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往下看?
下方有什麼東西?
好奇,求知,是人類的本能,只是在好奇與生命之間,李祖很快的做出了決定。
李祖的雙眼看着頭頂的礁石溶洞,注意到火焰迅速凝聚成漏斗,朝着下方鑽去。
詭異的聲音從左耳邊傳來,詭異的鑽進他的腦海中,順着動脈運轉至身體的血管中。
“狂化”能力有些不受控制。
“嗚嚕嗚嚕”的聲音從右側耳朵傳來,李祖勉強能聽清一個名字,“優格”
優格?尤格?猶格?
名字含糊不清,血液開始不受控制的沸騰,一團漆黑物質包裹住了李祖的身體。
轟隆隆!!火焰中的惡魔埃崔根卷着龍捲火焰往下方俯衝,他近似於蜥蜴的臉上,長着火岩石般的半凝固顆粒鱗片,尖銳的黃牙從嘴脣刺出來,滾滾濃煙則蹭着嘴脣往外竄。
“你不該來這裡!”
咚!
珊瑚懸崖一震,溶洞上的鐘乳石齊顫抖,頭頂似乎有水流被攪動,能聽見悶沉的水浪翻涌,這裡離岸邊不遠。
隕石似的埃崔根砸向了下方。
珊瑚懸崖之下是一片漆黑的,看不清的深淵,但隨着火焰砸下,光亮勉強驅散黑暗,照亮些距離近的位置,把珊瑚懸崖壁燒的通紅。
“漬”
下墜的埃崔根身旁,珊瑚崖壁上突然一塊石頭彈起,帶着潮溼的土渣。
埃崔根周身的火焰滾燙,來自地獄的火焰瞬間將試圖靠近的土渣燒成灰燼,露出了其後真正的面貌,一條長着石斑的粗壯章魚觸手,大概有三個人抱在一起那麼粗,章魚觸手上的歪斜長着的硬毛,短槍矛一樣。
章魚從不知多深的深淵最下方伸出來,抽打在惡魔的身上。
烈焰隨之一陣,險些破碎。
“好高的位格!”
埃崔根的聲音聽起來很吃力:“換成低等生命,應該無法承受你的呢喃,你的呼吸。”
“吾乃猶格·索……”
“住口!勿言其他存在之名!”惡魔的聲音憤怒,且有些焦急。
埃崔根周身破碎的火焰再次聚集,比起剛纔還要熱烈幾分,下墜的速度也快了許多,幾乎拉扯出了一道向下的火紅直線。
呼呼呼!!
狂獵的風從深淵深處吹來,緊隨着狂風襲來的是又一條粗壯的觸手,埃崔根再一次被抽中,這一下徹底打斷了埃崔根下墜的趨勢,甚至反將其抽打着往上飛。
轟隆!深淵深處有一聲雷霆的爆響聲,但沒有看到雷光閃電,反而是一條比之前稍細,卻更快,快若閃電的觸手,埃崔根再一次被抽飛,它後背撞上了頭頂鍾乳,卻並未擊穿小小的溶洞。
埃崔根落在珊瑚上,火焰逐漸滅去,露出焦黃的皮膚。
破敗的盔甲,捲曲且裂開的斗篷,就這麼隨着風飄蕩着。
埃崔根轉頭看向了李祖的方向,李祖的身影已經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瘦削高大身影,黑色斗篷彷彿是活的,在無意識的扭動着,偶爾會露出斗篷下的東西。
卻又會瞬間籠罩上,彷彿一切只是錯覺。
壓力猛然襲來,埃崔根迅速收回視線,轉頭看去。
巨大的影子籠罩了兩個身影,那是一個巨大的腦袋。
剛纔抽打埃崔根的巨大章魚觸手,只是腦袋上長着的一些毛髮,就像是鬍鬚。
只是一顆腦袋就佔據了這片空間,不對,這片空間看似狹窄,卻又詭異的無邊無際,彷彿什麼都能放的開。
斗篷微微擡起,李祖的視線看向了巨大的陰影。
只是一眼,他的腦袋便不受控制的脹痛,近乎無解的東西塞進他的大腦中,並膨脹,不過李祖沒有因此發瘋,或乾脆腦碎裂而死,從外面看,黑色斗篷只是猛然收緊,像受驚的含羞草,接着又鬆散開。
“不是賽供娜”
李祖還有精神將眼前的怪物,與他曾見過的某位存在對比。
就像埃崔根所說,它的位格很高,遠在大袞之上,但並沒有到達無法承受的程度,是我的大腦已經能夠承受更多的東西,還是我變成了這副模樣,所以能更輕易的承受這一切?
狂化,是單純的變強大的一種狀態,亦或者是一種更靠近這種怪物的形態?
“吾乃埃崔根!”
惡魔焦黃皮膚上,滾滾的濃煙生氣,火焰隨之燃燒,化作它的盔甲,化作它的披風,化作它的利爪。
它聲音震耳欲聾,宛如火山咆哮:“作爲地球上,舊日之神遺留下的最後一片怒火,警告汝!滾回去!”
“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這片空間,如同膽怯的老鼠一般逃走吧,逃到時間的盡頭!”
埃崔根衝向了那龐大的怪物,蠕動的怪物做出了反抗,但在李祖眼中看,更像是兩個超出了他意識可以理解範圍的存在,互相過招。
如此近距離的觀看,已經讓他的大腦疼痛到幾乎撕裂成兩半!
熾熱的火焰佔據了李祖的視線。
“我曾答應你,所以你不會死在這裡”
李祖被一團火焰捲住,不受控制的飛離了這片空間。
埃崔根的聲音隱隱從後方傳來:“你從此以後,也許只能保持這副模樣。”
火焰把李祖摔在了阿卡姆的地下,緘默的屍體就在不遠處。
那片火焰與黑暗交織的世界,彷彿錯覺,與他完全分割。
李祖快速轉身,黑色的斗篷卻迅速的收縮,他眨眼之間變回了原來的人類模樣:“其實,我能自主的控制自己”
他有預感,那兩位的對撞,即便是泄露出一絲,也許會產生不弱的波及,所以李祖猛地往頭頂飛,直接化身氪星人體質,不顧此地的詭異。
頭頂的天花板,被一層又一層的撞破,撕裂出大洞。
直至最後,阿卡姆的屋頂被掀出個大洞,李祖輕飄飄落在遠處公路旁。
阿卡姆瘋人院外,公路,一塊下水道井蓋突然顫抖,跳起。
轟!
火焰噴出,燒的有三層樓高。
在哥譚市,臨近哥譚河,且靠近阿卡姆瘋人院的一小片區域,井蓋紛紛跳起,噴出火焰。
阿卡姆瘋人院,所有窗戶齊噴出火焰。
當火焰消失熄停,只剩下一座燃燒後焦糊的廢墟。
李祖彎腰拍了拍自己的褲腿,拂去不太明顯的灰塵,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變成廢墟的阿卡姆瘋人院,他按着帽子,快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