清醒了不少,那個屍體上身慢慢向着我這邊靠近,嘴裡竟然還發出“咯咯”的陰笑聲,我聽得一陣頭皮發麻,就好像頭上有千萬只蟲子在撕咬着我的頭皮一樣。
這時一陣腥臭味從他的嘴裡傳來,我聞後一陣乾嘔。
我當時就感覺整個人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狀態,一邊掙脫一邊四下打量着,這時我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塊石頭,我拿起來就衝着那具屍體的手臂砸去,此時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否砸到了手上,我只是聽到“噗呲,噗呲“的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粘稠的不明液體。
人在最危機的時候可能想到的並不是恐懼,而是對生的渴望,此時我的渴望就已經超過了恐懼,我想到的只是能夠擺脫他。
我不再管那惡臭的味道和被迸濺在身上的液體,只是一味的向着屍體在不停砸着,那屍體一邊劇烈的抖動着身體一邊發出“嗚嗚”的慘叫聲,握着我的手的力道似乎比之前也是小了很多。
我猛的一下就從他的手掌中將手臂拽了出來,雖然手臂沒有傷及到骨頭,但是皮膚上卻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我憤恨的看了那屍體一眼,胳膊更加用力,石頭砸在屍體的腦袋上竟然一下陷了進去,隨之那黃白色的腦漿和暗黑色的血液就迸濺到了我的臉上。
我胡亂用手抹了一把,剛想繼續砸的時候,這時屍體竟然站了起來,齜牙咧嘴的看着我,他的冰冷的眼神帶着憤怒,似乎要把我吃了似的。
此時我蹲坐在泥土上,而他站在坑裡水平高度和我幾乎平行,月光透過樹枝傾灑下來,面前的那具屍體此時只剩下了一半頭顱,另一半已經深深的凹陷下去,腦漿和血液不時還從他的傷口處向下流着,滴落在了他的身上。
見到屍體站起來了,我忙用雙手向後扒拉着,儘量讓自己向後退去,此時我感覺自己已經沒有了剛纔的那股瘋狂勁,強烈的恐懼感再一次升起。
大概退到一米左右的距離時,我用力將手中的石頭向着那具屍體的面部砸去,然後我一個翻身便爬了起來,向着山下的方向就跑了過去。
我不知道那塊石頭到底有沒有砸中他,我只是聽到撲通一聲倒地的聲音,或許就是那個屍體。
此時我現在想到的就只有活命,黑漆漆的樹林裡面幾乎看不到路,我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識大概的方位,身上早已不知道被樹枝劃了多少的傷口。
我一口氣大概跑了三四分鐘才停了下來,我大口喘着粗氣,胸口就好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似的,嗓子也快乾的冒煙了。
我一邊捂着胸口一邊向身後看去,此時身後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楚,我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然後屏住了呼吸,此時樹林子裡面安靜的很,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別說樹枝擺動的聲音,就連蟲子和鳥的叫聲都沒有了。
我正疑惑時,突然聽到頭頂上方有聲音,我不自覺的向上一看,竟然看到剛纔嚇走的那隻烏鴉,此時它正停落在樹枝上,它瞪着血紅的眼珠子看着我,把我看得一陣發毛。
它嘴裡似乎還在咀嚼着什麼,這時它突然擺動了兩下翅膀,一下張開了嘴巴,那咀嚼的東西直接掉在了我的臉上,緊接着一陣熟悉的腥臭味撲面而來。
他竟然吃了剛纔那具屍體的腐肉!
我嚇得趕緊用手抹了一把臉,向後退了一步,然後朝着烏鴉的停落位置胡亂拍打了幾下,那隻烏鴉見狀撲騰兩下翅膀飛走了。
看到烏鴉飛走了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我四下看了看,此時已經沒有了剛纔那具屍體的蹤影,看來他沒有追上來,這時我懸着的心才慢慢稍微平和了些。
時間比較急迫,我現在不能再在山上耽擱了,這件事情一定要趕緊通知刑隊,讓他們上山來處理屍體,萬一這屍體有什麼變故就麻煩了,因爲這後山距離學校只有一牆之隔,如果說屍體進入學校,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順着來時的路又走了幾分鐘之後終於看到了那堵牆,翻過牆之後我就趕緊跑到了學校就近的路燈下面,一邊觀察後山那邊的動靜一邊給刑隊打電話。
刑隊接到電話之後也是一陣驚訝,他讓我趕緊呆在這裡別動,他們一會就派人來,還說讓我不要讓同學靠近後山的位置,目前來說還不知道那具屍體是否還是行動狀態,所以暫時還是比較危險的,
我掛斷電話之後便一直站在路燈下面等着,之所以站這麼遠,是因爲第一開闊面廣,可以觀察到更多的視角,第二是這樣也有利於我的逃跑。
我大概等了半個小時的時間警車纔開到我所站的位置,警察局離我們學校並不是很遠,一般來說十幾分鍾就能夠到了,可是今天卻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刑隊,今天怎麼用了這麼長時間?我剛纔一直在看着後山的方向,那具屍體應該並沒有翻牆過來。”刑隊一下車我便趕緊走上前去說道。
“那個車壞了,剛剛修好,對了,剛纔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人也看到那具屍體了?”刑隊看着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剛想說沒有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我當時身後好像還有一個人跟着我,不過我並沒有看到那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精神過度緊張了。
“好像我當時身後還有一個人,不過我不太確定。”我看着刑隊撓了撓頭說。
刑隊聽後明顯臉色變了一下,然後說:“還有一個人?不行,要抓緊上山搜索,時間久了我怕出問題,桐雨你來領路。”說着刑隊看了我一眼。
我點了點頭便帶着他們向着那堵牆走了過去,翻過牆之後我們順着那條小路上了後山。
每個警察都配有手電筒,所以林子裡面亮堂了不少,而且人數這麼多,即使讓我走在前面,我也並不是很害怕。
大約走了十分鐘之後,我們就來到了那個挖坑的地方,可是令我驚訝那個足足有將近兩米的大坑竟然被填平了。
我蹲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然後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土是新的,最起碼相比較其他位置的土來說要更加潮溼一點,這就說明剛纔這裡的泥土有翻動的跡象,我可以確定這裡就是剛纔挖坑的地方。
我臨走的時候這土明明都是堆放在坑外面的,可是爲什麼現在卻都被填上了,難道說那具屍體自己把土填上的?
應該不可能,因爲剛纔跟那具屍體搏鬥的時候,它明顯已經是喪失理智了,更加不可能有思維,所以這坑不會是他填上的,肯定另有其人。
“桐雨,這是怎麼回事?你剛纔不是告訴我這裡有坑嗎?現在那坑怎麼不見了,而且屍體跑到哪裡了?”刑隊有些懷疑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