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靜極了,頭燈的燈光十分耀眼。
郭二爺等不及了,說道:“大眼,你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郭大眼人高馬大,膽子卻小的彷彿兔子。他此時一定是把那黑洞想象成地獄入口,拿鎖鏈的死神藏在下面正等着他呢。郭大眼握槍的手指顫抖,“二爺啊,我……害怕”。
郭二爺啐了一口,“真應該把你丟在家裡。”他猛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壯壯膽,握緊手槍,另一手拿着手電筒,邁着厚實的步子一點點移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全在他身上,郭二爺沒感到一絲榮耀,我能感覺到,離洞口越來越近,他心跳得反倒越來越快。
黑洞寂靜的彷彿無波的古井,郭二爺把腦袋探下去的時候,手電筒的光也跟了進去。
我做好了隨時起跑的準備。丁磊站在洞口不遠處,輕輕的蹲下。
“也沒什麼嘛”,郭二爺忽然喊道,手電筒的光照在洞壁,“還有洞口,不少啊。”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舒了口氣剛放鬆下來。一道黑影在洞底略過。
“有東西!”他大喊,槍聲響起。
丁磊第一個衝了過去,讓他住手,可郭二爺哪聽他的,砰砰又開了兩槍。
那東西消失了,丁磊往下看的時候沒看見任何東西,只有洞壁上大小不一的小洞。
我跟着衆人也圍攏過去,那洞口本就不大,人全都過去,我站在外面,只能看見個洞口。
郭大眼來了精神,拿槍指着洞口,對郭二爺說:“二爺你就放心吧,它要是敢出來,我一槍打死他。”
郭二爺一把把他推開,“滾一邊去,早幹什麼了。”
整個地面忽然又動了,郭二爺站不穩,竟然趴向了洞口,幸虧旁邊的郭大眼拽住他。
他擋住了洞口大部分的光,下面看不真切。光明與黑暗的邊界,一條黑色的河流浩蕩而過。
他“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丁磊反應的快,一掌把他推開,頭燈往裡照。就看見浩浩蕩蕩的老鼠大軍,從洞壁的一個洞口,穿到另一個洞口。
“我的媽啊”,念念看了一眼便跑了。我急忙擠到他空出來的位置。
老鼠大軍跑完後震動消失。郭大眼看向丁磊:“你奇門祖宗是養耗子的啊。”
丁磊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離開洞口,告訴我們走。
我應了一聲,跟羅美辰,念念準備離開。三家人裡的郭家跟曾家反對了。
曾老太太問丁磊:“你要去哪?”
丁磊催促我們快走,頭也不回,沒空搭理她。
曾老太太旁邊的年輕人生氣了,曾老太太在曾家的地位非常高,小夥子不允許別人對她有絲毫的不敬。其中一個年輕人舉起手槍,在丁磊背後半米處打了一槍。
我有點惱,你他媽的有槍了不起啊,一路上就拿槍顯擺。我想衝上去打一架,但眼下的情況顯然不行。
曾老太太說:“這不是真正的地方吧?”
我看到丁磊明顯一愣,他回頭認真的打量
起這個蒙面的老奶奶,“有什麼問題?”
曾老太太卻不想告訴更多,“帶我們去真正的遺蹟,不然殺了你。”
丁磊用鼻子哼了一聲,“想殺我,只怕你沒那個本事。”
丁磊把手放到腰後,“別動!”還沒下一步動作,被曾老太太身邊的年輕人喝住:“我只輕輕動一下指頭,就能殺了你。”
念念嚇得不行,“要不就告訴他們吧,命比較重要。”
曾老太太指着我,我心忽然緊了一下。“讓他,跟她,再加上這傢伙去”,她又指了羅美辰。
我心想這是什麼意思,讓我們仨去哪。
丁磊說的斬釘截鐵:“不行!”
郭二爺冷眼看他,“怎麼,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他回頭瞥見顫抖的念念,笑着說道:“要麼你就留下來做人質,至於能不能活,就看你朋友賣不賣力了。”
念念看我,目光裡滿是哀求,我心煩意亂,沒有其他辦法,只能重重點了點頭。
“可我們不知道在哪?”我說道。
“讓你男朋友告訴你。”
郭大眼嘲笑的看我,我怒從心起,猶豫了一下,最終走向丁磊。
丁磊在我耳旁低語幾句,最後大聲說了句:“小心”。
我拉着羅美辰,跟念念在衆人的注視中離去,走的時候瞥見郭大眼,他露出一抹邪魅。
黑夜漫漫,前途坎坷。
最開始的時候我們誰都不說話,就跟着我走,直到一個小時後,我才罵道:“真特媽的操蛋。”
羅美辰一直有個問題,此時問了出來:“他們怎麼讓你去?”
