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泉知道清桐醉了,她的眼眸撲朔迷離,但是曾經的蘭質蕙心在醉酒後也是保持着一種讓人不可企及的清明與洞悉。
其實清桐是一個秀外慧中的女子,她從來不會將自己的心事袒露出來,除非是萬不得已,不然絕對不會讓人明白自己所思所想。
“這第一個問題,”楚瑾泉好像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啓口問一般,囁嚅道:“這第一個問題。”
清桐雖然是有點兒醺然,但是並沒有十足十的醉酒,看到他這般踟躕不決,不禁納悶,握住楚瑾泉的手指微微的緊扣,力度變大了不少,“這第一個問題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樣開口,你閉上眼睛我再問你,你看如何?”
“將軍原來喜歡這個調調,好了,我看看你能問出來什麼。初吻除夜初戀愛最好不要問,不然我不會回答還會讓將軍明天變成熊貓的。”清桐那楚楚動人的眸子微微的閉上了。
但是楚瑾泉看着她的臉依舊在面前想的起來清桐那明眸皓齒,看着那張天生麗質的臉龐,楚瑾泉點了點頭,問出口第一個問題。
“你喜歡我嗎?”
問問題的人非常艱難,而回答問題的人則是萬般的雲淡風輕。
“喜歡,喜歡的不要不要的。”楚瑾泉聽完以後不禁開懷,舉起了自己手旁的一杯酒一飲而盡,因爲剛剛問題的沉重就像是一個包袱,現在問過了以後雲淡風輕了不少。
“好,還有第二個問題。”楚瑾泉將酒杯放好了,繼續審視着面前的清桐,丹脣外朗微微的嘟起,讓人有點兒犯罪的殘酷,他極力讓自己變成柳下惠,不去看面前的女子。
“好,我問你,我們以後可以在一起嗎?”
“可以。”清桐顯然是敷衍的,其實在楚瑾泉的想法裡面原本就沒有過真正的得到一個答案,不過是想要明白她究竟所思所想是什麼。
“好了,楚瑾泉我很累,抱我。”這樣子要求過後,楚瑾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來他都是蠢蠢欲動的一方,得到了這樣的天賜良機應該是勇敢的大膽的去索愛,去擁抱。
但是楚瑾泉是一個不乘人之危的人,輕輕的在清桐的耳畔說道:“你累了,我們回去,這個以後再說。”說完以後帶着葉清桐從高處一躍而下,將清桐放在了自己的屋子裡面。
因爲昨天吃酒,今天自然是害酒,清桐倒是頭痛的睡不着,一早就起來了,想起來自己昨晚是怎樣回來的,不禁皺眉沉思了很久,直到綠凝將一碗醒酒湯送過來她也沒有弄明白自己昨晚究竟做了什麼。
楚瑾泉很早就醒來,到了清桐的別館裡面。
“清桐起來好早。”
“早,早。”葉清桐並不敷衍,看着楚瑾泉,“”昨晚,我沒有怎麼你?”清桐知道按照自己的個性,在那樣一個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的黃昏裡面,她不會安安靜靜的與一個異性坐到後半夜。
“沒,”楚瑾泉笑的皓齒內鮮,“你喝醉了,我送你回來的。”清桐聽到這裡知道自己昨晚喝多了的糗事,連連搖了搖手,“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往後不要再提,你看如何?”
“好。”楚瑾泉點了點頭,讓人將奚嬤嬤給帶了過來,這個人教給你,我今天還有事情暫且先行一步,等會兒忙完來找你。”
“嗯。”清桐看着楚瑾泉明眸善睞的樣子,揮了揮手,心想這個傢伙也是一個瑰姿豔逸的人啊,他揮舞了一下自己的寬袍大袖,迭煙波滔一般的流暢。走了,等到走了很久以後清桐的目光還是瞥着前面。
不過今天的當務之急不是這個,而是將奚嬤嬤送到景墨的手中。
清桐打聽到了景墨今天一定要去朝拜,回來後一定會經過一個九曲迴廊,已經帶着奚嬤嬤在這裡按兵不動,或者說守株待兔。
今天景墨朝拜皇后,從崇寧宮走了過來,一路看着雪景吟哦起來古人的詩句,剛剛背誦了兩句就看到了抄手遊廊裡面的清桐,清桐身後是一條凝結成冰柱的河流。而往日水飛四野,浪滾周遭的環境已經變成了銀裝素裹。
“須晴日,看紅妝素裹,佳人難再得,分外妖嬈,葉小姐?”立即走了過來,清桐聽到這幾句似曾相識的句子,不禁立即挑眉,“是墨郡王,民女這廂有禮了。”
“你爺莫要折煞我,讓我情何以堪,今天你是路過還是?”他也是看到了身旁那個畏縮的嬤嬤,眼風邪邪的掃視過後停留在了清桐的眼睛上,走過來站在了清桐身旁。
清桐避讓,移動到左面一步之遙,沒有想到景墨竟然也是跟着自己移動。清桐一看情況不妙,立即繼續移動,如同螃蟹一般。
“葉小姐好像很討厭與本王在一起,既然如此又何苦這般?”
