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烏純純已經將裴依錦從高高的神壇拉入了無底的深淵,並且一去不回頭,生生的糾纏,至死方休。
好不容易從‘居佛殿’滿載而歸的烏純純,喜笑顏開的打算回了蒲草殿,她今日是高興的,她終於找到了人生的歸宿,終於將自己給‘推銷’了出去,她不再是爺爺眼中的高齡剩女,只要婢女一事解決完畢,她將從此過上沒羞沒臊的生活。
對裴依錦烏純純是很有的,從她流了三缸鼻血就可以看出,她對裴依錦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喜歡,連心靈上也愛上了他變態的小心情。
那麼接下來,就是等一個月黑風高夜,對着羽貴人的‘嚴刑拷打’了。可是她才邀請她去看那什麼‘櫻花慶’,自己就給人家一棒,是不是太不夠情義。要不要等看了‘櫻花慶’,再給她一棒……那會不會更不好。
烏純純又陷入了糾結當中,甩了甩頭,將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出腦後。正想大步零星的往前走,猛然瞧見兩粒頭以及那張臉。
“香……香!”烏純純輕輕一喊,避免自己認錯了人。
臉的女子轉過頭,瞥了烏純純一眼,隨後又傲氣的看向水面,用石頭子打着水漂。這麼可愛的動作,是香香無疑。
“香香公主,在這裡幹什麼?”
烏純純好心情的走了過去,今日的香香更是少女氣息迎面撲來,要不是剛剛答應裴依錦不準‘拈花惹草’,她還真想將香香摟在懷中猛嗅。
只是香香似乎不願搭理烏純純,從剛剛的一瞥,到現在依舊鼓着臉。
是在生氣……生什麼氣?難道是孟劍。
烏純純心有計較,這個香香公主對孟劍可不是一般的情義,如若不是年齡不符,身份不搭,她倒是覺得孟劍跟香香中間有一腿兒。
不過想歸想,皇家是非多,要是什麼她都插一手,那她還不忙死。所以烏純純選擇安靜的呆在香香身邊,坐在草叢之上,看着石子一個又一個的扔進水中。
水面持續不停的波動,裡面的魚羣也到處躲竄,看着看着,烏純純雙眼就開始眯了起來。
“你來找皇兄的?”
猛然的聲音,驚醒了烏純純,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悶聲的‘恩’了一聲。
“來找皇兄做什麼?”香香公主到處都在挖着石頭,頭也不回的問道。
“我找皇上當然有事,你在這裡做什麼?”烏純純反問。
香香拿石子的手頓了一下,之後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在這裡靜一靜。”
靜是這樣靜的?
看着還在起伏的水面,烏純純頗爲懷疑道。香香也清楚的看見烏純純的樣子,所以馬上氣鼓鼓的說道:“本公主說來這裡靜一靜,就是來靜一靜,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本公主怎麼靜還要跟你個貴人報備。”
當然不用,怎麼說公主都是皇上的妹妹,行蹤當然不用像她報備,她又不是……奶爸。
“哼,看着你們一個兩個的本公主就煩。”
是是是,她煩……她清楚的看見她很煩。
“你爲什麼不說話,你爲什麼不問本公主爲何煩,你怎麼跟孟劍一樣,太令人討厭了。”
從煩上升爲討厭,這速度夠快,看來是孟劍不搭理她造成的恐慌症,這孩子就是不能寵,越寵就越嬌貴。
以後她要是跟裴依錦有孩子,一定要好好教養,不聽話就是一頓打,不打殘也要打廢。
“純嫂子,你倒是說說本公主哪裡不好,本公主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爲什麼孟劍就不喜歡我。”
此時要是再不說話,香香怕是要暴走了,烏純純打了一個哈欠,用手拍了拍地上,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喜歡一個人了,不一樣跟身材樣貌有關,有可能是她的性格或者是其他,難道你喜歡孟劍是因爲他的身材和樣貌?”
香香坐到草地上,想了一想,才說道:“並不是,本公主喜歡萌劍劍是因爲他對本公主無微不至的照顧,而且還特備的暖心,總是在本公主最需要他的時候在本公主身邊,本公主……”
“等等,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不要本公主過來,本公主過去,難道你不覺得你這樣說,讓人產生隔閡感,好像,好像你們之間有一條不可跨越的界線。”
“會嗎?”
“當然。”烏純純不由的想起自己與裴依錦的相處模式,一個自稱‘朕’,一個自稱‘臣妾’,不過偶爾也會我來我去。當說‘我’的時候,感覺就會放鬆許多,沒有太多的束縛。“你來這裡生悶氣,是因爲孟劍不喜歡你?”
“纔不是叻!”香香口是心非的說道,可馬上又變了口氣:“額娘叫我嫁人?”