我感覺話裡有問題,回頭看她:“什麼意思?”
羅美辰瞅了我一眼,在這樣的境況下她也不想引起爭端:“我是說丁磊,知道遺蹟的明明是他,爲什麼卻派了我們來”,這次她把我說成了我們。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曾老太太出的主意,我也不知道她安的什麼心”,說起這個老太太,我說:“總感覺她神神秘秘的,肯定不那麼簡單。”
羅美辰也有同感,“她戴着面罩,臉上肯定有秘密。”
此時已是深夜,我們都困的不行,無法再走,決定將就歇息一晚。
這一晚受了太多驚嚇,靠在樹上閉上眼睛,那神秘的招魂幡再次出現,我被自己的想象力嚇得不行,幾次睜眼,到最後實在不行了,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天氣很好,我被斜射的太陽光照醒,睜開眼睛還未起身,忽然被念念按住肩膀。
他小聲的說:“別動”我餘光瞥見羅美辰,她靠在一邊的樹上睡的正香。再往那一瞥,竟然有一隻黑手,那是誰!
念念讓我別動,他悄悄地扶着地,一點一點站了起來。
那隻手毛茸茸的,絕不是人手,是某種動物,它躲在樹後,正慢慢的向羅美辰靠近。
念念處於它的觀察死角,他站起來的時候,對方一點沒發現。
有念念在這裡,我的膽子也大起來,管他
是什麼,只要抓住了就是一頓打。
念念挪動腳步,從樹後繞過去。我坐在地上,緊張的眼睛一眨不眨。
一個黑影忽然竄了出來,抱住羅美辰的腰,飛也似的往前逃。只那麼一瞬,我就看清了它的面目,那隻毛茸茸的黑手不是別的,正是黑猩猩的大手。
“他跑了”,我大喊,一邊扶着大樹站起來。黑猩猩提前離開,念念撲了個空。他從樹後繞出來,朝黑猩猩追去。
我們的包袱全撇在地上,我先背上自己的包,又一手拎着一個,步履蹣跚的向前跑去。
黑猩猩在林間本可以抓着樹幹跳躍,因爲抱着羅美辰,不得已放棄了這個方式,結果速度大不如前。
但黑猩猩的臂力驚人,即便抱着羅美辰,在林間也健步如飛,加上熟悉森林的環境,甩開了念念好一段距離。
羅美辰被它抱起的那一剎就醒了,但黑猩猩左跳右跳,把她晃得暈暈乎乎,也沒法反抗。
念念終於追上了它,並抓住了它的肩膀,使勁往後一掰。
黑猩猩嗷的吼了一聲,羅美辰被丟了出去,整個人摔在地上,我聽見她慘叫了一聲。
黑猩猩回身與念念扭打起來,但結果輸的悽慘,念念被它一下推倒,黑猩猩騎在了他身上。
我一看不好,丟了包就衝過去,黑猩猩嗷嗷怒吼,一掌摁在了念念頭上,我聽見地面砰砰直響。
我心想去你個媽,離它還有一兩米,一個飛踢就踢了出去。
黑猩猩根本無視我,一隻手對付念念,另一隻防守,他的體重又極重,本能把人踹倒的一腳踢在它胳膊上,卻沒讓它移動絲毫。
我想換腳再踢,它卻忽然抓住我的腳踝,猛地向前一拉。
我的心當時就涼了,我可從沒練過一字馬啊,也幸虧反省及時,後腳一扭,向旁邊轉去。
結果砰地一聲,我整個人摔倒在地。
輕鬆打敗了我跟念念,黑猩猩抱着羅美辰再次逃跑。
念念那幾下真磕的不輕,他晃頭的時候暈暈乎乎,我感覺他的腦子都在抖。我更好不到哪去,即便反應及時,我的胯還是受了重傷。
我坐在地上,保持雙腿併攏的姿態,動一下都是劇痛。我的腦子還算清醒,可仍然沒用,黑猩猩抱着羅美辰快消失在森林的遠方。
念念休息了好一會兒,大腦逐漸清醒過來,我的腿也敢動了。
我們不可能丟下羅美辰,即便知道我們打不過那些猩猩。
“走吧”,念念催促道,那隻猩猩可是雄性的,萬一美辰有個閃失,念念可受不了。
追蹤的路上一路安靜,沒見其他動物的身影。隨着時間的流逝,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猩猩去哪了。
念念說再走一會兒,猩猩的智商很高,絕不會跑很近就停下。
結果半小時後就聽到了猩猩穿梭樹林的聲音。我們開始走的小心翼翼,步子明顯的小起來。從聽到的聲音判斷,猩猩大概十多隻。我有點發虛,腳步飄起來,一隻就把我打了,十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