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桐完全不知道今日端華過來做什麼,聽端華的口氣好像很需要依附自己一樣。而分明清桐在這事情裡面嗅到了一股血腥味,直白的朝自己撲面而來。
端華一臉憤怒及咬牙切齒的不甘,看着清桐,然後慢慢的給清桐行一個半禮,“葉姐姐,你幫幫我?”
“不是我不幫殿下,實在是才疏學淺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幫助您,殿下洪福齊天,還有殿下的桃花眼會放電,自己不但可以將自己保護的天衣無縫,還可以魅惑一大批無知少男少女,豈不是事半功倍的保護。”
清桐故意將視線瞥過來,故意將話題也拉扯到了“眼睛”上,本待要看一看他作何反應。
結果看起來小正太有點兒生氣,等到清桐說完以後他正在瞠着眸瞪着自己,清桐一看情況不妙,立即一本正經的說道:“誰會傷害你,你說出來我們在想辦法對付壞人。”
“墨郡王與維郡王都會傷害我,禮康王與瑞安王也會的,這些人一個個權勢滔天,葉姐姐,希望你伸出援手幫助我,幫我脫離苦海。”
“哦,”清桐嚇絲絲的說道:“這麼多人準備傷害你,真是謀殺與犯罪之時,讓我想想。”她一本正經的支頤看着遠方,眼眸波光瀲灩如同美酒一杯,前面的花樹在風中瑟瑟發抖,經過薰風落下一大片紛紅駭綠的花瓣。
清桐的心也是微微一窒,如同風中的花樹一樣搖擺不定,他需要知道眼前的破小孩究竟有什麼目的,之所以這個破小孩可以死中求活在夾縫中生活這麼多年究竟是憑藉什麼力量,僅僅是那一雙魅惑人心的眸子嗎?
還是另有原因,這些原因究竟是什麼?
“怎麼幫你?”清桐選擇乖裡藏些呆,這樣子遇到問題好裝傻充愣,誰知道他的電眼裡面立即有了鋒銳的光芒,可以說眼前少年的眸子頃刻間有了一種濃重的殺機,讓人不寒而慄,清桐幾乎覺得他的靠近就是對自己生命安全的威脅。
故而,臉色有點莫名的蒼白,回瞅着慢慢走過來的端華。端華的眼神貌似有些渙散,茶色的眸子裡面寶光四射,慢慢的走了過來,“葉姐姐,你想幫助我的對嗎?”
廢話,幫助你可能還能活到下午,要是不幫助你,與你背道而馳,清桐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可能就連中午飯都吃不上了。爲了穩定軍心,清桐連忙站起身,說道:“要我如何幫助你,你說出來就是了,我聽清楚纔好幫助你呢。”
“哦,”端華的眼神裡面掠過淡淡的無措,“將這個幾人搞的雞犬不寧,將朝局搞的動盪不安,將一切弄得血雨腥風,葉姐姐,你看如何?”
“甚好,甚好?”清桐現在沒有一句蹩腳的推托之詞,因爲清桐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眼前的端華不是一般人,自己要是在這時候違拗,一定會被端華帶過來的幾個家丁羣起而攻之。清桐分析與權衡了會兒,決定!還是順者昌逆者亡。
“好,那麼就有勞葉姐姐了,葉姐姐你不討厭端華對嗎?”
端華竟然這樣子發問,清桐心裡面一百萬箇中華神獸排隊走過,不過明眸善睞的眸光還是看着端華,充滿了親切與喜愛,“怎麼會,我一點兒都不……討厭殿下呢。”不過聲音有點兒抖顫。抖顫的聲音說明還是討厭的。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受制於人,認識清桐的人都知道,偏偏有一些人是完全不知道的。不但不知道,而且如同端華隨時隨地想要將主動權握在手中的大有人在,這樣一來清桐只能苦笑,一邊苦笑一邊想着讓他們苦笑。
“哦,太好了。”端華滿意的吁嘆一聲,那雙冰冷的眼睛裡面立即有了反敗爲勝的趨勢。端華笑過了以後看一眼清桐,說道:“葉姐姐,我們先設計景墨,讓墨郡王完蛋,你看如何?”
“甚好,甚好,殿下有什麼三十六計,民女考量一下。”不過清桐立即反問,“這幾個人與民女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民女不可造次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那麼,請殿下告訴我,民女如果成功會有什麼好處呢?”
“這個,”端華好像很費力一樣,思考了會兒,重重的拍擊自己的腦袋,“那麼,你想要什麼好處?”
