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左手輕輕提起右手的衣袖,右手執起一旁的烏玦(墨錠),很巧妙的食指在墨的頂端,拇指和中指夾在墨條的兩側。
將烏玦放在潤滑的玉硯中輕輕的研磨着。墨泛出青紫光墨錠香味純正撲鼻而來。
等候在另一邊的太監已經在應耿天的桌前放好紙張。
應耿天拿起毛筆,輕醮墨水,提筆書寫起來。
手勁一提一勾間,已經寫出好幾行字。
居董秀一邊研墨一邊看着他書寫。只見他的的書法如行雲流水,瀟灑飄逸,骨格清秀,無論橫、豎、點、撇、鉤、折、捺,真可說極盡用筆使鋒之妙。
她看的呆了。
雖然聽家父說過當今天子,文韜武略,風采過人,才華在歷代帝王當中可算是狡狡者。
卻想不到他寫有這麼一手好字。而且思才敏捷下筆如有神,一張宣紙一下就被寫下了一半。
應耿天在書寫的空隙不經意瞥過董秀的手,見她研墨動作靈活、純熟。
“小秀子可認字?”他對她問道。
赭“嗯。”董秀回過神來。
忙回道:“奴才雖然愚鈍,但在家父的促使也曾讀過四書、五經。”
“哦!”應耿天好奇的問她:
“那依你之見,朕的字寫得如何?”
董秀低下對,看着面前的紙張,醞釀了一會,回籤他道:
“依奴才之見,皇上的書法蒼鍵有力,起筆非凡。”她聲音休止了一瞬間,接着又說:“跟晉代書法大家王羲之的風格有幾分相像。”
應耿天聽罷一驚,他只是一時興起想考考她而已,以爲他會說幾句什麼字跡優美之類的奉承的話。想不到她竟然真能看得出來,並一語說破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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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年幼時,一臣子爲討好於他,送給他一副王羲之的書畫。
他一時興起翻閱了下,見其真跡飄若遊浮雲,矯如驚龍。一時驚爲天物,一時大爲感興趣,並開始蒐集、臨摹。
十多年來。日積月累,也薄有成就,臨摹得異常相似。
他一直以爲宮中內侍太監皆出來底層,一般會認字的沒幾個。
卻想不到他一時興起招入的小太監竟然連這點都看出來。
他要不就是誤打誤撞,要不就是學識不淺。但看他研墨專注的模樣。手法嫺熟,想來是後者,一時間,他打心底對這小奴才多生出幾份欣賞。
一絲笑意呈現在他眼底,他神情愉悅的道:“看來小秀子不只讀過四書五經,對書法也應有研究?!”
他這話雖然是問她,但語氣卻是帶着肯定的。
董秀一聽,突然想起當初領班總管李小英要她在聖上面前儘量少說話,少引起注意的話。
她後悔異常,剛剛應該對聖上說自己不認字纔是適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