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的日常生活就是上課、寫作業、一羣人聚集着吹牛打屁。
教室的角落裡,幾個人又在討論着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
“哎,你們說,爲什麼沒有人把牙籤做成鐵的呢?這樣不是很耐用嗎?”張月明吃完早飯的時候,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鐵的多好,又結實又耐用,還不危害環境。
一舉多得。
“呵。”於躍被這個問題逗樂了。
“我在正經的問問題呢,你笑個屁啊。”張月明聽出了於躍的嘲笑,沒好氣的說道。
“牙籤做成鐵的,那不就是針嗎?你家糖糖天天都在用鐵做的牙籤給大家做布偶,你可以借幾根過來剔牙嘛,洗乾淨還是能回收再利用。”
張月明撓了撓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似乎有點蠢。
拿針剔牙,那豈不是得扎的滿嘴是血?
米奕甜一臉陰鬱的轉過身來。
“不要在我面前提人偶,也不要在我面前提針。不然我會生氣的!”
那臉色憔悴的,跟一夜沒睡似的。
今天米奕甜早早的就來到了班級,所以於躍、張月明朱還等人一來班級就看見米奕甜在那趴着,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只以爲她在閉目養神,誰也沒打擾她。
只是現在看見她一臉憔悴的樣子,衆人才發現不對勁。
況且米奕甜的話不似開玩笑。
其他人倒是有些愣住了。
這是怎麼了?
你不是最喜歡做布偶的嗎?
誰惹你不高興了?
“張月明,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對米奕甜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我沒有啊!”張月明連連喊冤,他現在也處於懵逼狀態呢!
米奕甜也不說話,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她想到了昨天晚上所經歷的噩夢。
月休回來,郭芸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個多功能的CD隨身聽,這玩意配上專用的圓孔數據線連接上電視機後,還可以充當DVD播放器用。
然而,事情壞就壞在,郭芸又從某個大豬蹄子那同時搞來了一個彩色小電視。
和大豬蹄子租來的一張恐怖片的光盤。
這部電影叫《布偶》。
一部霓虹恐怖片。
光是看到封面的圖片,米奕甜就感覺一陣惡寒。
她一看到這個名字就知道自己麻煩大了。
果然。
“糖糖,布偶可是你的最愛啊,這可是你的主場,等會可不能退縮哦。”
郭芸的話,讓米奕甜欲哭無淚。
機器也是你拿回來的,碟片也是你帶回來的。郭芸!你就是故意的吧!
唐瑞雪一看又好戲看了,直接把桌子搬到米奕甜的牀鋪旁邊,郭芸心領神會的把電視搬了過來,所有人都擠上了米奕甜和她相鄰的兩個牀鋪上。
大家都打算看看,這個《布偶》到底講的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故事。
說不定以後還能成爲調侃米奕甜的段子。
見大家都跑到自己的牀上,米奕甜本能的而想要逃走,但是被衆室友包圍在中間之後,她連個挪動身體的空間都擠不出來。
馮玲玲其實也是不想看的,她和米奕甜一樣,也是膽子比較小的姑娘。
原本她想假裝走出宿舍,躲到隔壁避避風頭的。
然而她的騷走位,並沒有躲過室友的攔截,面如死灰的被室友架了過來。
在恐怖片這種大殺器面前,她們宿舍裡其實都是弟弟,也就是仗着宿舍人多,唐瑞雪郭芸等人才敢打腫臉充胖子,拿米奕甜開玩笑。
然而郭芸這貨還在作死,不但關了燈,還點了一根蠟燭放在桌子上。
整個宿舍在燭火的搖曳下,顯得鬼氣森森。
這個喪心病狂的舉動,直接導致恐怖片還沒開播,就已經有人想要哭了。
“我不想看鬼片,要不大家都別看了吧。”電影一開場,米奕甜就哭喪着臉。
擺在孩子房間裡的那個新做的布偶娃娃爲什麼看上去那麼詭異!
還跟自己最近做的一個小女孩布偶那麼像!
米奕甜整個人的後背都滲着寒氣,一隻手不自覺的就放在額頭處,擋着自己的眼睛。
但是光聽音效也覺得很恐怖啊!
對於這樣一部恐怖片,其實宿舍裡不管是看上去膽大的唐瑞雪郭芸,還是平時就比較膽小的馮玲玲米奕甜,都是非常緊張的,靠着不停說話和插科打諢開消除這種恐懼感。
但是時不時的驚悚鏡頭還是會讓宿舍所有人頭皮發麻,雞皮疙瘩林立。伴隨着各種尖叫聲,宿舍成員集體向着後面退去,直到退無可退,後背緊緊地貼着後面的牆壁爲止。像極了一張張人形海報。
“不看了吧,明天還要上課。”
馮玲玲的臉色也變了,雖然布偶是米奕甜做的,但是也在咱們宿舍啊,你們看這種片子真的好嗎?不怕夜裡做噩夢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窗戶被風吹開了。
一羣人想要衝過去關窗戶,試圖靠着這點時間,緩衝一下自己緊張的神經。
影片繼續播放着,電影裡,做布偶的那個人被布偶用針紮了好幾天。
當米奕甜看到她最後活活扎死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已經元神出竅了,幾近達到了崩潰的邊緣。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關窗戶的人是不是沒關好,一陣風過,不但再次吹開窗戶,還吹熄了桌子上的蠟燭。
宿舍裡的尖叫聲瞬間此起彼伏,慌亂之中,電視機的插頭不知道被誰給直接拔了下來。
好一陣雞飛狗跳後,宿舍緊張的情緒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陳夜打開了燈後,看着衆人嚇得慘白的臉,不由得又覺得好笑。
卻沒有發現,自己的臉色也是一片慘白。
過了好久,擠在一起的衆人才逐漸散開,米奕甜帶着哭腔說道:“瑞雪你拉我一把,我站不起來了。”
一句話逗得衆人哈哈大笑,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不少。
只剩下米奕甜徹底坐蠟了。
做布偶的人被針扎死了……
紮了好幾天……
整個人都被紮成了血葫蘆……
還結痂了……
現在看自己正在做的這個布偶,怎麼看怎麼恐怖。
所以米奕甜乾脆找了個塑料袋將所有的布偶和針線一起打包,丟到了隔壁的宿舍保管。
米奕甜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自己,過幾天自己的恐懼感就會消失,所以東西不能扔到垃圾桶裡,不然以後會後悔的。
電影放了一個小時,因爲電視插頭斷電戛然而止。
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對米奕甜來說,可能是迄今爲止,最爲難熬的一個小時。
“玲玲,咱們一起睡吧。”熄燈後,心有餘悸的米奕甜再也睡不着,呼喚起了馮玲玲。
馮玲玲此刻也是睡不着,聽到米奕甜的話有如聽到天籟一般,跳下牀就鑽進了米奕甜的懷抱。
最後兩人相互安撫着對方,才堪堪進入夢鄉。
這一夜更是噩夢連連。
一早過來,米奕甜就趴在桌子上犯着迷糊。腦海中一直迴盪着一句話。
做布偶是不可能做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做了。
然後就在半睡半醒中聽到於躍說針和布偶的話。
瞬間驚醒。
那被扎的血肉模糊的畫面,再一次出現在米奕甜的腦海裡。
好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