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熱氣充塞寰宇,哪怕呼嘯的海風也是帶着一陣陣熱浪。
楊斯恩接到聖旨之後,便帶着妻子周香玉和幾個月大的孩子搭上了前往京城的貨船。不過這個時節確實不是出行的好日子,就算他已經在瓊州呆了幾年,還是有些不習慣這種潮熱的天氣,感覺整個都被蒙上了一無形的罩子,整日都昏昏欲睡,提不起神來。
好在這種日子持續得並不久,貨船沿着海岸線一路向北行駛,歷經近一個月之後,終於到達了黃河入海口。
“呼……”楊斯恩伸了個懶腰,嘆道:“還是這河風的感覺爽啊!清新自然,不像海風那麼腥意十足。”
坐在他身旁香汗淋漓的周香玉也撩了撩臉頰被汗水黏住的髮絲,走到船舷盡情享受河風的洗禮。良久之後,周香玉才說道:“相公,妾身想跟你商量一個事情!”
楊斯恩:“說唄!”
周香玉:“前些日子,聽你那星秀兄弟說,現在京城新城已經頗具規模,而且環境很好,城內道路寬闊,交通方便,設施齊全,像什麼藥房、酒樓、超市……等等應有盡有!對了,還有個叫啥綜……綜啥醫啥的,聽說是你們那個叫吳仁的兄弟教的徒弟在那治病,貌似挺牛掰呀!”
楊斯恩:“人家那叫綜合醫館,除了你說那些學習新學的大夫,還有咱們的傳統郎中。說不定又是聖上或者娘娘辦的試點醫館,反正聖上他們就喜歡來這套。爲夫讓你平時多看點書,多看點報紙。就知道抱着小說看,現在知道人家說個啥你都整不明白了吧!爲夫給你講,你以後多長點心眼,多看點有用的東西,別整那些有的沒的。這在瓊州沒啥玩的我就忍你了,可要回到京城就不一樣了,爲夫聽說皇后娘娘時不時就會召集一些夫人玩耍。到時跌了份可別怪相關沒給你提醒喲!”
“妾身知道啦!相公你就別說人家了嘛!”周香玉撒嬌道:“大不了人家以後多注意點,保證不給你們楊家丟臉。不給相公你丟臉好不好嘛!”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楊斯恩從來沒認爲自己是英雄,可就是過不了美人這一關,每回自己媳婦一發嗲。他就渾身打哆嗦。他下了很大的毅力才把自己婆娘的魔爪從自己脖子上移開,然後義正言辭地說道:“娘子,我說你這都孩子他媽了,能不能注意下影響,當着孩子的面撒嬌好嗎!對了,你剛纔不是說有事要商量,到底啥事?”
周香玉:“相公,您看哈,咱們以前在瓊州。沒什麼地方花錢,你那點俸祿養我們一家很輕鬆。可是,這如今要在京城住下。花銷的地方就多了。而且,你想過沒有,你們家還有好幾個兄弟,你作爲兄長,現在有是朝廷大官,還回去跟他們搶家產。這不恰當吧!”
楊斯恩:“夫人,你這說得倒是一套一套的道藏美利堅。聽着貌似也很有道理。可是,爲夫還是不明白,你這饒了一大圈到底想表達個什麼意思?能不能說明白點,這大熱天的,你相公我這腦子這會還沒啓動呢!”
“挑的就是這個時候!要不然等你猴精猴精的時候,妾身還咋玩!”周香玉低聲嘀咕了一句。
楊斯恩擡了一下眼簾,瞥了他一眼:“夫人,你說啥?說大聲點!”
周香玉:“相公,妾身是說,家父覺得他們現在在廣州脫不開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京城,也說不定以後就在廣州定居了。但是呢,他們之前在京城新城買了一棟房子,一直空着沒人住,怪浪費的。恰好咱們現在回京城,家父就說把房子送給咱們,妾身一想這也挺好,反正回京也不可能一直跟你那些弟兄擠在一起,總是要置辦房產的,所以妾身就自作主張收下了,你可別生氣啊!”
楊斯恩:“就這事!看你這心操的。爲夫給你說,你多看點書,把孩子帶好一點就行了,這些雜事跟本不用你操心。不就是個房子嘛,別看現在京城房價貴,跟咱沒有一文錢關係!”
周香玉:“爲啥呢?”
楊斯恩:“爲啥?因爲皇上早就給咱們留了房子,不止是我,其他幾個弟兄都有!”
“難怪!”周香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妾身說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這些事情,敢情你早有打算,那幹嘛不跟妾身說說呢?”
楊斯恩:“這玩意有啥好說的?大驚小怪!”
周香玉:“夫君,其實妾身還是有個問題一直搞不懂。你說你們幾個不就是陪着皇上一起讀書嘛,頂多算是個書童,咋個皇上這麼器重你們呢?”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楊斯恩笑道:“爲夫告訴你哈,但你千萬可別出去亂說!”
“相公你放心,妾身最能保守秘密了,保證誰都不說,你快講講唄!”周香玉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看起來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楊斯恩:“夫人,你知道爲夫在娶你之前的將近兩年時間去了哪裡嗎?”
周香玉:“聽說你是出海去了那個啥美洲,難道不是麼?”
楊斯恩:“沒錯,是出海了,而且一走就是大半年時間,然後我們在那找到了皇上說的那個美洲,一塊很大很大的陸地,反正你相公我跟同去的人在上面走了一個月也沒走到頭,想必是小不了。”
周香玉:“可是這又跟皇上器重你們有啥關係?”
楊斯恩:“那爲夫問你,你知道離咱那麼遠的地方還有那麼一大塊土地,而且還清楚地知道上面有些啥玩意麼?”
