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自在奴婢的服侍下,換上了浴袍,到了浴池,裡面溫暖如春,還有淡淡的花香,讓烏純純陶醉其中,並且有昏昏欲睡的感覺。
好在冷嬪較爲活躍,不停的嘰嘰喳喳,與楚貴人交談,談的內容也無非就是女兒家一些私事,烏純純聽着也就一笑而過。
烏純純過分的沉默,讓冷嬪有些不適,要知道平日裡烏純純說話內容都是葷素不忌,像這樣沉默還是頭一回。
不多久,冷嬪就游到烏純純身邊,摸着她的肚子,側耳傾聽了一下,且說道:“姐姐我真羨慕你,竟然能懷上皇嗣,要知道,你要是生下皇上第一個孩子,不管是公主還是皇子,都會母憑子貴,富貴榮華。”
烏純純低下頭,看着沒有一點心眼的冷嬪,懶懶的說道:“你要是喜歡,你就把她拿去,你不知道帶着這大一個東西,就連走路都是一個障礙。”
“嘻嘻……姐姐,我倒是想拿啊,可是皇上不給嘛!”
“嘁,皇上給了你會要,你不怕阿秀從棺材板裡面跳出來掐死你。”烏純純開着玩笑,但是眼睛確看着楚貴人。
楚貴人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接話。
冷嬪不在意的回道:“阿秀才不會這樣子,阿秀是最體貼,最關心我的丫頭,我與她心靈相通,要是她知道我懷了皇嗣,肯定會替我高興。”
烏純純道:“你既然想懷皇嗣,那我想辦法讓你爬上皇上的牀如何?”
“哎呀,姐姐,我是開玩笑的,雖然阿秀會替我高興,但是我的心和我的身還是很忠貞的,這種紅杏出牆的事情,我怎麼會做了。”
烏純純汗顏良久,這冷嬪是不是已經忘記自己是皇上妃子,紅杏出牆的事她早就已經幹了好嗎?雖然是精神上的紅杏出牆。
“冷姐姐,我看純姐姐八成也是跟你開玩笑的。皇上那麼寵愛她,而她又那麼喜歡皇上,怎麼會讓你去爬皇上的牀了。”楚貴人用絲帕捂着嘴笑着,整個動作和整個神態都如以前一樣,淡雅如蘭。
烏純純噓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面色不動的說道:“楚貴人,我這人還是很大度的,有什麼好東西都會一起分享,曾經在避暑山莊我就說過,如果你們願意,我也可以幫你上了皇上的牀,可是你們自己都不樂意,現在確說這酸不溜丟的話,委實寒了我的心啊。”
冷嬪再白目,也知道此時兩人非常的不對經,剛剛或許認識是許久未見,難免有隔閡,現在的針鋒相對,怕不僅僅是隔閡那麼簡單。
“你們兩個是怎麼呢?”冷嬪左右看了一眼,兩人雖都在笑,確笑的有些高深莫測,意味不明。
早知道會是這種場面,打死她也不舉辦什麼賞花會,更不會拉烏純純來她的宮殿,要是烏純純在這裡出了什麼事,她該如何是好。
……
浴池中,烏純純與楚貴人對立而站,朦朧的霧氣就像青煙,嫋嫋升起,消散在空中,兩人隔着霧氣互相對望。
原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烏純純,始終沒架得住自己的心直口快,詢問道:“冷嬪喜歡阿秀的事是不是你告訴烏圓圓的?”
楚貴人仿若知道烏純純早就會這樣問,於是也坦白的回答道:“是!”
冷嬪身子一顫,本來毫無波瀾的水面瞬間盪漾起波圈,裡面的白粉玫瑰隨着波圈一晃一蕩的飄向浴池周邊,擠在了浴池的四角。
“雖然我不想問,但是我還是想要知道原因,我們三個不是好姐妹嗎?”烏純純嘆息的說道。
楚貴人微微一笑,無奈道:“我們這羣先入宮的妃子,每個都有不同的身份,或多或少都是孟家或者烏家派進來的,而我不同,家父屬於朝廷中立,夾在兩派之間,不是受這方欺凌,就是受那方壓迫,好不容易有了出頭的機會,希望我在後宮有一席之地,能幫家父在朝廷站穩腳,免受一些欺辱,可是後宮東有孟嬌嬋,西有你,而我依舊是夾在中間的人,皇上不喜歡我,再怎麼努力,自己還是一個貴人,以前的七個妃子,現在都成了嬪,唯獨落下了我,所以,我沒有辦法……”
冷嬪一臉的吃驚,不過她表現的比較含蓄,只是抖了抖嘴角,便將目光投向了烏純純。
烏純純的表情不知道在何時就已經變了,變的即嚴肅又嗜血,讓站在一邊的冷嬪都忍不住想要退後幾步。
“枉我把你當朋友。”烏純純憋了半天,只能憋出這麼一句,不過這一句已經是她覺得說的嘴中的一句話,沒辦法,她一向對女人溫柔。
楚貴人無所謂的笑了笑,淡定的問了一句:“既然你問了我,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
“你又怎知是我告的密?”