“我沒有,王爺是禮儀人也,不可得寸進尺了,再說王爺家中有母老虎一隻,清桐怕怕的呢。”清桐開起來玩笑。
“這,你爺莫要懼怕,就算是河東獅子來了也不過是甘拜下風,畢竟你纔是無冕之王,吃人不吐骨頭。”他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瞥一眼清桐,“藏寶樓那麼多重兵把守後來還有皇城裡面那麼多人包圍,你可以穿越火線足見你足智多謀不怕死,現如今竟然害怕一個女子?”
“非也,非也,王爺從何處得知那行竊的宵小就是民女,民女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自然是沒有那樣穿牆入室的能耐,王爺,您看民女的纖纖素手,這雙手除了會針黹女工其餘的一概不會呢。”
“這是葉小姐謙虛了,怎麼?”景墨慢慢的將嘴脣靠近清桐的耳朵,“事情有眉目了?”
“王爺都知道那天的事情是本刁民所爲,自然也是知道我做事情是很快的,這就帶過來一個人讓王爺認識。”說到這裡微微的揮揮手,奚嬤嬤忙不丟的走了過來,景墨警覺的看着四周圍。
“這,隔牆有耳,有事情爲何不在本王別館裡等着?”
“這個,你的老虎窩裡面我不敢去,貓鼠同眠,蛇鼠一窩萬一你們覬覦本刁民的美色起了不軌之心就不好了,小女怕怕的。”
“好了,人我帶走,散吧。”景墨剛剛還是開玩笑的神色,這時候已經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嚴肅的看着清桐。
“哦,好,我們各分東西,以後不要忘記用這個作爲支點讓景維站立不穩。”清桐叮囑一句還是不放心,“莫要讓她有危險,我走了。”
“慢走不送。”景墨還是有點兒緊張,在這裡萬一被人看到自然是不好的,但是清桐明白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而最美麗的花朵下面絕對是一片最獰惡的泥土。
她輕輕的邁步到了前面。
綠凝跟了過來,“王爺很在乎你,聽說墨郡王派了很多人在我們身旁暗中保護我們?”
“你相信?”清桐看一眼沉湎在意淫裡面的綠凝,又看一眼旁邊同樣星星眼的猗琴,兩個女子這時候是高度的統一意見,連連點頭。清桐無可奈何,只能點頭,“好吧,有很多看不見的影子保護着我們。”
“那麼小姐究竟搖擺不定什麼,選擇這個王爺豈不是很好在,你說呢?”
“不好,王爺家中有母老虎一隻,有事沒事就咆哮。”說完以後皺眉,“還有一點,最主要的,退一萬步講我都不會和景墨在一起,我不喜歡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一刻鐘以後,有人這幾個字原封不動的表達給了景墨,墨郡王當時有點兒憤恨,侍從看到墨郡王的手伸過去握住了酒杯,沒有飲酒。握住了桌面,沒有翻桌。
但是很快,酒杯碎了,桌子角碎了。
“王爺好手段,更上一層樓。”有人立即開始恭維起來,景墨冷然看着面前幾個人,“再不出去,你們的脖子也是這個樣子。”知道墨郡王生氣,但是並不知道墨郡王爲何生氣,幾個人連忙撤退。
屋子裡面只有奚嬤嬤與墨郡王兩個人,外面重兵把守,景墨連忙開始發問……
這一邊清桐已經到了自己的別館裡面,身後兩個丫頭還是喋喋不休的問着,清桐被問的憊懶起來,立即瞪視着她們。
“這,你們不要給楚瑾泉打聽了,這事情需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們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可能還需要時間的錘鍊纔可以在一起,究竟到時候是魚忘七秒人忘十年還是時光不老我們不散,就不好說了。”
“小姐,您的口才不要太好了,這樣子嫁不出去的。”綠凝說完以後瞪視一眼清桐,清桐舉手就要打,綠凝抱頭鼠竄,一會兒以後狼狽的到了楚瑾泉的別館裡面。
陵蘭走了出來,“打聽的如何了?”一邊走一邊一本正經的迎接着自己喜歡的女子,“這,我們小姐的意見代表着我的意見。”
“你的意見?”陵蘭有點疑惑,“說出來聽聽。”
“走,到裡面說給將軍。”兩人並肩而行到了裡面,楚瑾泉看着綠凝走進來,心知自己交代的事情綠凝已經問過了,立即延請綠凝坐在那裡,綠凝坐下以後將小姐剛剛說過的話一字不漏的重複一遍,看着楚瑾泉。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楚瑾泉的面色不悅,握住着舉杯的手微微輕顫,將酒杯放在了那裡。陵蘭立即走過去將酒杯放在了自己的手中,於是四分五裂。
又看到楚瑾泉要握住桌腳,立即將桌子搬開了。
“呃,你可以下去了,多謝。”楚瑾泉道:“陵蘭,代我送一送她。”陵蘭和綠凝一起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