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本官沒有記錯的話,本官似乎聽聖上提到過這個神機營,他們應該就是聖上最新組建的一支神秘部隊,直接歸聖上領導,本官也未曾見過他們的廬山真面目。但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這支部隊的統領就是當朝楊貴妃呀!”張堯佐盯着兩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楊貴妃?”馬肅詫異地問道:“您說的是花姐麼!”
啪!張堯佐直接給他腦門子一下:“沒大沒小!花姐是你叫的麼!現在要叫貴妃娘娘,知道不?”
“是是是,末將錯了,以前叫習慣了,一下沒改過來!”馬肅捱了尅還只能笑臉相迎。
折惟正打圓場道:“張大人,莫跟他們這些小年輕人一般見識,咱們還是趕緊去讓神機營的人進來,現在外面可不安全,要是貴妃真在裡面,那可就麻煩啦!”
張堯佐符合道:“對對對,折大人說得對,您趕快去開門迎接,本官也先去準備一下,一會到門口匯合!”
“好!大人慢走!”折惟正打發走張堯佐,這纔對馬肅吩咐:“趕緊去通知咱們的騎兵一分爲二,分別從東西兩門出城佈防,然後帶着所有大隊長以上軍官跟本官去城門迎接。”
馬肅:“明白!”
楊金花躲在一輛馬車裡面,偷偷地從縫隙中瞄着益津關,擱了好一會也不見他們開門,不由得對自己貼身侍衛抱怨道:“明珠。你說他們這老半天不開門,墨跡啥呢?”
明珠堵着嘴:“娘娘,誰讓您不讓咱們報上名號嘛!要是報您的名號肯定早就開門。”
楊金花:“喲呵!小妮子。長本事啦!居然敢埋怨本統領。本將軍這不是爲了給折大人他們一個驚喜嘛!還有一點你記住嘍,以後在軍營不能叫我娘娘,還喊我統領大人。聽到了木有?”
明珠謙恭地說道:“娘娘,奴婢記住了。”
“嗯?”楊金花楞了她一眼。
明珠慌忙改口:“哦不,統領大人,奴婢記住了。”
“嗯!”楊金花這才滿意地點了點她那大腦袋:“這才乖嘛!以後你也是本統領帳下小將了,你得自稱末將。別再那奴婢奴婢的,聽着怪彆扭的。”
“切。那是您彆扭,我又不彆扭!”明珠偷偷擺了副鬼臉,然後瞬間換上一副乖巧的面龐回道:“統領大人,末將明白啦!”
這時。益津關南門終於緩緩打開,一隊隊麒麟衛的騎兵飛快地跑了出來,分別沿着東西兩面分散開去。緊接着,又有一隊隊步兵排着整齊的隊列,邁着一致的步調,小跑出來,分列兩旁。隨後,折惟正、張堯佐和馬肅騎着馬,領着一隊軍官。也跑到了城外。
張堯佐打望了一下延綿不絕的車隊,一個個都蒙着遮雨布,唯有一家馬車混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他下馬走到馬車跟前,看到外面站着的女侍衛,心裡面就有底了,折惟正和馬肅兩人也下馬跟到他身旁。
張堯佐整理了一下衣衫,才彎着腰恭恭敬敬地問道:“微臣斗膽一問,可是貴妃娘娘駕到?”
“哼!沒勁!”楊金花一腳踢開車門。穿着一身戎裝走出了馬車,癟着嘴嘀咕道:“本來還想給他們個驚喜的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識破了。忒沒勁!”
張堯佐一看還真被自己蒙對了,趕緊拉了一下還在發愣的折惟正和馬肅兩人,一起喊道:“參見貴妃娘娘!”
“參見貴妃娘娘!”後面跟着的那羣軍官也跟着喊道。
緊接着,軍中響起一聲口令:“敬禮!”
嚓嚓嚓……所有城外的士兵和城牆上的士兵一同立正,並用力擡起右臂,那些帶着裝備的士兵也都端着武器行注目禮。
楊金花短暫的不爽之後,又洋溢着笑臉對大家說的:“諸位將士都免禮吧!聖上知道大家在邊疆作戰很辛苦,特意讓本宮來看看你們,你們都還好吧!”
“我們很好!謝聖上厚愛!謝娘娘厚愛!”有馬肅帶頭,在場的將士們倒是喊得還算整齊。
楊金花又笑呵呵地問道:“張大人,折大人,小樹子(馬肅的綽號),你們都還好麼?”
張堯佐恭敬地回道:“託您的福,微臣都還挺好!”
折惟正也看着她笑吟吟地說道:“臣還以爲您回京城享福去了呢!真是沒想到您會跑這邊塞來,遼國已經大軍壓境,城外不安全,快快進城吧!”
“好!聽您的!”楊金花大馬金刀地走在前面,張堯佐和折惟正這在兩旁亦步亦趨,只有馬肅苦着臉跟明珠吊在後面一截。
神機營的四百多輛馬車,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全部進城。他們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驚醒了正在假寐的蕭耨斤,剛運動完的她好不容易睡下恢復體力,被人打擾了瞌睡自然很不爽。她也打算派點人過去教教宋軍什麼叫公德心,不要沒事瞎叫喚,打擾別人休息很沒品,不過看到宋軍早已嚴陣以待,再加上天色也不早了,有點不適合幹架,在耶律靉靆的勸說下,她才放棄了這個想法。
天色見黑,折惟正安排了一桌豐盛的晚餐給楊金花接風洗塵,楊金花一人獨坐桌邊,折惟正、張堯佐和馬肅則在一旁畢恭畢敬地站着。
趕了大半個月的路,楊金花也確實好久沒有吃到這麼豐盛的飯菜了,端起飯碗就開幹,小嘴巴喳巴喳動得還挺快。她刨了幾口飯,見折惟正他們還擱邊上站着,這才喊道:“都別站着啊!快過來一塊吃,這飯菜做的真不錯!”
