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回答得有氣無力,昏昏欲睡。
汐灩問:“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看你沒精打采的。”
我訴苦道:“昨天晚上加班到2點,今天又忙了一天,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唉……你還不如把工作辭了呢,羅書懷那傢伙根本不知道憐香惜玉,你看你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熬得黑眼圈都出來了。你來跟着姐姐幹吧,吃香的喝辣的。”
囧……
“還是算了吧,我挺喜歡我現在的工作的。”
她噗嗤笑了:“你這個倔丫頭,一邊喊累一邊喜歡,真是拿你沒辦法。好吧,那姐姐今天好好給你露一手,給你補一補。”
我心裡一暖,感動地說:“汐灩姐,你對我可真好。”
“哈哈哈……”她大笑:“我就是喜歡這種照顧小妹妹的感覺。”
到了汐灩的家,才得知這裡纔是她的大本營,以前在Q市我去的那裡是她拍戲時公司安排的地方。原來汐灩是B市人,看得出她生活獨立,一個人生活很久的樣子。
一連兩天都在別人家蹭飯,再不好好表現一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於是飯後我自告奮勇跑去刷碗,而汐灩則在我的旁邊給我切水果吃。
就在我們討論木瓜究竟有沒有豐胸效果的時候,門鈴響了,汐灩放下果盤對我說:
“你先待着,我看看是誰找我。”
“哦。”
水池裡的水嘩啦啦地響着,我仔仔細細地把碗碟上的清潔劑衝乾淨,再用乾淨的白布擦乾上面的水漬,然後摞整齊擺好。一切收拾妥當,我這才解下圍裙,汐灩出去了半天也沒有回來,我擦擦手就從廚房裡走了出去。剛穿過餐廳,就看到一箇中年男人站在玄關處,背對着我看牆上的字畫。
呃……汐灩姐有客人來?
那個中年男人感受到我的存在,他一轉身,溫和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
“您……您好。”我向他打了聲招呼,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旋即是疑惑,再後來才淡淡笑着,說:“你好。”
我們倆隔着幾米的距離,可是他卻慢慢朝我走過來,我纔看清他的真容。
刀刻般的俊容,兩鬢雖有零星白髮可卻絲毫不減他的氣度,挺拔的身材,溫暖的笑意,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這個男人究竟是誰啊……總之應該是汐灩的朋友吧。
“你……是小汐的客人?”他渾厚的嗓音裡帶着幾分疑惑,他看了看我身後的餐廳,不解道:
“她怎麼讓你下廚房,真是不應該。”
小汐?他一副和汐灩姐很相熟的樣子,我點點頭剛想做一下自我介紹,汐灩已經從樓下下來,手裡還抱着一個大箱子。
她看見我們遇上了,瞪着那個男人說:
“你還不快過來幫我搬東西?”
男人無奈地笑了笑,快步上前,從汐灩的懷裡接過了大儲物箱,慢條斯理地搬到出門的地方放好。
汐灩看着我呆呆的表情,笑道:
“別傻站着了,走我們去吃水果,不用理他。”
那個男人顯然是聽到了,也不生氣,他走過來略帶威脅地對汐灩說:
“東西我給
你搬回家,會按你的要求佈置好。週日是老爺子生日,你可別再找藉口說不去了。”
汐灩鳳眼一瞪,本想發作,猶豫了一下,說: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去的。”
“聽說以南迴來了,你把她也帶上吧。”
汐灩皺了皺眉,說:“我會通知她,去不去我就不保證了。”
男人略帶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忽然笑道:“這個小姑娘……
“你別打她主意,趕緊走,別在我眼前晃悠。”
男人被嗆了一頓,也不生氣,還十分體貼地說:
“你再這麼兇巴巴的,小心真的嫁不出去了。”說完,他笑着開門出去了。
我一臉茫然的看着汐灩,見她絲毫要生氣的樣子,反而心情不錯,我就越發奇怪那個男人究竟是誰了。
“那是我二哥,”汐灩總算解釋了一下,撇撇嘴說:“就是一個長不大的老頑童,哼,比我還不着家,這次居然被請來當說客!”
哦……原來是汐灩的家人,難怪“小汐”叫的這麼順口,還敢調侃她嫁不出去……
我點點頭:“你二哥很疼你啊,我倒非常希望能有一個哥哥呢,你真幸福。”
汐灩忽然捏捏我的臉,笑道:“我還是更喜歡當別人的姐姐,哈哈。小采薇,今天我也不知道他會突然過來,沒嚇到你吧。”
“沒有啦……”
“那他有沒有對你說奇怪的話,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他就是這樣,四十好幾的人了,還老不正經,哼,不理他。”
“……”
哪有這麼說自己哥哥的,還真是一對冤家啊。
汐灩猶豫了一下,跟我說:
“采薇,我上次說要給你‘無心’的戒指,你沒收。我知道你有自己喜歡的人,也不想讓別人把你當成莫柔的影子,但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請你幫忙,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什麼事情啊?”
