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頭也沒有跟牡丹廢話,目光如電,掃向整個暗室,立刻發現了那尊詭異的石像,還有石像下面的兩盞青銅油燈。
牡丹見吳老頭注意到了那兩盞青銅油燈,立刻上前用身體擋住吳老頭的視線,同時底氣不足地大聲道:“你、你想幹什麼!”
張大有見這牡丹還在裝無知,頓時怒上心頭:“我們想幹什麼?難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不清楚嗎!”
牡丹頓時心虛地低下頭,還在狡辯:“我幹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幹,我什麼都不知道!”
“牡丹,你看看我!都是你把我害得這樣的!”吳小清一臉憤怒地看着牡丹。
牡丹擡頭看向吳小清,頓時被她的模樣嚇到了,連連後退,“不!不!這不能怪我!這不是我做的!”
吳老頭徑直走向油燈,擡手便要替死燈打翻。
牡丹看到吳老頭的舉動,頓時一臉驚恐:“不、不要!”
然而吳老頭不爲所動。
牡丹連忙掏出懷裡的長相思,尖聲叫道:“文郎,救我!”
只見長相思頓時光芒大作,一道澄黃的光從裡面飛出,衝向吳老頭。
“師傅小心!”張大有大叫道。
金九跨步上前,手中的劍已經準備好要出鞘。
而吳老頭看着黃光襲來,不躲也不避,只一伸手,便輕而易舉地將那黃光抓住。
黃光在吳老頭的手中掙扎,漸漸浮現出一個男人的臉,他的臉皺成一團,神情看起來十分的痛苦。
“啊!你放開我的文郎!你不要傷害他!”
牡丹連滾帶爬的跑過來,猛地抓住吳老頭的腳,用力地扯動,滿臉的瘋狂。
吳老頭皺起眉,低頭看了牡丹一眼,感覺得她的精神似乎有點不對勁。
牡丹一個人在這不見天日的暗室裡已經待了一段時間,整日就對着神像,點着油燈,精神時時刻刻處於高度緊繃狀態。
換做一個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呆久了,也會有些失常。
“文郎?”張大有皺起眉,重複着牡丹剛剛的稱呼,不猶好奇道:“這文郎是誰?”
吳小清摸摸下巴:“聽着像是牡丹的情郎,牡丹換長相思,會不會就是爲了他?”
金九站在一旁,他對這些兒女情長的事並不感興趣,這時刻提防着會不會出現突發情況,他的任務是保證大家的安全。
吳老頭看着黃光中浮現的人臉,眼裡閃過一抹驚訝,“這是,人的魂魄……”
吳老頭話音剛落,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刺激到了什麼,那道黃光頓時大漲,將所有人都籠罩了進去。
一幅幅景象在衆人眼前出現。
初春時節,一位書生踏進了杭州城,城內繁華的景象,讓這位書生覺得很新鮮,一邊走,一邊擡眸四望。
不知不覺這書生就來到了醉仙樓,忽然一本書從天而降,砸中了他的頭。
“哎呀!”
書生都還沒叫出聲,一道驚呼聲就先從他頭頂上落下。
書生撿起那本書,擡頭往上一看,只見一位女人正拿着扇子掩面,一雙清澈的眼睛如秋水剪眸,此時滿是歉意,“這位先生,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一邊道歉,一邊慢慢拿開扇子,露出扇子美麗的容貌,這位女人正是牡丹。
牡丹很快出來,當那本書拿了回去,“奴家牡丹。”
書生臉一紅,說話都有些微微結巴:“在、在下,方敬文。”
方敬文,這名字怎麼有些耳熟?張大有聽到這裡,在心中暗暗嘀咕。
此時畫面一轉,速度也加快了,幾個畫面,匆匆掠過。
方敬文教牡丹作畫,牡丹彈琴給他聽,兩人一起吟讀詩詞,不僅志趣相投,也情愫暗生。
再往後,方敬文就成了醉仙樓的常客。
牡丹坐在地上,癡癡的看着那曾經的愛人,淚水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
然而,之後的畫面中又出現了另一位女人,張大有一眼就認出來,那位女人就是錢大富的女兒錢嬌嬌。
看到這裡張大有忽然明白了,這方敬文,不就是錢大富的那位女婿嗎!
又是醉仙樓牡丹的房中。
方敬文一臉愁容地看着牡丹:“牡丹,我娘得了重病,我必須得回去老家一趟!”
牡丹一怔:“那你回去了 還會回來嗎?”
“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方敬文說得信誓旦旦,還收下了牡丹給他的路費以及買藥治病的大洋,然後轉過身,便直奔錢府,答應做錢大富的上門女婿。
其實方敬文的娘,在他出生沒多久就去世了,他連娘長得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看着方敬文虛僞的嘴臉,張大有和吳小清都覺得不恥,突然之間,對他的慘死,就沒那麼同情了。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錢家招了位上門女婿的這件事,很快就在城中傳開。
牡丹聽完丫環的描述,心中還不相信,直到她找到機會,在錢府附近,遠遠看了一眼,發現真的是方敬文,心中頓時涌起滔天的恨。
牡丹恨方敬文騙了她,又恨自己居然會被欺騙。
身爲醉仙樓的花魁,她從來是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還從來沒有男人膽敢這樣對她!
一開始遇到方敬文時,牡丹也不過是一時的新奇新鮮,當她以爲已經將方敬文牢牢抓住手心裡時,對方卻脫離了她的掌控,陷進去的反而是她!
她恨!所以她要報復!她一定要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