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跟園外的荒無人煙恰恰相反,園內幾處皆見有官衣侍衛把守。
她拉住了一位路過後太監,向他打聽李公公的位置。
此人帶着她來到處假山後面,只見十多人以五體伏地之姿整整齊齊地跪拜在兩男子面前,帶她到來的太監見勢也立即跪了下去。
居站在衆人前面的一男子眼光向她掃了過來。她呆着身子一時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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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剛跪下的人見她呆若木雞,暗地裡伸手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她反過應來,驚慌失措起來,身子以一個奇怪的角度彎腰跪拜在地上。
“卟”的一聲,額頭碰到地上凸起的石塊,一陣劇痛傳來。但她沒敢伸手去扶額。她緊張得雙手齊整整的並在雙肩下面,眼睛望着不到一寸的泥土。
毫不知前面那身穿明皇服飾的男子在她叩出響聲的同時,冷若冰霜的臉動了動,嘴角向上揚了揚。
跪拜在地上的太監全都屏氣凝神、噤若寒蟬、一動不動生怕弄出一丁點聲音。
站在他一旁的晉王爺應司南見氣氛凝重,睇來自己不得不插話了。
赭他恭敬的對着應耿天說“皇上請息怒,這班奴才並沒有冒犯微臣。只是微臣此時此刻的確不應該出現在玄軒園,他們攔住微臣也是盡職盡責罷了,微臣這就告退。”
應耿天桀驁不馴的臉動了動,表情微顯揶揄意,但言語卻跟他面部表情所表現出來的相反:
“晉王爺是朕的四哥,區區一個玄軒園算什麼,就是寧乾宮、金鑾殿四哥也是可以跟進自家客廳般出入自如,豈能讓這些奴才攔阻。”
晉王爺應司南一聽大驚,這才明白過來,他驚恐萬狀連忙也跪拜下去。
抖着手身前躬,並且語氣顫抖着嚮應耿天道:“臣不敢。”
跪拜在一邊的李小英此刻才明白,果真是聖意難測啊,起先聽聞晉王爺在玄軒園散步,一班太監遵循聖意上前阻撓。
豈料聖上卻龍顏大怒,對着奴才橫眉努訴。
現在聽兩人言語才知道聖上是借奴才的手,滅一滅晉王爺的士氣,好讓他知道君臣之禮,不再敢造次。
應耿天沒有理會跪在身旁的應司南,反而繞過兩個奴才走到跪在地上的董秀跟前。停了下來。
凝視了她的頭頂一會兒。繼而命令道:“擡起頭來給朕看看。”
董秀通過額頭的餘光看着停在自己前面的一截明黃袍罷,不敢肯定皇上叫的是自己,她猶豫地擡起頭,對上上同等候的視線。
四目相投。應耿天對上那黑淵的瞳仁,當中沒有惶誠惶恐的不安,卻如一潭清澈的泉水,明亮如鏡、雙瞳剪水。
一滴血紅的水珠因爲她突然擡起的頭的衝力,從她眉心緩緩地滑落,沿着鼻翼流了下來,給那清湯掛麪的臉增加了一分綺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