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李祖躺在牀上,大口喘息。
生命力耗空,一切歸零。
“原來死亡是這種感覺,和送別人去死的感覺,真的完全不同……”李祖雙眼盯着天花板,似是欣賞着死亡。
“你……沒事吧?”女人走過來,搖晃着李祖,卻發現他的左半邊身體變成了金屬。
身體轉涼。
然而他此時只想放聲大笑。
他在這一刻也察覺到自己並非“混亂”,與小丑有着根本的區別,來自“克蘇魯”的種子影響,屬於混亂,而他自己更傾向於中立。
混亂的中立,中立中的混亂。
“舊神之血?”他僵硬的轉動脖子,在即將死亡時,能力失控,這倒也能讓他在保證自己身處【玩具化】狀態時,還能轉動脖子。
“我這裡剛好有一滴!”
道具箱從天而降。
箱子像是等待着女人開啓,她將信將疑的走過去,打開了箱子。
入眼,是食屍鬼的玩具古堡!
再裡面還有幾個女人的玩具。
盛放了一滴血液的水晶杯吸引了女人的視線,她看着那血液便無法挪不開眼,心中的聲音也在告訴她,這就是傳說之中的“舊神之血”。
舊神之血的水晶杯下還壓着一張紙。
“血療”
“材料足夠了,我現在就可以配藥!你撐住!”她身上隨時帶着的小小布包裡,放着的瓶瓶罐罐,竟然是血療的材料。
這裡是診所,配藥所需的器具齊全。
自己所追求的東西,竟然就在身旁這人的手中,而且此時得到了“舊神之血”,讓她緊張到了極點。
她一克,一克,謹慎的摻雜,製藥,唯恐出錯。
即便只有一滴舊神之血,也足以製造出兩份血療試劑。
不稀釋的兩份!
李祖躺在病牀上,半張臉已經化作金屬。
還有什麼是比臨終託付,更能讓人感動,讓人不辜負且親盡全力去做事的呢?
藥劑製造的速度很快,短短的幾分鐘。
當那灌輸在針管注射器中,涌動着,如同有生命的液體拿來時,李祖也不免被流動的“紅寶石”吸引去目光。
“這是治癒一切的血療,能治癒一切疾病!”
女人對準了李祖還未金屬化的半邊身體紮下注射器。
紅色藥劑被推入他體內。血療藥劑霸道的衝破了金屬化的血管,並在第一時間衝入了李祖的心臟。
咚!咚!咚!
隨着心臟重新跳動,藥劑在他身體之中循環。
神異的力量,流轉於他的全身。
朦朧之中,李祖看見天花板有一灘血跡散開,只有手掌大的怪物涌出,趴在李祖的周圍,水蛭般的嘴,湊近他。
突然,眼前一晃。
李祖醒來。
身上傷痛消失了,他坐起來攤開手掌……傷勢全部治癒!
不僅如此,他能感受到身體充滿了能量,似乎能比之前跑得更遠,跳的更高。
“恭喜”女人拿過來一面鏡子。
鏡子中,李祖的頭髮又一次轉黑,黑的如夜空。
“血療,真神奇……”他目光放在女人手中的那一支上,強烈的慾望,想讓他再試一次。
即便他現在完好,根本不需要治療,可他卻渴望能再嘗試一次。
可惜女人扎針的速度太快。
“我,恢復了?”
她解開了纏住臉的繃帶,摩挲着自己的臉蛋。
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她脫了靴子,小腿白皙,而不是長滿狼毛。
“恭喜”李祖砸了咂嘴,他還有些回味血療的滋味,而看女人的表情,她似乎也是一樣。
“我的名字是艾瑞卡·貝森”女人終於向李祖自我介紹,也許在她看來,自己總算恢復了“正常”,能夠使用人類的名字。
“布魯斯·韋恩”
“布魯斯,接下來你準備去哪兒?”艾瑞卡轉身提起自己的斧頭,也許她自己都沒發現,曾經稍顯吃力的斧頭,此時卻像一根草棒般輕鬆的被她拿起。
“我們該送兩百多年前的女巫,去接受她本應該承受的代價了”
……
小鎮,篝火
大笑的人,
祈禱,
鐵耙,鋤頭,火把。
禱告……午夜鐘聲響起。
噼啪燃燒的火焰映照着前路,虔誠信徒一般的小鎮居民們齊聚於此,從夜開始時就是如此。
飲酒作樂,男歡女愛,一切放縱都會繼續,不過是在女巫燃燒的慶典結束之後。
“你也想燒點什麼嗎?”兩個外鄉人的形象太過於顯眼,他們剛走到篝火堆旁,便被本地人攔住詢問。
“有一個女巫,我想送她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李祖拿出玩具娃娃示意。
“一個玩具……哈哈,不過今天是女巫的祭日,無論什麼樣的女巫都應該得到這份特殊的款待!”
李祖朝着火焰隨手一丟娃娃,便和艾瑞卡一同轉身離開。
幾分鐘後,普通燃燒着的娃娃,卻突然冒出黑煙,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
鎮民們先是驚愕,驚恐,再接着便陷入了狂歡。
似乎,一隻壓在這個小鎮所有人頭上的陰霾,也一掃而空了。
也許,再過一百年,這個小鎮的傳統依舊會持續下去。
只可惜兩個外鄉人的蹤影,早已消失。
……
……
“我們的大衛似乎有事情瞞着我們”
路邊,李祖單手按着成食屍鬼大衛的腦袋,骷髏手杖的杖尖就對準了食屍鬼,隨時準備奪走它的性命。
如此近的距離,食屍鬼王國與幾百歲年紀的女巫,怎麼可能會相安無事的待上幾百年呢?
“嗚嗚嗚嗚~”大衛似乎在模仿着,自己還是人時的動作,作揖求饒。
艾瑞卡則不發一言,似乎還準備自己動手,幹掉大衛。
“算了,留你一命~”
李祖很是仁慈的嘆着氣,手輕輕一擡,食屍鬼大衛·德拉普爾,已經變成了玩具,被丟進了它的食屍鬼玩具古堡內。
一夜勞累,趕往了小鎮,並再次轉乘巴士,前往了波士頓。
不過兩人卻在波士頓的車站前分別。
已經“治好”自己的艾瑞卡·貝森決定停止自己的旅程,她現在想回到正常的世界,雖說在知道了這個世界有多糟糕之後,“正常世界”也只是愚昧無知者所生存的假象罷了。
無知是福,放在這個世界,又顯得格外正確。
李祖則自己一個人坐上了前往阿卡姆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