張堯佐:“娘娘。還是您吃吧!臣等看着就好!”
“咋滴啦?”楊金花擱下碗筷,盯着三人:“咱們一起不也以前吃飯麼!你們這是咋地啦!小樹子,快去給兩位大人拿碗筷去!”
“喔!”大姐頭遺威尚在。馬肅這個當小弟只好聽命行事。
折惟正拉着馬肅,對楊金花說道:“娘娘,您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有些地方還是要注意一下才好”
楊金花:“哎呀!折大人吶,您就是太謹慎了,不就吃個飯麼,聖上都沒那麼多講究何況咱們呢!而且聖上也說了。既然本宮選擇繼續從軍,那就得有職業道德。在軍中就得有軍人的樣,不能端着架子瞎胡鬧。咱們現在就是在軍中,不要整得太見外啦,一起吃飯吧!咱們好久沒有見面了。好多話想個你們說呢!快來,一起邊吃邊聊!”
“那……那好吧!”折惟正其實自個也挺彆扭,見楊金花這麼堅持也就從善如流:“臣等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三人入席,接風之晏正式開始,折惟正他們三人一邊心不在焉地吃着飯,一邊應對楊金花天馬行空的提問。
楊金花對着馬肅說道:“小樹子,咋沒看見狄將軍和小超超呢?”
馬肅裝着很正經的樣子說道:“回娘娘的話……”
“等等!”楊金花打斷他:“聽你這麼喊着咋這麼彆扭,私下裡還是叫我花姐吧!”
馬肅很聽話地撕下了正經“僞裝”:“是,花姐!我也覺着叫得彆扭。還是喊花姐親切!您不知道,狄將軍和王超分別駐守着瓦橋關和淤口關呢!而且,前兩日狄將軍便打退了遼軍右路大軍喲!”
“我勒個去!”楊金花一把將筷子拍在桌上。懊惱道:“你們這都開打了呀!沒想到我這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
折惟正:“不晚不晚!狄將軍趕跑的不過是小部隊,才五萬人,遼軍的大軍還在咱們這益津關下呢!就在今日才趕到的,正在安營紮寨,足足有十多萬人。”
楊金花:“那感情好!要不然我這趟可就白跑了,你們是不知道。這些泥巴路真是太難走了,要是聖上能夠把大道修到這該多好!”
“對了!”折惟正盯着楊金花。問道:“您剛提到聖上,臣就想問下,您跑這來聖上知道嗎?您不會是偷偷跑了的吧!”
楊金花白了他一眼:“看您這話說的,好像我有多不聽話似的!這次可是皇上同意的,讓我帶着神機營來觀摩觀摩,感受感受實戰的氛圍,並且讓我代表大宋皇室慰問前線將士。本來還想給你們個驚喜的,沒想到你們老不開門。”
折惟正:“我地貴妃娘娘喲,您這哪是驚喜,分明是驚嚇呀!您說您要提前派人來大聲招呼,臣也好安排人去保護你們,這次算您運氣好,要是被遼軍發現那可就麻煩了呀!臣求您下次長點心眼吧!”
“切!”楊金花滿不在乎地說道:“不就點遼軍麼,他們要趕來,本姑……呃,本宮讓他們有來無回……小樹子,你癟嘴啥意思?”
馬肅:“花姐,咱能不吹牛麼!”
“嗯?”楊金花瞪着馬肅,小拳頭捏得咔咔直響:“敢這麼跟花姐說話,好久沒收拾你,你皮癢癢了是不?”
咳咳咳……折惟正假咳了幾聲,對楊金花說道:“注意影響!這要讓士兵看到貴妃娘娘這般樣子,那還不得笑話聖上呀!”
“哼!臭小子,下次人少在收拾你!”楊金花她自己到無所謂,從小就野慣了,但她不想給趙禎臉上抹黑,威脅了馬肅一句,便又裝回乖乖女。
馬肅對她這點威脅完全不屑一顧,大不了挨頓削,反正長這麼大以來,挨的削也不少,都快練就鐵布衫了。他回敬了她一個鬼臉之後,問道:“花姐,您跟咱們大夥說說唄,這神機營咋回事呢?”
楊金花:“這事說來話長了,想當初,皇上火急火燎地把我喊回去,我還以爲京城出了啥事,結果就是讓我來組建個啥神機營,人手也就我帶回去那兩個大隊。後來,皇上就給我們弄來一堆大傢伙,就是你們看到那些馬車。爲了學那些大傢伙怎麼用,大傢伙可是傷透了腦筋,每天還得上課學一些文化課。你也知道花姐我最煩讀書了,可皇上非得讓我們學,真是悲了個催呀!”
馬肅忍笑,問道:“花姐,您那啥神機營厲害不?”
“那必須滴!”楊金花自信滿滿地說道:“這要不厲害,豈不是枉費我費了老鼻子勁才啃下來的書本麼?不是跟你們吹,只要我先有準備,來一個野戰軍都不怕!”
馬肅:“真這麼牛?啥時候讓咱們見識見識唄!”
“這有何難!”楊金花直爽地說道:“等啥時候遼軍來了,就讓他們嚐嚐咱神機營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