“我想要你死誒!”不過這句話卡在了清桐的嘴邊,就在險些要脫口而出的時候清桐忽然間說道:“殿下願意給民女什麼,願意給天下什麼?民女好考量殿下開的是不是空頭支票。”其實按照面前端華的所作所爲,清桐很願意相信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
他要是能夠給自己自己想要的那是絕對不可能……
朝中有多少人都是敗在紅顏禍水之下,但是清桐知道,這個最爲讓人看上去不起眼的孩子纔是最爲森冷噬血的一個人。清桐不清楚,爲何在這個時候她突然間出現,出現的目的是什麼,一直以來都是韜光養晦的,爲何在這個緊要關頭忽然間蹦跳出來?
他的出現昭顯什麼,是聞風而動還是有別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民女想要問一句話,這個時間點爲何殿下出現了?如果殿下可以長久的不露行跡恐怕還可以活的久一點,現如今殿下風風火火而來,必定有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而殿下爲何不等待朋黨之爭過後在開始自己的奪嫡之戰呢?”
清桐完全不知道爲何在這樣一個緊要關頭,人人明哲保身的時候他忽然間竄了出來,要是他永遠不站出來就連清桐也是看不出來身後不但是有狐狸,還有黃雀,好的是他自己站了出來,不好的是站出來以後需要拉幫結派,這第一個看上的智囊團竟然是自己。
聽完了清桐的問話,端華沉沉的低笑,聲音沙啞的很,但是震動了衣袖上面團龍的刺繡,“葉姐姐,聖祖皇帝八歲登基,高祖皇帝六歲登基,本殿下現如今已經十二歲,時不我待!本殿下寧可冒險,也不願意置身事外。”
“皇上早有意中人,你們爭名逐利反而不如紋風不動的好,皇上喜歡的是剛毅木訥之人,這樣的人才能治國平天下,而不是偷奸耍滑投機取巧之人。”清桐這樣解釋。
端華上前一步,輕輕的打量着清桐,那瞇細的眸從頭到尾將清桐盡收眼底打量一遍以後,這纔將視線回到外面的花樹,“你不明白的,我寧願一死也不願意讓他們擁有王座。”
“真是荊棘王座,其實天下唯有德者居之,皇上神目如電,怎會讓一個德行兩虧之人坐龍庭,再說了皇帝正當盛年,這個……這個……我算算……”清桐面對他的冷眸並不恐懼,而是慢條斯理算起來。
“都說皇帝萬歲,我看也不要萬歲了,就按照一百歲開始算,那麼還有四十多年呢,這個裡面變故鬥生,並不是你我拳頭可以握的住的,所以民女還是奉勸端華殿下一句話,切勿滿打滿算,切勿將計劃拉扯的過於猙獰。”
“這個,”端華嗤笑,“大爭之世,不存在不爭之人,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有時候你什麼都不做別人也會殺了你,沒有人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就踩死了螞蟻,不是嗎?葉姐姐?”他說的理直氣壯,好像這樣血腥與殘暴的事情只不過是“踩死了螞蟻”而已。
“是這樣,只要你走路的時候不去看腳下,就是永遠都踩不死螞蟻的。”清桐想起來幼年時候關於“踩死螞蟻”的話題祖母告訴過自己,只要真正不存心踩死螞蟻,就算是從螞蟻身上踩過去螞蟻依舊是活蹦亂跳不會死一隻。
“不,你不懂,你不懂。”他的呼吸一窒,握緊了手中的拳頭,好像果然是可以握住整個天下一樣,眸里布滿血絲,這樣的舉止頃刻間就猙獰了端華那清絕的容顏,手中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前面的桌子上。
桌上的幾個杯盤碗盞一齊跳動了一下。
“殿下,桌子是沉香木的;盤子是白玉盤;茶杯是宜興紫砂;茶葉是青山毫尖兒;殿下不可損壞了一分一毫。”清桐說完以後看着端華,端華忽然間拔劍將面前的桌子看壞了,清桐完全不理不睬。
她就是想要看一看被激怒的端華會是什麼樣子,她不是很喜歡擁有主動權,就讓她慢慢的將主動權拿回來,這纔是清桐應該做的。
看到端華暴跳如雷的樣子清桐覺得自己又一次擁有了掌握別人生殺大權的能耐,要想使其滅亡,就要先讓他瘋狂嘛,沒事沒事,讓子彈在飛一會兒。
“我本是皇者,現如今淪爲囚鳥,你以爲我心情很好嗎?葉小姐,我需要你幫助我,在一個月的時間裡面我們殺掉景墨,墨郡王留不得,父皇最中意之人就是他了,一定不可留着。”他一邊說一邊疾言厲色的走了過來。
清桐看着慢慢走過來的端華,心微微的緊縮了一下,這個人或者過於具有侵略性了,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讓人想象不出來的狠戾與決絕,那把劍堪堪的舉着,清桐心中浩然長嘆,這不會是要斬殺自己這個“弄權小人”吧?
清桐後悔極了,其實應該曲意逢迎的,但是偏偏自己喜歡“以德服人”,這時候菜約略知道了,以德服人在某種時刻來說是一點都不好,這……
端華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手中的寶劍也是面向了清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