“你應該覺得很奇怪吧,小柔姓莫,而我姓林,卻是她的姑姑。”
這個問題,我的確覺得奇怪,但當時也沒有多想。汐灩嘆了口氣,說:
“小柔……是我大哥的私生女。這件事,我也是幾年前才得知的。”
……
汐灩拉着我坐進沙發裡,開始給我講她家的故事。
“我叫林汐,有個不可一世、人稱地產界龍頭的老爸,我一出生就被人冠以‘林氏集團三小姐’的名號。所以我十八歲以前,自小被家裡人寵大,各色阿諛奉承,見了不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朋友。二十二歲的時候,我違逆了父親的意願,毅然地獻身演藝事業,成功地脫離了林家女的光環,靠着我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這期間,我認識了好多朋友,以南,書懷,還有莫柔,當然我也過了一把大姐大的威風癮。那個時候我們相熟漸深,對彼此的家世都很瞭解,以南的父母本就是珠寶界的知名人物,而書懷的父親當時還是B市副市長,而莫柔,雖然並不是莫家最出色的女兒,可是她自身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
汐灩……哦不,林汐,真的是那個神秘集團董事長的女兒啊……
“當時書懷的父親一直不太同意兒子和
莫柔在一起,總覺得莫柔的身世卑微,配不上自己的兒子。但是他們兩個排除萬難,費了很大的心血才走到訂婚那一步。當時因爲傾心的火爆,終於讓莫家注意到了這個默默無聞、生父不詳的女兒,而他們更加看重的是莫柔和書懷背後家族聯姻的利益。”汐灩冷嘲一聲,繼續說:
“誰知道後來,我大哥親口承認了莫柔是他女兒這個事實,莫家、羅家更加蠢蠢欲動,促成這門婚事。小柔從小吃了不少苦,在莫家受盡冷眼,她本來就是心思敏感的女孩,那段時間環境驟變,很多人爲了跟林家搭上關係,都看準了她身上的價值。也是那個時候,她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不停地失眠噩夢,就是吃藥也無濟於事。莫家的人逼她,羅家的人也逼她。而我的父親,認爲我大哥鬧出的醜聞影響公司的運營,殘忍地將莫柔擋在了門外。
是他們,用無情的冷漠和利慾薰心的殘忍生生地逼死了小柔。就在訂婚的當天,她不但服用大量安眠藥,還割腕,幸虧發現的及時,送到醫院還有氣,只可惜……”
汐灩說着這些的時候,眼底生出一絲悵然與憂傷。
“她死的時候才二十三歲!而她的死也徹底的讓我們家和莫家決裂,其實莫老爺子真的很疼愛小柔,在莫家,除了小柔的母親,也就屬莫老爺子是關心她的了。那以後,莫姨也承受不住打擊,受刺激搬去了醫院,發作的時候,見到那個年紀的姑娘,就往自己的懷裡拉,就說是自己的女兒……”
“采薇,我以前就說過,你和莫柔就像是一對姐妹花,以前我剛認識你的時候,還以爲你會和莫家有些淵源,因爲你們實在是太像了。可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一直不想告訴你這些,是怕你會覺得我是有目的地接近你。我今天跟你說這些,就是想單純地請你幫幫忙,能夠在莫柔生日的那一天,跟我去見一見莫姨,權當是慰藉她失去女兒的痛苦,可以嗎”
我心裡產生一絲動搖,莫柔的事情給我太多的震撼,也讓我心生憐意。韶華之年突然香消玉殞,給周圍的人帶來多麼大的痛苦,那是不言而喻的。不說羅恩,不說她的母親,就是汐灩,此時此刻想起這一段往事,眼底的憂傷都是那麼的濃烈。
她怎麼讓在乎自己的人難過呢?
輕生,或許可以讓自己得到解脫,可是帶給親人和朋友的痛苦,卻是一輩子。
羅恩到現在還沒有放下心中的痛苦,她的母親還在忍受精神上的折磨,她的朋友在偶爾想起她的時候,也會悄然地落淚。
爲什麼要自殺?爲什麼忍心拋下這所有的一切?
我是真的無法理解,但看着汐灩傷心的面容,我問道:
“莫柔,她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汐灩眼中閃過一絲希冀:“你答應了?她是7月24日,也就是下週三,晚上你下班,我去接你,可以嗎?”
我心生惻隱,但是遲疑道:
“我去看望莫柔的母親,這會不會不太好?”
汐灩保證道:“不會的,莫姨生病以來,莫家的人就已經不管她了。再加上最近這段時間,莫老爺子的身體一直不太好,也不太管事了,莫家的人又怎麼會在意她的死活?”
“莫老爺子,是莫奈的爺爺麼?他一直病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