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就是合併之時。
烏純純陰測測一笑,笑的裴名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裴依錦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樣子道:“純妃肯將虎符交出,肯定是有什麼條件的吧,雖說虎符是由先皇發出去的,但誰拿在手中,那都是憑自己的本事,屬於私人物品,朕想,純妃應該不會慷慨解囊到把虎符上交給朝廷,由朝廷處理,而且如果要交,早就交了不是。”
難得裴依錦一次性說了這麼長一段話,烏純純怎麼會好意思拂了他老人家的面子了,所以烏純純高亢的說道:“雖然皇上忘情,但還是皇上最瞭解妾身的心,妾身的要求很簡單,妾身只想皇上舉辦一次大型的佛會,而妾身會在佛會上雙手呈上虎符,以表示妾身對元豐的忠心。”
“你方纔不還說,要把虎符交給朕,再讓朕給法華寺長老?”裴依錦微微一笑,眼波流轉光芒讓烏純純差點晃了神。
烏純純將目光看向他處,才道:“都說女人變臉就如老天爺變天一樣,有可能前一刻還豔陽高照,後一刻就晴天霹靂,妾身也是女人,當然也會有考慮不周的地方,所以後來改變主意很正常。”
其實不正常,這件事交給裴依錦做,或許會萬無一失,不過以裴依錦的尿性,他會在禪位之後實施這個計劃,可她等不了他禪讓,十天之後,她面目全非,或許只能躺在牀上,苟延殘喘,也或許找個無人的角落,自行了斷。她想親眼看見悟清大師露出狐狸尾巴,她想親眼看見朝廷將法華寺一網打盡,這樣她便會了無遺憾的離開。
裴依錦看着烏純純的表情忽晴忽暗又忽悲傷,莫名的想要將她攬在懷中,可是意識裡卻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行,不可以。越是靠近烏純純,他的內心就越發的煎熬,遠離她或許會好一些,可思想確不由自主的想起,那種單相思的味道即苦澀又難受,他知道自己已經入了魔怔,大乘佛法只差最後一層,闖過這一層,他就會得道成佛,心如止水,不再受任何事物困擾,孜然一身。
裴名華坐在兩人的旁邊,瞬間覺得自己是這裡面一個多餘的存在,他在想要不要偷偷摸摸的溜掉,可是還有好多奏摺未批完,他要是溜掉,今晚就不能跟書生一起,到時候書生又是死一般的折騰,他上早朝又會萎靡不振,一系列的後果,讓裴名華只能正襟危坐在原處,不敢說話,還得目不斜視。
好在這時,順六公公拿着一件厚實的狐裘從外面走了進來,並且還讓婢女送了一些糕點。
他們的聲音,打破了裴依錦跟烏純純之間的沉默,也將屋內微妙的氣氛給破壞,讓裴名華得以夾縫中生存。
裴依錦道:“純妃,你指的是哪類的佛會?”
烏純純想都不想的回答道:“妾身要那種可以昭告天下,全臣叩拜的佛會,到時候人山人海,妾身就將虎符送上法華寺,並且這件事要在這十天之內。”
裴依錦猶豫了一下道:“十天之內不可能,因爲現在宮中正忙着朕禪位之事,抽不出人再去舉辦佛會。”
烏純純皺了一下眉,皇上禪位一事確實要比佛會來的重要,可是如果不在十天之內,她或許就看不到悟清大師的陰謀。
後進來的順六公公不明白什麼事情,但是聽到了烏純純和裴依錦的最後兩句話,以爲兩人又起了爭執,複合難忘,就緩和的說道:“皇上,娘娘,若真爲難,何不中和一下。”
裴名華插嘴問道:“怎麼中和?”
順六公公摸了摸腦袋道:“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娘娘想要十天之內舉辦什麼佛會,皇上要在十天後退位,既然大家都想在十天之中完成的事,那……要不一起辦,反正禪位一事也是要去佛廟祭祖的。”
一句話,讓場面鴉雀無聲,順六公公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嚇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哪知烏純純雙手一拍,興奮道:“就這麼辦。”
裴依錦也只能無奈的點了一下頭,不過點頭之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順六公公一樣,讓順六公公有種‘秋後算賬’的感覺。
裴名華倒是無所謂,什麼佛會什麼禪位,都任由皇宮的兩位小祖宗折騰,反正不管怎麼折騰,他都是最倒黴的那一個就是了,可是他真的十分之好奇,爲啥烏純純會想着把虎符交給法華寺,這不就等於羊入虎口嗎?
