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想帶着方毅,可是當他聽說要去機場接人的時候,卻是死活都要去,他說他這輩子還沒進去過機場裡面,想進去長長見識,出於無奈,我也只好將他帶去,條件便是一直跟在我身後,不能亂說話,不能出洋相。
方毅很痛快便答應了,看他高興的樣子我卻是有些納悶,按道理說他心智應該比同齡人更加成熟,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卻是顯得有些小孩子了。
不過在隨後的出租車上,他告訴了我爲什麼一定要去機場裡看一下,幾個月前糖糖和他曾經在那裡要過飯,糖糖不只一次說過要進去看嗚嗚飛的大飛機,可是連溫飽都成問題的方毅,又怎麼可能有錢去機場裡面,這次他一定要去機場並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圓方糖那一個小的可憐的夢。
一路沉默,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我們便到了穆城所在的加州花園,一下車穆城沒有囉嗦,而是直接讓我們上了另外一部車,我見穆城看方毅的眼光異樣,於是便將方毅有陰陽眼的事情告訴了他,果不其然,穆城聽後並沒有多說什麼。
“小白怎麼沒有來,難道有手術?”我看着穆城疑惑的問道。
穆城搖了搖頭,冷冷的說道:“並不是手術,只是小白和九哥見面就打嘴仗,我想落個清閒,所以我沒有讓小白來。”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你說的那個安九到底是什麼人啊,上次問了一路小白也沒有告訴我,還有咱們這次到底是去那裡,計劃又是什麼。”我看着一旁的穆城問道,此時我心裡還真是沒太有底,我總覺得如果我參加了這次事情,以後就再也無法迴歸到自己的生活軌道了。
“計劃等九哥來了再詳談,不過上次小白告訴你的答案卻是正確的,如果說能用一個詞語完美概括他的話,那麼就是兩個字:兵痞。”說完穆城戴上墨鏡,然後躺在車靠背上休息了,之後無論我再怎麼叫他他也不再理我了。
加州花園離濟南遙牆機場的距離並不遠,半個小時之後我們的汽車便在機場門口停下了,我告訴穆城方毅想進機場裡面看看,於是穆城便派了一個手下帶着方毅進了機場參觀,而我們剩下的人則在接應臺處等着安九出來。
大約過了沒幾分鐘,從站臺裡面走出來了一個穿着迷彩服的魁梧男子,他將一個迷彩大提包斜着落在肩上,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九哥到了。”
說着穆城摘下墨鏡,然後走向了站臺,我跟在穆城的身後也走了過去。
隨着距離的加近,我更加看清楚了安九的模樣,他年齡大概在三十五左右,身高一米九,一字胡、四方臉、板寸頭,看上去非常精神,他的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似乎像是一雙鷹眼一樣,眉心處和左臉各有一道刀疤,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他身上的氣場很強大,有種壓迫感,不過這氣場與穆城相比卻是不同,如果說穆城的氣場像是一杯水倒入海綿慢慢滲透的話,那麼安九的氣場則像是一個巨大的手掌直接將海綿壓扁,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阿城,聽到讓我來濟南的消息,可把我高興壞了,你不知道這幾個月在你老頭子那裡訓練新人,都他孃的快把我憋瘋了,這次好不容易出來,咱可要好好喝兩杯。”說着安九將手中的提包摔落在地,然後一把抱住了穆城。
“咳咳,九哥鬆手,勒死我了。”
說着穆城從他的懷中掙脫開,然後看了一眼安九繼續說道:“九哥,這次不比尋常,雖說你的本事我瞭解,但是這次真的很危險,因爲咱們所對付的敵人很有可能不是人。”
聽完穆城的話,安九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他笑着說道:“行了阿城,自從你家老頭子救了我之後,我這條命就是你們家的了,其他的我不敢保證,要是有危險,我定護你周全。”
