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人族軍官不但失去了武器,更是累得連擡擡小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所有他有心想要撿起旁邊掉落的一柄長槍拚命,但不過是手指抖動兩下,三頭獵犬那燃燒着火焰的、散發着惡臭的犬牙就抵到了他的眼前。
也許死也是種不錯的解脫吧……
人族軍官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湊到他眼前的那個狗頭,突然就飛到一邊去了,過了大概兩秒軍官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一名驢頭獸族士兵,他在關鍵時刻一蹄子踹開了狗頭,救了自己一命。
然而都沒機會說上一句話,那個驢頭士兵的身體就猛地往前一聳,尖銳的犄角就貫穿了他的軀幹,沾滿血跡的出現在了人族軍官眼前,接下來驢頭士兵的身體更是被整個擡了起來,頂在了一個獨臂尖角惡魔的腦袋上,手腳猶在無力的搖擺。
“我宰了你!”悲痛化爲了力量,人族軍官終於撿起了那柄長槍,將其深深的刺入了尖角惡魔的肚子。
“啊……”慘叫的尖角惡魔甩掉了掛在自己角上的屍體,然後用剩下那條手臂往人族軍官頭盔上揮拳時,由於距離太遠的關係卻沒有成功,於是尖角惡魔就改變了做法,他又是一拳打斷紮在自己肚子上的長槍槍桿後,終於能撲到人族軍官面前了。
“碰”尖角惡魔的下一拳落到了人族軍官的圓盾上,打的人族軍官的手臂骨折,徹徹底底的擡不起來了,但是當尖角惡魔再次揮拳,準備把人族軍官的腦袋、頭盔一齊敲碎時,人族軍官卻用最後的力量和勇氣撲到了他身上,單手將斷掉的長槍又往裡面、往更深處捅去。
攔在長槍前的阻力忽然減少了大半,人族軍官不用看就知道,這肯定是自己已經捅穿了尖角惡魔的身軀,可即便是這樣那怪物也沒有嚥氣,他一把就扣住了人族軍官的脖子,並且瘋狂的掐了起來。
瞬間,人族軍官就感覺自己喘不上氣來了,但他卻無力擺脫尖角惡魔的鎖喉大手,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把手中的斷槍左右旋轉起來,希望痛苦可以令尖角惡魔鬆手。
然而人族軍官他估計錯誤,重傷之下的尖角惡魔展現出來的是徹頭徹尾的瘋癲,人族軍官給他製造的痛苦越多,他掐人族軍官的脖子就越是用力,不到3秒鐘時間人族軍官就感覺自己的喉骨碎了,眼前也是逐漸開始轉黑。
瀕臨死亡,人族軍官已經不知不覺中鬆開了握住端槍的手,再一次準備接受自己的命運了,可誰知一個拎着斧子的人族鬥劍兵卻忽然間冒了出來,乾淨利索的砍掉了尖角惡魔的腦袋,至於那支死死扣着人族軍官脖子的大手也就自然失去了力氣。
“大人,他們開始撤退了。”接下來,拎着斧子的鬥劍兵一邊把軍官從地上拖起來,一邊急促的說道。
“你說什麼?”大腦缺氧一段時間,令軍官的意識都產生了一些恍惚,況且他還正在奮力的爬起來,所以就沒有聽清部下的話,本能的用劇痛無比的嗓子發音,想要重新確認一遍。
“咱們身後的預備部隊開始撤了,他們自己跑了!”拎着斧子的鬥劍兵是一個油滑的老兵,他在回答問題的同時,揚手就把單刃戰斧給投擲出去,將6-7米外一個正衝過來的惡魔之子迎面砍倒。
“這不可能。”軍官口中說的堅定,但視線卻不受控制的往遠處投去,結果就穿過混亂不堪的戰場,看到了尚未投入戰鬥的一個個兵團方陣,還有更遠的地方,真的在緩緩後撤的聯軍戰列。
眨眼間,一切就都清楚了,正在發生的絕不是潰散,而是有計劃的後撤,要不然絕不會還有士兵在混戰區域外矗立,充當斷後的任務,參加過無數場戰鬥的軍官是絕不會判斷錯的,只不過這麼一來,壓力可就全都壓在了他的肩膀上。
此時此刻,如果軍官命令士兵後撤,那他有可以能撿回一條命,但上頭的計劃就鐵定完蛋了,潰兵可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一個能捲走一百個,單憑少量斷後士兵根本就控制不了局面。
但如果留下來繼續戰鬥,那結果也不難猜,所有身在混戰區域的聯軍士兵,他們不管多麼拚命多麼勇猛,最後都會被越來越多的深淵魔族士兵淹沒掉。
“大人快做決定吧,咱們、咱們的兄弟就快拼光了,要不然咱們也一起撤退算了!憑什麼他們可以離開?”鬥劍兵一邊撿起把重型短劍,一邊講出了自己的主張,他勇猛是足夠勇猛了,但是卻嚴重缺乏大局觀,並且被深淵魔族的瘋狂勁頭給嚇壞了。
“……不行了,咱們不能破壞上頭的計劃,爲了奧戈丁大陸,誰都不許走!”咬牙切齒的說完,軍官就揚起自己完好的那條手臂,跳上兩具疊在一起的屍體,對着附近扯着脖子高呼起來:“向我這邊集合,全部人背靠背,支援馬上就要來了,讓咱們一起堅持……蓬!”
但是站的如此之高,那簡直就好像是給敵人預備的靶子,人族軍官沒等把話說完,一個魔法墮落者的火球就扔過來了,猛地把他撕成了碎片,將他身邊的鬥劍兵炸成了燃燒的焦炭……
不管怎麼說,人族軍官臨死的高呼還是產生了作用,還在拼殺中的聯軍士兵開始一團團的往一塊聚,構成簡陋的陣型後繼續鏖戰,等後續那50個兵團投入戰鬥,多多少少也幫夸克大帝的計劃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讓主動後撤的聯軍部隊可以有更多時間備戰。
半個小時後,最後一名留下斷後的聯軍士兵,當他被邪神士兵的鞭子沿肩膀切成了兩半後,士氣大振的深淵魔族士兵就發出了一聲聲的怒吼,接下來他們就繼續往前猛衝,奮力去追趕已經退回營區防線的聯軍部隊,正式踏入了夸克大帝爲他們準備的死亡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