周香玉:“妾身又不是神仙。而且之前也沒出過京城,哪知道那麼遠的地方?”
楊斯恩:“對呀!咱們都不是神仙,咱們都不知道。可是皇上也一直呆在京城,而且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那麼遙遠的地方,還知道得那麼細緻,要不是皇上給咱們詳細的路線圖,相公能不能活着回來都還是未知數呀!”
“呀!”周香玉忽然訝然:“相公,你不會想說皇上是神仙吧!”
“夫人真聰敏!”楊斯恩在他媳婦額頭上點了一下:“其實吧!爲夫還小的時候,就覺得皇上有些異乎尋常。不過那時候太小沒注意,後來我們大一點了。就更覺得聖上有諸多看不清的疑團。那時候我們就猜測聖上乃天神轉世,專門來帶領我們把咱們宋國建設得更加強大,所以我們幾個兄弟包括現在的楊貴妃和謝淑妃一起發誓要全心輔佐皇上,完成這個偉大的事業。爲此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辭,若有違背,天打雷劈!”
“喔陰陽神醫最新章節!”周香玉恍然大悟道:“難怪妾身看你被皇上扔到瓊州這麼偏遠的地方都沒有怨言,妾身以前還以爲是你不上進,原來是因爲這原因吶!可是,妾身還是有點不明白,你說聖上要真是天神下凡,那幹嘛還費這麼大勁,直接施展法術不就好了麼?”
楊斯恩白了她一眼:“娘子。虧你還天天看小說,那些神仙的小說都白看啦!你沒看上面都說了,神仙是不能直接干涉凡間事物的。都得藉助凡人的力量間接完成麼!”
周香玉點頭道:“也是哈!這麼說你們都是被皇上,哦不,是被神仙選中的人嘍!那你們將來是不是也會當神仙呀?相公,你可得帶着妾身啊!”
楊斯恩:“淡定!淡定!事都沒辦完,你就想着好處咯,時間還長這呢!爲夫今天給你說這個秘密。是希望你平時書信中多提醒泰山大人,也就是你爹和你那兄長。不要讓他們做啥對不起皇后和娘娘的事情,要不然誰都救不了他們,知道不?”
“相公真好!”周香玉說完就在他臉頰上香了一口,然後接着說道:“妾身一定謹記,保證幫你把他們盯得死死的!不過,相公,你真確定皇上是天神轉世?”
“小妮子,居然敢懷疑你相公!”楊斯恩壞笑着在他媳婦胸前隱秘地掏了兩把,權當懲罰,然後才繼續說道:“其實,當時我們只是有點懷疑,不過後來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更加堅定我們的推斷。皇上跟皇后的故事,你應該聽說過吧!”
“聽過呀!不是說皇上當年去視察濠州災情的時候,跟皇后在濠州結識的麼?”周香玉點了點頭,臉頰的紅暈還未退去。
楊斯恩:“這只是一個大衆的版本!真實情況是,當時皇上正在召集朝臣舉行宴會,皇后身邊那個乾弟弟,就是那個傻乎乎的御前帶刀侍衛,咱們結婚的時候他還跟着皇上一起來的,不知你還沒有印象。就是他在宴會上向皇上告訴了皇后被陷害一事,其實大家都知道,這麼大一個國家,一個普通民女被陷害,算不得什麼大事。可是,當時皇上的表現卻很有問題,即便皇上努力掩飾,但憑藉我們跟皇上一起長大的熟悉程度,這裡面絕對有貓膩。
而且,後來小順子,就是皇上身邊那個跟班,在一次酒後也透露,當夜皇上在寢宮大發雷霆,是他十幾年來第一次看到皇上這麼生氣,以至於那段時間睡覺都做噩夢。後來發生的事情就更離奇了,皇上親自建立的野戰軍,也就是現在的麒麟衛,所屬的騎兵部隊星夜兼程趕往江寧,到那裡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控制當地駐軍,並抓捕了當時的江寧府知府王先由。之後,皇上又不顧大臣反對,直接任命皇后爲當時濠州救災總指揮,節制東南幾路軍民。
後來,皇上又找了個藉口去濠州,從小順子當時的描述來看,皇上分明就是跟皇后相識的,而且關係匪淺。
那麼問題就來了,皇上一直跟我們呆在京城,而皇后當時也一直在千里之外的江寧府,他們怎麼勾搭上的呢?”
“是啊!怎麼勾搭上的呢?”周香玉聽故事聽得很入迷,也很有代入感,末了還順着自己男人的思路也問了一句。過了好一會,她似乎才醒悟過來,驚道:“相公,你不會要說皇后也是天神下凡吧?這太不可思議啦!”
楊斯恩:“爲夫也覺得這個想法很……很那啥!可是這是我認爲最合理的解釋。當然,爲夫這個猜測也得到了那幾個兄弟的認可。只不過,爲夫也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通,那就是皇上幹嘛要掩飾自己的身份,還經常跟咱們講這個世上沒有神仙,要是那些大臣都知道皇上是天神下凡,我看誰還敢不聽皇上的話,誰不聽就讓雷劈死他!”
“就是!就是!劈死他們!全都劈死!”周香玉夫唱婦隨,強烈表示對自己男人強烈支持。
“行啦行啦!”楊斯恩趕忙拉住義憤填膺的媳婦,訓斥道:“都是當媽的人了,不要當着兒子的面這麼暴力好不好!爲夫告訴你這些,就是希望你以後有機會跟皇后接觸的時候,端着點,多學點,做事多過過腦子。還有,今天的事情,你可得把嘴巴給我把嚴實了,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