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的兩名士兵在帳內爲她罷好了餐桌就退了出來,她一個人對着滿桌的菜餚卻一點食慾也沒有。
空蕩蕩的帳營內只有她一個人,令她覺得更是無趣。
雖然知道懷有身孕的身子是該多吃一些,但她往嘴裡爬了幾口白飯後就再無食慾,怔怔地坐了一會兒,就喚人進來將這餐桌給撤下了,一個人呆呆愣愣地幹坐在牀榻邊神遊着。
“娘娘----!”帳外有人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居她神情晃惚地應了一聲:“進來!”
“是!”帳外的人得到她的許可舉步跨了進帳,來人見她坐在榻上,雙眼不知看向何方,不由得又再地喚了她一聲:“娘娘!”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董秀聞言疑惑地望過去,見到站在榻旁的人熟悉笑吟吟的臉孔,她不由得大喜過望地叫了他一聲:“小福子,怎麼會是你?”
赭小福子笑眯眯地走近她身邊,對着她說道:“是皇上命人將我接過來的---!”
說到這他不由得將嗓門吊高:“娘娘---,你怎麼就這麼大膽,這麼遠的路你就自個兒敢跑來?”他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摸摸自己的身後的臀部:“這路又遠又難走,我坐馬車都坐到屁股痛。”
董秀笑吟吟的看着他誇張的動作,調侃他道:“以前從京城隨軍的時候也沒見你喊過屁股痛,你就矯情吧你。”
小福子神情委屈地看着她,抱怨地說道:“娘娘,你怎麼可以一聲不吭地就離開別苑,你不告訴我就算了,還將我給迷暈了。”
董秀聞言,抱歉地看着小福子那皺成苦瓜似的臉,輕聲地說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我若告訴你了,你定是不會讓我走的。我知道皇上給你和那些衛兵都下了命令,不得讓我離開石溪半步。”
她一邊說着一邊拉過他的手來握住,由衷地向他道歉道:“對不起,我也是因爲事情太過急了,沒法顧慮這麼多。”
“娘娘,你突然失蹤了,我怕皇上怪罪下來那是其一,你可不知,你沒有消息的期間,我和小默子都不知道有多擔心你。”
“我知道!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這樣的事情了。”董秀信誓旦旦地說道。
小福子看着她一副內疚的模樣,不由得點點頭道:“那就行,我也知道娘娘你是急於救你的爹,我不是要怪你,只是見着了你,想要發發嘮叨而已。”
董秀這才釋懷,她見只有他隻身一個進來,不由得追問道:“小默子呢?”
“喔,皇上將他安排住進了石溪的知州府,連同娘娘你的爹也一道住在那裡了,娘娘放心吧,那裡有人照料着他們的。”
董秀聞言不由得點點頭,一個小孩子若跟到兵營來是不適當;但皇上在別苑住的那幾天與小默子並不親近,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卻如此的細心,就連小默子的去處都給安排妥當了,這下小默子和爹都有人照料了;想到這,她不由得心中不由得溢滿了對溫情。
小福子來了,她也就不再眼巴巴地坐在牀榻上,至少有個人能跟她說上話了。
但已經差不多二十天足不出戶,她只覺得自己骨頭都軟了---
她雖然住在皇帝休息的帳營內,但他成天的忙碌着,能見的着面的時候不多,因此某些時候男人與她單獨呆在帳營內,她也不想跟他提這些有的沒的,不想平白給他增添煩心事。
小福子就是怪,在這帳營內照料她,連她的膳食都不用操心;這本是清閒的活,記得那丹姐伺候她的時候不知道有多空閒,成天都是呆呆地坐在帳營內。
但小福子卻成天忙裡忙外的不知道在擺弄些啥,就連放置在案上的茶杯,即使沒有用過,他也能一天洗上兩三回。
董秀現在一天當中多數時候就是眼巴巴地望着他在帳內擺弄這、擺弄那的,偶爾兩人還能說上一些話,但小福子一出去了她就覺得更無所事事。
小福子拿起放置在榻旁的她的那雙鞋子,說要拿到外面洗漱去,董秀不由得翻翻白眼說道:
“我都沒怎麼下榻,這鞋子乾淨着呢,要洗的話你就洗那一雙吧。”她伸手指指放置在案桌一角的男子皮靴。
小福子聞言蹬瞪地跑過去將那雙皮靴給提起來,說道:“是喔,皇上這雙皮靴也有灰塵,我一同洗了吧。”
董秀聞言不由得啞然,只能是眼睜睜地看着他拎着兩雙鞋子走了出去,她有時甚至懷疑小福子是不是覺得在帳內呆着太悶了,所以非要找個籍口外出去轉悠轉悠。
她不由得看着帳營的門口,小福子說這附近有條清澈的小河,水冰涼冰涼的,去那兒洗東西可方便了。
她不由得唉嘆一聲,眼底盡是憂鬱----她也好想去河邊看看去-----。
男子無聲地跨進帳營時見到的就是她這一副自艾自怨自唉的模樣。
他見她嘆息了幾聲後就無聊地抓起自己的手指互相把玩着,他向她走近,女子在聞到他的腳步聲的同時趕緊將把玩的雙手放下來;她擡頭見是他,想到被他看到了自己如此稚氣的動靜,臉不由得一紅,紅脣輕啓,她輕輕地喚了他一聲:“皇上---!”
男人走上前抓過她白皙的柔夷,細聲地問道:“怎麼了?秀兒覺得悶了?”
