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嚴鈺一刀宰了的那個人還真是說謊了。
對方的首領非但沒有下山,反而還一身戎裝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說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護國將軍嚴鈺啊!”圖木爽朗大笑:“今夜收穫頗豐啊。等下就把嚴將軍塞到咱們的豬肚子裡,架上火一塊燒。那烤豬的味道一定會更加鮮美的。”
圖木的話,引來了一陣鬨笑。
嚴鈺只覺得後脊樑有些發冷。倒不是他怕被人烤了,而是這幫車遲人的確不簡單。竟然能想出在帳篷下面放上鈴鐺這麼方便的通信方法。稍微一動。就能請來救援。怪不得這麼多年,能與車遲日漸強大。
許多事情都不是沒有緣由的。
“你以爲人多就一定能取勝麼?”嚴鈺已經做好了準備。即便是死在這裡,他也不會給天朝丟人。“想要贏我,問過我手上的短刀沒有?”
“哈哈哈……”圖木猖侫的笑了起來:“你以爲這是競技場麼?還來個單打獨鬥不成。”
這話說完,一羣弓箭手便圍了上來,個個手上握着蓄勢待發的弓箭。
這會兒,嚴鈺倒是顧不上害怕,心裡只是惦記楚月。
腦子裡想到楚月甜美的笑容,心裡就覺得不是滋味。
“那還等什麼。”舉起了手中的短刀,嚴鈺虛眼看着他。
“你若是自己了斷,也就不用死的那麼難看了。”圖木狂傲大笑:“也算是爲我們省下了一些弓箭,等大殿下的旨令一到,我們便亂箭?發,叫你們的皇帝死的痛快一些。”
笑聲越發的刺耳,嚴鈺忍無可忍的瞪着他:“是麼!你們車遲就窮到連弓箭都要節省了。怪不得呢,守着這些日子不進攻,原來是沒有了兵器。哼,你倒是早說啊,當初我們運送糧食的時候,就多帶一些刀劍弓弩的過來。好歹射死了你們的人,還能拔下來繼續給你們用。”
“口不擇言!”圖木當時就惱了:“給本將軍射死他!”
一時間,亂箭?飛,嚴鈺左閃右避。迅速的退進了方纔的帳篷裡。
“哈哈哈。光是嘴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不過是個草包而已。”圖木雖然這麼說,卻也不敢硬闖那帳篷。可若是隻對着帳篷放箭,必然顯得他膽小怯懦。“嚴鈺。有本事你就出來啊,難不成一輩子要在帳篷裡當縮頭烏龜。”
嚴鈺也是朗笑一聲:“是你們車遲捨不得這個小小的破帳篷吧?怕被箭射穿了,晚上就只能在外頭喂蚊子嘍?”
“豈有此理,你們進去。”圖木示意兩名將士:“給本將軍活捉嚴鈺。”
“是。”將士自然沒有退怯之意。
然而才走進去,就被嚴鈺三兩下給打了出來。
其中一人的臉上還捱了一刀。
“圖木,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自己沒有膽子進來,所以叫旁人來送死!”嚴鈺陰戾道:“幸虧你們車遲的帳篷挺厚的,也難一時間就射穿。否則你們這羣蛇蟲?蟻的膽怯也顯不出來。本將軍一人闖入你們的營帳,周旋至此,你們不也束手無策麼?會放弓箭了不起麼?”
“給本將軍衝進去!”圖木被嚴鈺惹惱了:“我倒要看看,護國將軍能否以一敵百。”
他的話音落,一對兵士衝了進來。
嚴鈺奮力周旋,雖然沒有吃什麼虧。但也確實佔不到便宜。
這兵士,一個接着一個的往裡衝,一個倒下了,馬上便有替補。小小的帳篷一時充滿了血腥味。礙於外頭有弓箭手,嚴鈺也不能守在門口的位置。也只好這樣費力的周旋。但這似乎並不是長久之計。
“圖木,你個膽小?輩,自己不敢進來,就讓手下的兵士送死。你到底何德何能,堪爲將軍。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你們車遲就只有這麼點本事?怪不得只敢在這樣險峻的地方設下埋伏。若是真刀真槍,你們就只有送命的份兒。”
“你胡說什麼!”圖木握着鋼刀,不顧兵士的阻攔,徑直衝了進來。“那就讓本將軍好好領教你的短刀。”
說完,其餘兵士都退去了一旁。
嚴鈺毫不猶豫的發動了進攻。短刀雖然險,但卻不敵鋼刀的強勁威猛。何況與旁人周旋了一會兒,身上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嚴鈺不由的皺眉,只看着圖木的精湛的刀法。想着如何能智取。
接連幾招,圖木也發現了嚴鈺身法的緩慢。“怎麼了,護國將軍,你是沒有力氣了吧?”
