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住所,蕙綿徑直去樹下的桌邊坐了。三香看着不似前兩日活潑的小姐看向隨後而來的夏香,夏香搖了搖頭,示意其他人安靜。
蕙綿卻不是沮喪,只是在思考如何採取點實際行動去彌補。突然間她想到了四香之前有說過“自己”曾經摔了那個毒舌二哥一套珍貴的茶具,那自己再去找那什麼老人做一套不就行了?
想到此處蕙綿站起身道:“明天吃過早飯就去。”冬夏在旁問道:“小姐,去哪裡?”蕙綿正要回答,只是“噗嗒”一聲有什麼熱熱的東西落到了她光潔的額頭上。
四香看清是什麼時,一致擡起手捂住了張開的嘴巴,也只是瞬間四人一擁到蕙綿面前,拿起手絹手忙腳亂地給她擦額頭。
蕙綿初時迷茫,轉而明白——鳥兒屎,她有些忿忿地從四香忙亂的手中拽過一條手帕。狠狠地擦了幾下,蕙綿扔掉手帕,深吸一口氣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啊﹏﹏﹏﹏”後來,據說連大門口的守門人,都聽到了楚大小姐這一聲喊。
收了音,蕙綿問看着她不動的四香道:“我以前也得罪過這樹上的鳥嗎?”冬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小姐以前曾經命人把這樹上的鳥窩撤了,也不知什麼時候這鳥又來了”。
蕙綿擡頭望着高高樹枝上的鳥窩有些憋氣,隨後看了看樹的粗細,道:“我一定要上去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講公德的小鳥乾的好事。”
夏香拉住挽了袖子就要殺氣騰騰地去抱樹的小姐,快速道:“小姐奴婢馬上給您去準備浴湯。”蕙綿推開了夏香:“你先去準備,我一會兒就下來。”
蕙綿綁了裙角,搓了搓雙手,抱了樹,幾下就爬出兩米來高。畢竟她練了十幾年的舞,爬個樹——小菜一碟。
四香只能提心吊膽地在樹下看着漸爬漸高的小姐,也只有冬香小聲說了一句:“小姐,小心”其他三人都是摒着呼吸,不敢大出一口氣。
蕙綿終於爬到樹頂分叉時便不敢再往上爬了,上面的枝幹都是比較細而柔弱的。不過蕙綿站在叉枝上,剛好能夠看到那一團黑黝黝的鳥窩。她有些小心地扒着看了,裡面有兩隻羽翼剛豐色彩卻極豔麗的雛鳥。
蕙綿看着兩個可愛的小鳥笑着責備道:“是哪個沒有公德心的傢伙隨地大小便啊?”不過小鳥們可聽不懂她的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對着她叫喚。
蕙綿伸出手指遞到鳥兒還帶着嫩黃顏色的喙邊,小鳥的輕啄令她笑出聲來。但是很不幸,很快鳥媽媽就銜着蟲子飛來了,一看有入侵者就立即拍着翅膀撲向蕙綿。
蕙綿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鳥媽媽的翅膀掀了幾掀,站在樹枝上的身軀有些搖晃。一時間下面響起了四香絲毫不亞於蕙綿剛纔的驚叫聲,然後蕙綿就從樹上直線拋物。
在四香雜亂的喊聲中,蕙綿聽到了夏香的聲音:“離統領,快救救小姐
。”隨後蕙綿就感覺有一股帶着濃烈男性氣息的風接住了自己。
離亂接住蕙綿幾個轉落就平穩着地,直到腳步落地蕙綿眼中的迷茫才退去。離亂看着靠在他胸前的腦袋,想起了剛纔懷中人在樹上的笑容,他心中涌起了疑惑、奇怪許許多多複雜的情緒。
離亂收起心中所想,聲音沒有什麼波動道:“小姐,沒事了。”蕙綿退出離亂懷抱,看着他眼睛閃閃發亮。
離亂望着眼前人帶着喜悅的眼眸,竟也不能把眼光收回。蕙綿又一步近了離亂,道:“你也會飛?再帶我飛一次好不好?剛纔太驚險了根本沒有感覺。”
離亂這纔回神,低頭道:“恕屬下不能從命。”蕙綿拉住說過這句話就要離開的離亂疑問道:“爲什麼啊?只飛一次。”
四香此時立即過來給離亂解圍,夏香道:“小姐,離統領只負責相府安全的。”
冬香道:“小姐,其實離統領的輕功也不是很好。”
春香道:“小姐,男女授受不親。”
秋香道:“小姐,浴湯已經準備好了。”
蕙綿卻是拉着離亂不放手,糾纏道:“我保證只讓你帶我飛一次”。自從上次看到毒舌二哥飛走以後,蕙綿連續兩個晚上都夢到了自己在空中飛翔,此時這麼好的機會,哪能放過?