烏純純淡然道:“從出冷宮開始。”
冷嬪與楚貴人同時微驚。
“烏圓圓胸大無腦,還愛爭強鬥勝,只要一切對我不利的事,她都會做,並且不計後果,可是知道冷嬪喜歡阿秀這件事只有我們兩人,她自己肯定不會去說,我更不會對烏圓圓提起,唯有你,知曉她的愚笨並且通過她,討好的賣個消息給孟太后。”
“那也不一定是我,說不定這消息不小心被誰走漏,而且孟太后不也說是左侍郎大人告密。”“呵呵,你覺得左侍郎會將自己的女兒喜歡女子的事宣揚給孟太后,那不是自投羅網的把把柄交到孟家,你以爲左侍郎是傻瓜?”
楚貴人嘆息道:“不是!”
“你、我、冷嬪三人,曾經被孟家視爲眼中釘,冷嬪都被軟禁在夢幽殿數月,而你卻能安然的幽居在殿中,你以爲我是傻瓜?”
楚貴人暗自埋下了頭,繼續回道:“不是!”
“我出冷宮少說也有幾月,這期間,就算你幽居在殿中,也不來看我一次,甚至連派人微問一聲都沒有,昔日的好姐妹,突然這麼冷情,就算你把我當傻瓜,我也不能甘願成爲傻瓜。”
楚貴人道:“我一直沒有將你當成傻瓜,相反,你不傻,反而很精明。”
“呵呵,我爺爺經常說我大智若愚。”
楚貴人無話可說,一切已成事實,冷嬪喜歡阿秀這件事確實是她說出去的,也確實是爲了討好孟家,放出去消息。
這件事裡,自始至終都沒有插嘴的冷嬪哽咽了一下,她沉着聲道:“我和純姐姐對你不好嗎,爲什麼要背叛我們了。”
“呵呵,對我們好……這後宮對我們好的都是有目的的,你問問烏純純,難道她就沒有拉攏你的心思,你以爲她就是單純的對我們好,要不是你身後有個左侍郎,我身後是個楚太傅,她根本就不會對我們好,要是我們一開始就站在她身邊,烏純純早就死了,在這後宮,早就沒有她的一席之地了,後宮也如戰場,稍不留神,就會死於非命。”
烏純純的心就像被重錘砸了一下,她說的沒錯,後宮之爭,本來就要拉扯勢力,在這後宮,從來沒有孤軍奮戰的,只不過……“我對你們是真的沒有任何目的,我知道烏家和孟家一直在明爭暗鬥,就算是後宮也從未停歇,但是我對你們從來沒有其他的心思,更沒有想要利用你們奪得皇后之位。”
“你當然不會利用我們奪得皇后之後,因爲皇上喜歡你啊,你只要生下龍子,這個後位遲早是你的。”楚貴人吼的撕心裂肺,他們中立的一派,從來都是一根不固定的牆頭草,風吹往那邊,就往哪邊倒,如果不倒,就會被風掛斷,折了腰。
烏純純心累的望天,爲了這場內鬥,到底還要連累多少人,到底還要死多少人,一切都是爲了皇位,一切都是爲了皇上……可是那些在戰鬥中成爲墊腳石的人,往往都是最悽慘的。楚貴人爲了保命並沒有錯,如果她不自保,死的就會是她。
“事情已經如此,我能明白一件事嗎?”烏純純微笑道。
楚貴人似乎也知道她要問什麼,於是苦笑了一下。
“你來之前或許就已經知道,我猜到了是你告的密,爲何你還要來?”
楚貴人眼神閃了又閃,最終抖着嘴脣,顫抖的說道:“一直暗中聯繫烏家的暗衛,通風報信的不是你吧!”
烏純純瞬間全身麻木,緊張的問了一句:“什麼意思?”
“你的貼身婢女到現在沒來找你,你不好奇嗎?”
……
烏純純的心頓時揪痛起來,她冷冷的看着楚貴人說道:“你跟孟家串通好的。”
“純純,身在後宮,身不由己,你的婢女怕是已經死了。”
“你……”
最近都在撕逼,看烏純純大顯身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