董秀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模樣甚是可憐。
應耿天伸手爲她理了理幾縷垂落在她頸窩處的黑絲。看着她,都怪他最近過於忙,竟忽略了她,要一個人成天的呆在帳營內,即使這帳營是多麼的華麗也只能是一個禁錮之地,遲早能將人給悶壞了。
“我們出去逛逛吧!”他提議道。
董秀疑惑地看着他,卻見他站起來,並向着自己俯下身來。
下一刻,董秀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子被懸在了半空。片刻之後自己整個人已經被他打模抱起來直直地往帳外走了去。
他抱着她剛走出去,董秀就對上了一個站在帳外把崗的守衛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她的臉一下子如那落了鍋的鮮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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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竟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他如此親暱地抱着;她就再也沒有勇氣擡起頭來,於是雙眼躲躲閃閃的不敢去看另一旁那些整齊地站着把崗的士兵。
她的手腳也不由得掙扎了一下,並低聲地對着緊抱住她的男人說道:“皇上,這也太難看了,快放我下來----!”
皇帝聞言坦蕩地大笑一聲,非但沒放下她,反倒將她的身子抱得更緊了,並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沿途都有人看着,董秀知道他一時間肯定不會妥協將自己放下來,但她覺得這模樣實在在丟人了,再沒面目見人,只得作駝鳥狀將臉蛋埋在了他的頸窩處---。
被那強壯的手臂抱着走了一會兒,依然不見他有放她下來的意思,董秀不由得又掙扎了一下,他就是硬不肯鬆手。
她不由得追問道:“皇上,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愛妃不是覺得無聊麼?朕帶你去看看這營地的士兵們是怎麼操練的,好讓你也長長見識。”
董秀聞言不由得大吃一驚,她這被抱着的糗樣被那些衛兵看到已經夠令她無地自容的了,他還要抱着自己到那幾萬人練兵的操練場去,這可萬萬使不得---。
想到這,她不由得急了,只見她懸空一蹬腿,慌慌張張地說道:“皇上,你快放我下來---!”
“不,朕就喜歡這樣--!”男人卻非要與她唱反調。
“放我下來,要不然我就不去了---!”她倔犟地說道,語畢她目不轉睛地望着他,雙眸裡盡是堅定。
男人的深邃的黑眸也瞬間變得深不見底,他知道這女人犟起來堪比一頭犟牛----
他最終還是向這倔強的女人妥協了,將她放了下來,但他似乎不心釋,轉眼間又伸出寬大的手掌緊緊地握住她的柔夷,董秀掙扎無果,只好任由他握住。
他拉住她的手,放緩了腳步,兩人悠悠然地往操練場走去。
操練場上,上萬的兵士正排着整齊的隊列,手裡各拿着一支長矛在練着刺矛。
上萬人的陣列、那氣勢無比的磅礴,士兵們每刺一下就氣勢如虹地大喝一聲,一時間勢如破竹般呼喝聲在山谷中響起來。
幾個氣度不凡的男子身穿着統領的鎧甲站在操練場上檢閱着,他們見那身穿黃金鎧甲的英挺男子拉着一個嬌小美豔的女人緩緩地走了過來。
幾個統領不由得狡黠地對望了一眼,守在一旁的士兵見狀,扯着噪門大聲宣告道:“皇上駕到!”
大操練場上訓練的衆士兵霎那間全停了下來,他們齊整地放下手中的武器,並跪拜在地上叩首呼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男子淡然地一揮手:“平身。繼續吧!不要停!”
“是!”一呼百應的回聲齊聲響起,聲音一時間如氣吞山河般在山谷處迴盪着,沒一會兒,衆士兵又操起了長矛繼續訓練着。
“皇上!”幾名統領也走過來向他請安。
應耿天向幾人頷頷首,董秀察覺到這幾人都有意無意地望向她與他十指相扣的手,她不由得縮了縮手指,想要掙脫開來,但男人意識到她的意圖也不由得收緊了五指,令她無可奈何。
“娘娘吉祥!”其中一名將領向董秀請安。
她一擡頭就對上了甘世霖望着她笑眯眯的雙目,她羞澀地應了他一聲:“嗯。”
她移開眼光,就見站在甘世霖將軍一左一右的有王銘將軍及晉王爺,兩人皆神色詭異地望着自己。
在兩年前她在殿上當差的時候,就時常見到這晉王爺及王銘將軍上殿來面聖,對於他們兩人的性情她也頗爲了解;這晉王爺雖有點剛愎自用,但也算是一個人才;而這王銘將軍就更是鐵錚錚的一條漢子;此刻被他們兩人帶着探究的眼神如此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看,令她頓時都覺得無措起來,站在原地感覺涼叟叟的。。
應耿天也感覺到了兩人直視着身後他的女人那專注的眼神,他不快地輕咳了一聲,那兩人這纔回過神來,收斂起張揚的目光,紛紛有禮地向董秀請安道:“娘娘吉祥。”
董秀紅着臉應了他們一聲:“嗯。”
皇帝與這名將領說着話,董秀無聊地站着,她那燦若星子的黑眸四下張望着,見三名統領都在,卻唯獨沒有見到高譽高大人。
幾個男人說完正事,不由得擡扛起來-----
見甘將軍總是調侃晉王爺在戰場上受了傷的手臂,說現在即使康復也,也該回去休養休養,報仇什麼的就讓他們代勞,晉王爺那是自負的性子,一聽,不由得惱了,就揚言要與他在皇上跟前比試一番,大家比一個高下。
王將軍一招手,身後兩個體型粗壯的士兵各自用背馱着一支長長的戟上前,看兩人走路的步伐,就知道他們馱着的長戟是幾麼的沉重,那絕不是普通人能揮舞得動的。
長戟直刃在陽光的照射之下發着亮光,看似無比的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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