……
不管怎樣,大家加加減減,拼拼湊湊,最後終於把佛會和禪位的時間定在了七日之後,烏純純對這個日期很滿意,因爲七天之後,她還能以真面目示人。
裴依錦從商量日期開始就對這件事興趣缺缺,所以,結果出來,他也就心不在焉的哼唧了一聲。
裴名華從頭到尾都沒插過嘴,因爲給他的命令,只有服從、無條件的服從,就算是死,他也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服從,因爲一個他打不過,一個他不敢惹。
等烏純純回到自己的蒲草殿,她特意往門口看了好幾眼,才確定順六公公沒有急匆匆的趕來下旨,說佛會的事情取消,她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能安穩的放下,就連走路的步子都輕盈了很多。
積德公公還是日復一日的熬藥,日復一日的給烏純純燒着藥湯,似乎只要聽到孟太醫說哪種藥有效,他就會花重金把那藥買來給烏純純喝,可是儘管如此,烏純純身體潰爛的速度還是以肉眼可見的方式瀰漫着。而且後腦勺都脫了一小層皮,要不是有髮髻遮住,烏純純的事情早就敗光。
就在舉行禪位大典的前三日的一晚,馮書生悄然的光臨了蒲草殿,而且沒有帶着裴名華,只單單他一人。
那時烏純純剛從藥湯中走出,積德公公麻溜的給她找好了衣服穿上,讓烏純純先在前院擋住馮書生,而他悄悄的將浴桶中的水處理掉。
事關自己,烏純純應聲前去,而且去的速度很快。去的同時,還順帶泡了一壺熱茶。
馮書生剛開始面色還不善,可看到烏純純緩緩而來時,他的表情就有了個九十度的大反轉,他起身迎接,攙扶着烏純純從外面進來。
“純妃,你身子已經差到這個地步了嗎?”馮書生有聽聞烏純純感染風寒,可沒有想到已經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烏純純形體消瘦,就連圓潤的臉頰都瘦的只剩下一層皮,而且這明明是秋末,卻穿上了入冬的衣裳,馮書生攙着烏純純的時候,還明顯感覺到自己攙着的手臂沒有力度,就好像扶着一坨棉花。
烏純純進屋的時候,稍稍推了一下馮書生,然後面色蒼白的坐上了椅子,馮書生見烏純純落座,自己也就坐到了她旁邊的位置上。
一入定,馮書生就又問道:“純妃,你的風寒怎麼會這麼重,找了御醫了嗎,御醫怎麼說?”
烏純純慌張的開口道:“找了,御醫開了藥,叫我好好調養,可是調養來,調養去,也沒見好,看來還是平時缺乏鍛鍊的關係。”
馮書生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這風寒好像即沒有發熱,也沒有咳嗽,有點不像風寒的樣子,而且你這一屋子的藥味,隔老遠都聞到了,御醫真確定你是風寒?”
“當然確定。”烏純純極爲認真的看着馮書生,“難道你還不相信宮中的御醫,那可都是元豐最好的大夫。”
“相信是相信,只不過……”馮書生擡了一下眼皮,看了一下烏純純瘦的都快要脫框的眼珠子道:“你這樣子,皇上知道嗎?”
“我感染風寒他知道啊,前幾天還去御書房找他了,只不過那時候你不在,你這幾天去哪裡了?”烏純純藉機轉移了話題,對於她現在的樣子,她自己也不敢照銅鏡,因爲看看自己的身體就已經清楚了全部。
馮書生也沒在糾結烏純純的病,接着烏純純的話答道:“我去了貳歌曾經呆過的地方搜查,看看是不是藏了虎符。”
“結果了?”烏純純端起桌上的茶,喂到嘴邊,心知肚明的問道。
馮書生也不隱瞞道:“什麼都沒有查到,好像他真沒有拿虎符。難不成,虎符還在法華寺?”
烏純純訕訕一笑,回道:“悟清大師既然是幕後之人,這虎符當然會在他手中,在法華寺有什麼奇怪的。”
馮書生頭疼的說道:“如果是悟清大師拿着虎符,那貳歌應當躲起來纔對,爲何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街上,被我們抓,而且用酷刑都沒有將實話說出來,明顯有所隱瞞。”
烏純純聽着這話,默默不語,因爲這感覺就好像當初自己再跟裴依錦對話一樣,全然想着貳歌爲什麼自投羅網,受酷刑還不說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