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特醫生再次邁開腳步,他走向了個靠着坐在地上,搖晃着腦袋的漁夫。
“前一段時間,阿爾伯特·斯洛格莫頓意外死亡,他是當初在海邊撿到阿爾伯特的人之一。”格蘭特醫生介紹着:“在案件發生後,這些參與者還有神智存在,不過經過不算太長的時間後,他們精神已經崩潰……”
說着,格蘭特不知從哪裡又找出了一瓶藥劑,他拔開塞子,悄悄湊到漁夫面前,爲其灌下藥劑。
漁夫沒有反抗,聽話喝下。
“看來,這羣可憐人精神崩潰的原因找到了”李祖調侃着說道。
漁夫喝下藥劑後的反應並不激烈,他的精神已經崩潰,再看到何種的幻象也不會更加失常。
“看來藥的作用與人體有概率性排斥”格蘭特醫生又不知從哪裡拿出了小本,寫下來自己的藥劑實驗觀察日誌。
這本觀察日誌,相信在保持精彩內容的同時,也不包含任何的可參照價值。
有兩分鐘,潦草的筆記畫波浪線似的寫滿了一頁,格蘭特醫生才收起筆。
“奧克蒙特洪水過後,最大的商場也隨之倒閉,當時有個強盜想進去偷東西,但是偷竊過程遇到了點……麻煩”格蘭特醫生轉過頭,佈滿血絲的焦黃瞳孔盯着李祖:“他遇到了一頭巨大的海怪,沒能倖免於難,問題卻在於那棟大樓的門窗都是緊鎖的,那麼大的怪物究竟是怎麼進去的?”
在奧克蒙特,每個人都足夠怪異。
對未知充滿好奇者所帶來的線索,則是李祖探索這個世界所最需要的。
格蘭特醫生正是一個在瘋癲邊緣徘徊的好奇者。
“警察也沒能進去看看?”
傳聞性質的消息更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反倒是裡德的“鏡子故事”,讓人聽得昏昏欲睡,他只是知道里德在辦的案子和白猿人一家有關。
“警察……,那地方太怪異,手槍很難管用”格蘭特醫生的表情也說明了一切,警察不願意蹚渾水,尤其是大洪水後,怪物頻發。
他盯着李祖:“只有你能!”
那一夜李祖爲他留下了足夠深刻的印象。
沒有足夠的籌碼沒人願意蹚渾水,李祖卻有着必須前往的理由。
“餐廳,餐廳~”佝僂着腰的老婦人走過來,擠進兩人的談話,當兩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時,她卻只發出“嘿嘿嘿”的聲音,乾癟的笑容更是驚悚。
渾濁的雙眼,沒有焦距,與笑容無法聯繫。
想必她現在大腦之中只剩下瘋狂。
老婦人慢慢走開,口中碎碎無言。
格蘭特醫生接話點頭。
“對,有一家讓人聞風喪膽的餐廳,當然,不是因爲食物有多難吃,而是因爲去了那兒的女人沒有一個回來的。而且在裡面警察什麼也沒能找到。她和其中一個失蹤的女孩有聯繫,她大腦還算清醒時告訴我的事情更加離奇,那裡竟然有一隻會跳的怪物。”格蘭特醫生好像並不願意提及這件事。
也許在他看來這些話漏洞百出,一個年邁的老婦,怎麼躲過會跳的怪物,毫髮無傷的走到自己面前來?
就算是老婦,也屬於女性,她本不該走回來。
“如果你有時間,也可以去看看”聽語氣,他不建議這麼做。
李祖對有着明顯英倫腔調的長句昏昏欲睡,在聽到關鍵信息時他才清醒。
“嗯哼,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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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特醫生很忙,他身上藏着許多藥劑,還包括了聽診器,體溫計等等,整個療養院成了他最大的實驗場所。
李祖走向了二樓,樓道處,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隨手在牆上塗鴉。
那是一團巨大的、黑色的、不知名的塊狀物體,像一團涌動的固態黑雲。
長着山羊角,卻又無法用語言細細表述的不可名狀之物,他剛想詢問這畫了是什麼。
“布魯斯!布魯斯!!”樓下傳來了查爾斯·裡德的呼喊聲:“來地下室!”
聽見是裡德的呼喊,李祖只得轉身離開。
地下室,
拐過樓梯口後,是一個巨大的坑洞,連接着未知的黑色空間。
這兩者幾乎成了奧克蒙特每家每戶的必備品。
療養院的地下室也一樣安置了牀位。
當李祖趕到樓下時,正看到裡德蹲在地上緊鎖眉頭的在思考。
他又使用了那種能力,幾秒種後,裡德雙眼放着微弱的藍光站起來。
他側身俯在門口,偷聽着什麼,然後他推開了門,朝一旁躲閃,好像有什麼東西衝出來且險些撞倒他。
“她在說鏡子,孩子……她的孩子死了,靈魂被困在鏡子裡,有一種方法可以把鏡子中的靈魂拯救出來,讓孩子復活……所以她才用方法拿走了羅伯特·斯洛格莫頓想要的那面鏡子。”
裡德喃喃自語。
“她衝出去了,撞倒了一位護工。”
他擁有根據證據看到案發現場的能力,查案几乎立於不敗之地。
從奇特的狀態中醒來,裡德有些晃,扶着牆壁許久才平靜下來。
“我們去找她!”
“誰?”李祖拔腿跟上了裡德。
“一個爲了孩子已經瘋掉的母親。”
……
兩個外鄉人奔跑在奧克蒙特的大街上。
穿過奧克蒙特灑落着夕陽的大街,也穿過奧克蒙特鎮居民們疑惑不解的目光。
“呼哧,呼哧……”裡德體力耗空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他轉過身,卻發現身邊又一次失去了那個身影。
“混蛋布魯斯·韋恩!我就知道!”
……
此時的李祖,已經停在了一棟建築前。
三層樓高。
“奧克蒙特最大的商場,歡迎你”這個牌子成功挽留住了他的腳步。
附近的居民已經搬走,在商場緊挨着的大街,甚至看不見一個行人。
夕陽下,被拉長的影子連接着李祖與商場大門。
“吼!吼!吼!”
轟隆,轟隆的震動,與咆哮聲若隱若現。
“看來,我們要遇到一個大麻煩了”
李祖站在門口,夕陽扯着他的影子從斜向着東北方,慢慢往正東方向。
木箱從天而降,李祖彎腰拾起一件東西,才推開門走進去。
沒有裝飾的第一層,
手工焊接的金屬貨架上,擺着被洪水浸泡後的袋裝食品。
蓄水的吐司,已經長毛髮黴。
剛邁出第一步,李祖停下來。
他低下頭,注視着腳下。
一灘黃色的黏稠液體,帶着古怪的腥臭味,擡腳起來時,黏在鞋底的黃色液體會拉絲。
“吼!嗷!!”
好像是李祖的不請自來打擾到了“原主人”,咆哮聲更加兇狠,地板開始震動。
那東西在樓下,但爲了避免出現那些小怪物,李祖選擇先檢查上層。
二樓是傢俱區。
貨樣齊全,無愧於奧克蒙特最大的商場。
一遍檢查完後,李祖的目光再一次鎖定在了地下一層的入口。
轟隆!
他沒朝着樓下走,肥胖的巨大身影如同跳蛙,已經從地下室跳出,撲了過來。
重重砸地,一樓貨架被壓塌。
地下“海怪”也展露出了其本來的面目,與李祖夢境的怪物十分相似。
堆疊的肉組成了軀幹。
多腿,多手。
唯獨長着一顆人類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