“嫁人……”烏純純驚呼了一聲,香香纔多大,這麼快就嫁人。
“嫁人有什麼好驚奇的嗎?到了一定年齡都要做的事情啊。”香香白了烏純純一樣,兀自的說:“我一點都不想嫁人,可額娘選了好多人的畫像給我,孟劍更是不聞不問,還替我挑選,哪個更爲適合我,我要是嫁人了,就不能跟孟劍再到處玩,我要相夫教子,做一個賢妻良母。”
噗……相夫教子,賢妻良母?這種東西烏純純以前也是想過的,可是香香說出來,就莫名的有喜感,十二三歲的女子在她一個二十歲高齡面前說這個,讓她情何以堪。
她今天才對裴依錦表白,才初嘗喜歡一個人的甜頭,這丫的就直接蹦到賢妻良母。
“那啥……嫁人一事要好好想一想的,不能說嫁就嫁,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再不濟,也要找一個喜歡自己的,這樣兩人在一起後纔會幸福,纔有那種愛的感覺,你這小小年紀,毛都沒長齊,就想着相夫教子,是不是考慮的太多了。”
“我也知道啊,可是母后說叫我早點找一個駙馬,早點生兒育女。我想跟孟劍在一起,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有什麼辦法,哪怕他表現出對我有一點意思,那也好啊!”香香泄了氣,愁的頭髮都有些凌亂了。
烏純純哀嘆一聲,其實這也不能怪孟劍,他只是一個侍衛,叫他去反抗孟太后,不是以卵擊石,到時候香香哭都不知道去哪裡哭的,皇家就是這一點不好,找一個喜歡的人還被阻三阻四。
“純嫂嫂,我也想學你,去邊疆打戰,這樣就可以逃離皇宮,逃離母后身邊。”
“逃離你母后,不需要去邊疆打戰吧。”那可不是說着玩的事情,一不小心,就灰飛煙滅了。
香香很是憧憬那樣的生活,但是確不能過那樣的日子,所以她只能平靜的說道:“作爲元豐的長公主,每天只能呆在閨閣吃吃喝喝,然後挑一個不醜不老不喜歡的駙馬守着他過一輩子,這樣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轟轟烈烈的事蹟,轟轟烈烈的愛情,我很佩服嫂嫂你,雖然你看起來什麼都不會,但你也是邊疆的一個校尉,手下也有百來十人,只要一聲令下,大家就一起衝鋒陷陣,這樣的日子多痛快。”
那是挺痛快的,死人的時候更痛快,目到所處,皆是鮮血皚皚,她從小就在戰場中長大,但每次都還是被那種場景給刺激到,死去的人無法復生,活着的人帶着死去人的遺言抱頭痛哭,那種場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了得。
邊疆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壓抑,能在那種九死一生活着出來,還能帶着笑臉的人,往往都把最深處的痛埋在心底。所以她纔會更加的愛護元豐這片土地,守護元豐的皇室,只要不是昏君,她都能接受。
裴依錦不是昏君,他聰明過人,更是難得的高僧,通曉佛理,纔會更加註重人性,纔會更加明白人的死亡,所以她纔不遺餘力的護在裴依錦身邊,阻斷裴名華成爲皇帝的夢想,因爲成爲皇帝不僅僅是扳倒孟丞相,更多的是揹負整個元豐子民的生命。孟丞相只考慮到自己的利益,他這種人纔是最不適合成爲皇帝的人。
“你還是先轟轟烈烈的搞定你的母后吧,才十三歲,嫁什麼人……對了,那些畫卷有沒有美男子,是不是各個都長的很帥,有沒有那種嬌嫩的小白臉。”
香香公主覺得跟烏純純談心纔是最不靠譜的,烏純純這人根本就是沒腦子。“恩,有幾個長的還不錯,看畫卷上是白白淨淨的。”
“畫卷上當然是白淨,那是一張白宣紙,能不白淨,我給你說,這相親了,你一定要矜持,不能太孟浪,要羞澀,男人最愛吃這一套,還有……”烏純純將爺爺交給她的一些方式一股腦的全部傳授給了香香,而香香聽得也是很有勁兒。
“可是,你說了那麼多都是相親啊,我又不用相,我都是相別人,有沒有就是那種看表面就能看出那個最好的那種。”
也對,香香又不用相親,她選駙馬應該跟選秀差不多,挑一大羣人然後在一個一個篩選。不過看表面怎麼能看出一個人好,這種火眼金睛,這世上怕只有一個人有這本事,“香香,我建議你還是去問問皇上,說不定他能傳授你一些選秀經驗。”
“問皇兄!”香香張大了嘴巴,皇宮之中她最喜歡的是孟劍,她最討厭的是母后,她最害怕的莫過於二皇兄。“不行,我纔不去問他。”
“爲什麼啊?那麼有智慧的一個人,餿點子也極其之多,叫皇上教你兩招,保證能暫時阻攔孟太后叫你選駙馬之事,說不定還能幫你跟孟劍在一起。”烏純純說的信誓旦旦,可是香香公主臉卻越來越白。
“不行,找二哥絕對不行,他巴不得後宮清淨。像我、像後宮的妃子,能少一個是一個,他纔不會阻撓母后給我選駙馬,他巴不得我趕緊搬出皇宮。”
不會那麼恐怖吧,裴依錦應該不是那種人纔對,後宮清淨,他一個人過着多沒意思。“香香,你對皇上偏見是不是大了一點,他是你二哥,應該會爲你着想的。”
“他又不是我母后生的。”
這也對,他要是孟太后生的,孟太后現在做夢都要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