話音剛落,穆城卻是搖了搖頭,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對安九說道:“九哥,這次我讓你來可不是爲了保護我,一是這次行動有你我放心,二是你保護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說着穆城將我推到了安九面前。
“九哥你好,我是林桐雨。”一邊說着我一邊伸出了手去。
“哦,原來老頭子說的那個人就是你啊。”安九用犀利的眼光注視着我,可是卻並沒有伸出手跟我握手。
我一陣尷尬,正準備將手收回來的時候,突然安九上前一把抱住了我,大聲笑道:“行,阿城的兄弟就是我兄弟,一會咱們去喝酒,再找幾個漂亮姑娘玩玩,這段時間可是快憋死老子了。”
我心中一陣無語,看他這樣子,還真是有點像個兵痞子。
喝酒找姑娘那都是下文,現在我們最主要的事情便是將這次的計劃定下來,接完安九之後我們幾個人便去了之前的那家餐廳裡面。
剛一進門我發現有個年輕男子已經在裡面坐着了,還未等我打招呼,安九就搶先一步說道:“我說娘娘腔,你說你整天換來換去的不嫌煩啊,啥時候也讓我看看你正臉,不會是醜的不敢見人吧。”說完安九便是一陣大笑。
“要你管,你看看你這一身臭汗,也不知道洗洗,真不知道哥哥怎麼會叫你這種人來一起共事。”小白說着瞪了安九一眼,然後將頭扭向了一邊。
“行了,每次見面都是吵嘴,這次是說正事,都給我坐下。”穆城一聲厲喝,屋子裡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幾人坐定之後,穆城將那副人皮地圖拿了出來,他說上面的文字他已經翻譯出來了,是貴州的幾個地方,屬於苗族自治區,而且上面似乎還寫了一句詩:苗疆蠱毒千山霧,不減猙獰骨怨深。
聽他說罷,我知道這次我們要去的地方看來是苗疆那邊了,不過那邊自古風俗就比較特殊,而且好像到處充滿着古怪。
“入苗肯定是兇險萬分,所以這次讓九哥來幫忙,人皮地圖畫的很清楚,只是在後面的位置範圍卻是比較大,還是需要我們自己尋找,這次去也並不只是單單因爲地圖,還有桐雨身上的赤尾金蠶蠱,這蠱兇狠霸道,上次周蘭金說的並不是嚇唬人,如果在四十二天之內不解除掉的話,那麼最後結局肯定是會身體潰爛而死,看來這次要去找一下獨臂沈了。”穆城說完深深嘆了一口氣。
“什麼!你要去蠱門找沈濤天?他陰險狡詐,你覺得他會給桐雨解除蠱毒嗎?再說了你們之間的過節也很清楚,別最後桐雨沒有解除赤尾金蠶蠱,你又中了別人的奸計。”小白拍桌而起,似乎情緒很是激動。
“恩,雖然我平時看不過娘娘腔的作風,但是這次我還是支持他,老頭子早就把你們的事情給我說了,我覺得這事情沒這麼簡單,而且就算你去了也不一定辦得成。”安九看着穆城說道。
“那也要試試,我們之中沒有用蠱高手,而且天下蠱毒出苗疆,獨臂沈在貴州一帶稱霸一方,除了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人能夠解除這赤尾金蠶蠱,所以我定下的事情,你們就不要再說了,剩下的就是制定好這次要去的時間以及要帶的東西,對了桐雨,現在已經過了四天,還有三天的時間你身上的一個大穴又要破關而出,到時候你要有所準備。”穆城看着我說道。
“恩,我知道,這點你們放心,不過這人皮上的東西到底代表了什麼,現在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想我有權利知道這其中的原委。”我看着其他三人說道。
穆城搖了搖頭,說他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祖上已經守護了這個秘密幾百年,其他的只有解開圖上的秘密或許我們才能知道了。
接下來的幾天穆城等人去準備工具和召集人馬,而我則在家裡一直等着消息,三天之後我腿上大穴如約衝關,鮮血比上次流了更多,也正是因爲傷口,我們纔將日期推延了兩天,臨走之時我將家裡託付給了方毅,有他在我倒是也挺放心。
八月五號,我們從濟南出發,不過沒想到的是,就因爲耽誤的這幾天,卻讓我們遇上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