打定主意的蕙綿直接忽視離亂那張如懸崖般嚴峻的“俏臉”,哀求道:“離統領?離大哥?離亂?阿狸?阿亂?亂?小亂亂?……”
離亂臉上的表情如初冬的薄冰一樣,被這越來越離譜的稱呼砸出了裂紋。於是離亂伸手一攬大小姐纖細的腰身,踏過樹下的木桌騰躍而起。
而四香早在自家小姐喊出第一聲離大哥時,就如石化般立在院子裡了。不過她們的石化,也只是轉瞬就被半空中自家小姐帶了驚喜的喊聲給震裂了。
蕙綿興奮地一隻手臂過肩摟了離亂,一隻手臂伸出,喊出些不知所云的聲調。蕙綿轉頭,卻見離亂仍如石頭一般沒有表情。內心一陣衝動,蕙綿迅速地照着離亂的腮幫子響亮一吻。
離亂被這一吻亂了心神,手臂僵硬,內息雜亂,有些不穩地飛回地面,放下蕙綿幾個跳躍就消失了身影。
蕙綿看着有些慌亂的背影笑得不可開交——看你還拒絕“載我”?笑過之後蕙綿想——對於離亂,她是不是應該將調戲進行到底?
冬香終於在蕙綿的笑聲中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小姐,離統領和桐兒姑娘半年以後就要成婚了。”蕙綿笑聲戛然而止:“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冬香支支吾吾道:“小姐奴婢知道您討厭那姐妹兩個,其實奴婢也討厭他們,可是您不要”。蕙綿聽着她欲言又止的話,想起了剛纔的那一吻笑道:“放心吧,我可不喜歡做小三,再說了離亂也不是我喜歡的型
。”
聽此四香一起看着蕙綿,蕙綿只好解釋道:“剛纔逗他玩呢”。冬夏嘟嘴道:“哪有這樣逗着別人玩的?”
蕙綿對冬香道:“打住,你剛纔說桐兒要和離亂成婚?那她爲什麼還要住在二哥那裡?”此時話少的春香道:“因爲小姐”。
冬香也接道:“柳兒姑娘走後小姐對桐兒姑娘就更厲害了,所以。”蕙綿此時已經很淡定了,點了點頭,問道:“離亂也放心桐兒住二哥那裡?既然他們都快成婚了爲什麼不住在一起?”
冬香道:“小,小姐,兩個人不成婚怎麼能住在一起呢?再說了二少爺可不會對桐兒姑娘怎麼樣。”
蕙綿八卦道:“桐兒和離亂怎麼會在一起的?”夏香道:“當初小姐常常會找她們的過錯,離統領在府中,便每次都來爲她們解圍。可能因此就產生了情誼吧,老爺半年前纔給他們定下婚約。”
蕙綿能想象到當初英雄救美的場景,不禁笑道:“壞女人往往都會成爲紅娘,成爲別人感情的試金石的。”
四香明白蕙綿口中壞女人的所指,忙有些雜亂道:“小姐不是壞女人”。蕙綿很高興她們對自己盲目的擁護,轉身揚聲道:“洗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