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時刻想要在她的跟前爲皇上邀功,皇上是他小福最爲敬昂的男人,而眼前的女子是他小福子最爲愛戴的就像親人一般的主子,敞若兩人能像以前那般相親相愛,就最完滿不過了。
董秀聞言不由得一怔,他親自給換上的?看着此刻自己身上這件鬆鬆垮垮的完全不合身的單衣,這不是他的衣裳麼?
若是他給自己換的衣裳,那----自己這滿身的傷痕不就全數納入他的眼底了?
居想到這,她不由得變得極爲不自在----
再擡起頭來卻見小福子那毫不俺飾的揣測的眼神,她不由得靦腆地垂下頭來,蒼白的臉也因爲這一絲的羞赧不由得泛起了一陣的嫣紅,這點嫣紅令她那本面無血色的臉增添了幾分生氣,小福子見狀不由得大喜。
但他爲何又會這般對自己?想到這,她的心往下沉,血液也隨之凝結----令她猜不透的是:
他爲何又要對自己這般細心,這換着從前他珍惜自己之時,她是可以欣然接受的;但想起這個男人曾無緣無故地對自己冷淡、漠視,此刻又是這般的呵護。
到底他何時是真?何時是假?她董秀卻已經是看不清了,此刻她的身心俱疲憊不堪,已然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揣摩他那難測的心理。
他現在對自己是無比的關心,但興許那天卻又會變得冷漠。
赭自己這已經心力交瘁的心是否能再承受得住那般錐心的痛?是的----再也不能了。
是自己一時被他的溫柔及寵愛衝昏了頭腦,竟忘記了自古以來身爲帝王的無情。籬臺的雲婕妤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想到這---董秀的心不由得直往下沉,最近身心的苦楚令她一時間想不通這世道,竟讓自己又再度鑽進了死衚衕內去。
她----不想讓自己再度傷心了,只有將漠視他這一時對自己的愛憐,纔是守住自己自尊,不讓自己再受傷害的唯一辦法。
因爲她已然明白,他即使對她如何寵愛,那也是暫時的,在後宮-----不是還有上千的佳麗等候着他的垂憐麼?
董秀輕輕地移動自己的手臂,儘量不去觸碰到手腕處的傷口,輕輕地用掌心撫上了自己隆起的腹部,現在她什麼也不想了,將這孩子生下來好好扶養他長大成人,這纔是她最爲盼望的---。
小福子見狀,不由得又勺來一勺粥給她送來去,並輕聲地說道:“來---娘娘,再吃一點吧,您腹中的皇子也需要營養的!”
女子毫不猶豫地張嘴將粥含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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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食慾小,但依然一口一口地吃了將近大半碗的粥水;飯後胡大夫過來爲她號了脈,沒有說什麼只是交待了她定要將他開的藥喝下去,
她點點頭向大夫應諾。
她的手腳到處是傷口,一不小心就會會觸動到傷口引起一陣難耐的刺痛,這些傷口束縛着她,讓她只靜靜地呆在牀榻上,連微微移動了下手腳都要小心翼翼的。
小福子不知出去張羅些什麼東西,她靜靜地躺在牀榻之上,腦袋是一片的空白。
漸漸的,她只覺得身上有汗水滲過衣裳,感覺溼黏黏,很是難受;這身子雖然有被擦過的痕跡,但想起那天被投擲了一身的污穢,此刻只覺得自己身上無處不骯髒。
董秀不安地動了動肩膀,不由得苦笑,自己這副模樣,恐怕有段日子不能沐浴吧?想到這---她更覺得身子髒得難受。
此刻身上雖然處處都覺得痛楚及無比的疲憊沉重,但也已然沒有了一絲的睡意,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頭頂的帷幄,只希望小福子能儘早回來陪她說說話,打發一下這難熬的光陰。
是了---她還要告訴他,小默子沒有事了,原來那小孩竟然是匈奴的世子;想起自己那時狼狽地被釘在木樁上,還有那如鬼魅一般的男人獰笑着、高舉着火把欲將自己焚燒之時,那哭喊着向自己衝上來的小孩子,她心中不由得一暖,要不是那小孩,自己早已不在了吧?
想到這-----她輕輕地舉起手放置在自己的腹部---。
黃昏時分,小福子開始忙忙碌碌地往御營內搬東西,董秀躺在牀榻上,側着頭望着他進進出出地,後來見他與人一道搬了一個大大的木桶進來,不由得好奇地追問道:“小福子,你這是要幹什麼?”
小福了抹額上的汗珠神色怪里怪氣地說道:“是皇上讓奴才給搬進來的,說是要給娘娘您沐浴用的。”
董秀聞言不由得覺得好笑,她說道:“小福子,你還是別費心思了,忙了也是白忙,你看我這副模樣還能沐浴麼?還不如省點力氣。”
小福子聞言搖搖頭道:“不行,這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我不能偷懶。”
董秀不由得沉默了,心裡不由得浮過一絲的煩臊,難道他還要真的?要自己以這副身子泡在水裡不成,她這副傷痕累累的身子可是再也受不了那般的折騰。
----也罷---自己是他給救回來的-----他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吧。
------經過這段當俘虜的非人日子:她----已經學會對於沒法抗拒的事情就不做無謂的掙扎,她已經學會了屈從。
小福忙裡忙外地走動着,好不容易終於將大浴桶注滿了清水,就在這時,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