鋼刀橫掃,圖木卻有使不完的勁兒,帶着嚴鈺上下翻飛,左閃右避。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發現嚴鈺的體力跟不上了。
“你們天朝的男人,竟然如此的孱弱不堪。這樣的身板子,還能當將軍。”
嚴鈺差點爆粗口了,心想你他孃的從山谷爬上來試試看,再和這些人周旋一會兒,能有他現在的力氣就不錯了!
當然,明白體力上有懸殊,嚴鈺就不能再兒戲了。得要越快解決這個圖木越好。“羅裡吧嗦的像個婆娘一樣做什麼,有本事手底下見真招,我不會再讓着你了。”
“呸!”圖木自然不滿他這樣的說法,然而對方的攻勢忽然加快。他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應對。加上嚴鈺的招式也是頭一回見識,一朝不敵,他便被短刀從胸前劃開了一個血口子。
圖木急了,大吼一聲跳到了帳篷之外。“好你個嚴鈺,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這裡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話音還沒落,他便急着從兵士手裡奪走了火把,毫不猶豫的朝帳篷扔過去:“嚴鈺,我要燒死你。”
帳篷遇到明火,呼啦的着了起來。
被晚風這麼一吹,火勢便迅速的蔓延起來。起初嚴鈺還想着能躲,但見這勢頭之後,他便決計要衝出去了。
“殺人放火,如此卑劣的事情出自你們車遲人之手。真是有趣急了。”嚴鈺用短刀在帳篷背面放下劃了幾下,身子一躍便撞了出去。
然後還沒有站穩,一把鋼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圖木這時候才快步走過來:“嚴鈺,你以爲你有多從麼,別人就都沒長腦子麼?”
其實嚴鈺知道,這帳篷被包圍的水泄不通,他很難才能逃出去。
但是畢竟困境之中,人都是求生的。
他還想念這楚月,還惦記着他的小玉玉。
還有父母雙親,一個那麼不容易支撐着整個嚴家的妹妹。
“要殺就殺!”嚴鈺一臉駭然:“我是不會低頭的。尤其是對着你們這些車遲雜種。”
“護國將軍,我勸你話還是不要說的那麼難聽!”
一個黑影幾乎是從天而降。踩着遠處的帳篷一路凌空過來。
待到近處,火光耀亮了他的連。
木圖頓時就傻眼了。“二殿下,您怎麼來了?”
整個車遲,沒有誰不知道二殿下司徒石被大殿下囚禁,幾乎性命垂危。
可這個時候,他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未免太匪夷所思。
“大皇兄怕你們辦不好這差事,便叫我來督戰。”司徒石一臉的不悅:“怎麼你們對付一個人,就鬧成這樣。損兵折將不說,竟然連帳篷都燒了。圖木,你的鋼刀是不是生鏽了。怎麼未見人家受傷,倒是你弄得胸前血次呼啦的!”
“二殿下,事情不是您看到的這麼簡單。”圖木急着爲自己分辯,卻沒有注意司徒石受傷拿着什麼。
“怎麼不簡單了,輸了就是輸了,難不成輸了你還有理了?”司徒石轉身的一瞬間,藏在指縫裡的鋼刀片一下子劃了過去。
嚴鈺只覺得一股溫熱噴在了臉上,伸手一摸,才發現竟然是血。
“將軍……”兵士們頓時傻眼了。
司徒石則一臉的冷傲:“圖木叛變了,本殿下決不能輕饒了他。並非是他敵不過天朝的護國將軍,而是他存心要放此人走。”
“二殿下,你這麼說話有何憑據?”圖木的隨從當然不服。
“本殿下這麼說,自然是有憑據。”司徒石從腰間掏出了令牌,舉起在手中。“我所做的一切,全是我皇兄吩咐的。這便是他的手諭,你若不信,只管來看個究竟。”
說話的隨從便趕忙走了過去。
只是纔看了一眼,司徒石又是一刀。
那隨從捂着喉管,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二殿下您……”
“本殿下最討厭的就是被質疑。如今此處,本殿下說的算。你們誰不服氣,便是同樣的下場。”
這裡頭,自然有司徒石安插的親信。
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冒險的來佔領這要地。
隨從清逸忙領着衆人行參拜禮:“在下恭迎二殿下入營帳。”
司徒石眸子一緊,便道:“將護國將軍請到本殿下的營帳之中,有要事商議。”
“是。”清逸這麼已答應,旁人也就不敢再生事端了。
畢竟死的是圖木將軍,二殿下手下無情,他們又何陪圖木命喪黃泉。土聖史亡。
帳篷裡再無旁人,嚴鈺不冷不熱的看着他:“司徒石,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你以爲你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了?”
“誰稀罕你感激?”司徒石凜眉:“我這麼做只是爲了我自己。並且嚴鈺,我告訴你,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更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那你想怎麼樣?”嚴鈺瞪眼看着他:“你有膽子說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