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請用茶。王爺親臨於此,我沈府真是蓬蓽生輝。”沈之銃將茶端到霆親王面前,賠着笑。
霆親王慈眉善目,笑道:“沈大人果真得皇上器重,連我霆親王府上,都很少有這麼香的茶啊。”
“王爺若喜歡,等下我全部贈予王爺,王爺不必客氣。”
“呵呵,那倒不必。這次我找沈大人,是有事想跟沈大人商量。”霆親王放下碗盞,對他道。
沈之銃頷首:“王爺請講。”
“本王知道沈大人和夫人思念遠嫁的女兒,所以前些日子,本王派人去了一趟邊地,見到了您的大女兒,沈悅芷。”
沈夫人明顯的激動起來:“王爺是說,我的女兒?她,她過得好嗎?”說着說着,沈夫人就嗚咽起來。
“夫人別激動,您的女兒挺好的。萬幸的是,她的夫君也對她很好。又因爲她行事善良,待人友好,所以阿努瓦部落的子民都很愛戴她,夫人大可以放心。對了,悅芷小姐還託我給您二老和二小姐帶來了書信。”
沈之銃與夫人一起看完了信,感激道:“王爺的大恩大德,沈家一定會記得的。悅時——”
悅時跑了進來,霆親王將書信交給她:“你就是小悅時吧?真可愛。這是你姐姐給你的書信。”
悅時拿着信,手竟顫抖起來。沈之銃領着悅時:“還不謝過王爺。”
“悅時多謝王爺。”霆親王摸摸悅時的頭:“乖乖快玩去吧,以後我再來看你。”
“好。”悅時歡喜的跑走了。
霆親王看着她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真可愛。”
“王爺這次來,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吧?王爺帶來了小女的書信,我與夫人都感激不盡,王爺若有需要,請儘管開口。”說完,沈之銃就示意夫人走開。 WWW⊙ ttκд n⊙ ¢ Ο
霆親王清清嗓子:“沈大人,您跟我說句實話,皇上爲了婧柔公主,爲了保全他跟太后的關係,卻不惜犧牲您的女兒,您心裡就不怨嗎?”
“他是皇上,我是臣子,如何能怨?”
“是,他是皇上。可您想想您的女兒,若那新繼任的部落首領,對悅芷小姐並不好,甚至是冷落、打罵不休,您又要如何?各人的女兒各人疼,皇上和太后疼愛婧柔公主,難道您就能看着自己的女兒受苦嗎?”
沈之銃有點被他說動了。說實話,不怨是不可能的。可他是皇上,自己只有服從的份兒。再不捨得有什麼用?
“那王爺的意思是?”
霆親王笑笑:“您的女兒替了婧柔公主遠嫁,可徵稅之事,皇上卻更重用霍賢大人,絲毫不顧忌您遠嫁女兒的痛苦......”
沈之銃沉默了。
“沈大人,這種種事情加起來,您還要繼續與霍大人交好嗎?而且,霍大人又怎能理解您女兒遠嫁的痛苦呢?再說了,只要霍大人在一天,您可能就永遠不會得皇上器重。”
“您自個兒想想,要是您在朝中得皇上器重,那麼您的女兒在邊地豈非能過得好些?若日後悅芷小姐真的吃了苦,您得皇上器重,也好開口將她接回不是?這事兒,您可得仔仔細細的想明白了啊。”
沈之銃還是沉默,而霆親王也不催,只是安靜的小口品着茶。沉默許久才道:“這茶當真茶香四溢,不知道若是沈大人得了皇上器重,前路沒了阻礙,這茶會不會,更香啊?”
終於,沈之銃說話了:“臣,全憑王爺吩咐。只求王爺,能多多帶來小女的書信,常去看看小女。”
“本王自會如此,沈大人不必客氣。”
......
佳儒殿中,朝歌正揉着脹痛的腳腕,喝着藥。
白錦森進來,宛芹就道:“白太醫,姐姐的藥快喝完了,還得煩請白太醫再開一些。”
“這都小事。來,我看看傷怎麼樣了。”
白錦森握住朝歌的腳踝,試着活動了一下。可看着朝歌呲牙咧嘴的模樣,好像更嚴重了。
他撩開朝歌的褲腳,查看她腫大的腳踝:“怎麼彷彿更嚴重了?”
“啊?”宛芹忙趴低身子:“要緊嗎白太醫?”
“不,等等。”他直起身子問朝歌,“你是不是又沒好好喝藥?”
朝歌急了:“天地良心啊我保證這次一碗都沒少喝!不,一口都沒少喝!”
“我纔不信你呢!你有前科!肯定是你沒好好吃藥。”
宛芹在旁邊也很着急:“白太醫,姐姐說的是實話。這幾天都是我侍候姐姐喝藥的,姐姐真的有在好好的吃藥。”
“那就奇怪了。”白錦森見一向老實的宛芹也這麼說,纔信了幾分。他又輕輕按了按朝歌的腳踝,對宛芹說:“剛纔她喝的藥,你還有嗎?”
“還有的。只不過只夠喝一次了。”
“去煎了吧。”
白錦森陪着朝歌等。朝歌看他神色不太好,便問道:“怎麼了嗎?”
“不知道,有些不對勁。按理說你只是扭到腳而已,怎麼可能這麼多天還沒有好轉的情況,又沒有傷到骨頭,不應該啊......”
朝歌不懂醫學,但看白錦森的神情事情應該有些嚴重。她閉口不言,將牀頭上還未喝的茶水端給他:“藥很快就好了。”
藥好了。宛芹捧着一碗還冒着熱氣的藥:“白太醫。”
白錦森接過,嗅了嗅,感覺不出什麼。他又用湯匙喝了,細細的品。然後他將藥全都倒了,神色凝重的看着朝歌和宛芹。
“怎麼了?”朝歌和宛芹都面面相覷。
“你的藥,被動了手腳。”
“什麼?”宛芹叫起來:“不可能的啊,姐姐的藥都是我看着親自煎的,怎麼會有問題呢?”
白錦森又是沉默,道:“宛芹,我給你留下的藥方可還有嗎?”
“有,在姐姐的妝臺屜子底下壓着呢,我去拿。”
趁宛芹去拿藥方的功夫,朝歌壓低聲音:“阿森,你是說我被下毒了?”
“不確定,我先看看藥方再說。”
很快宛芹就拿來了一張薄薄的紙。白錦森一看就知道了問題,他將藥方指給朝歌和宛芹瞧:“你們看,治好腳傷,最主要的就是靠這味藥。但這味藥必須非常謹慎的使用。多一點都會起反作用。”
“這味藥,我寫的是一錢。有人將它,改成了兩錢。你們都不懂藥理,自然很難察覺。這傷,也就越來越嚴重,更嚴重者,這傷患處還有潰爛的可能。”
朝歌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