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自己的一句戲言不過了了,沒有想到楚瑾泉到了自己客寓以後不久果然有人將黃金打疊的整整齊齊的送了過來,不但是送了過來,而且態度恭敬,且是個能言善辯的小太監。
“這是我們君上讓送過來的,將軍一言九鼎,想必會爲君上除卻心頭大患,將軍,這個是十萬兩黃金,請先生清點。”說完以後再次恭恭敬敬的將黃金送了過來。
楚瑾泉微一皺眉,凝覷着來人,“端華果真要禮康王的命?”他倒是沒有想到端華爲了除卻心頭大患真是不惜一切了,十萬兩黃金本就不是一個小數目,他更兼知道端華一直以來生活的景況,他不是那種最爲得寵的人,所以這些黃金籌備起來確實是困難的。
要不是清桐突然轉變的態度足以證明端華的狼子野心,他在波譎雲詭的宮廷爭鬥事件裡面大概是會放過端華的。
“我不過隨口一言,禮康王如果死,朝野哀慟,聖上更會追究一個圖窮匕見,就是真正的刺殺這也不是時候,黃金原封不動的退還,往後伺機而動,有機會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君上的。”楚瑾泉三言兩語的說完以後,輕輕的推開了內侍監手中的金盤。
上馬一提金,下馬一提銀。
他作爲一個將軍,應該有的都有了,應沒有的,也是有了。既然一應俱全,爲何還是並不開心,他想不到如此小小一個孩童在宮闈的戰鬥裡面竟然會變得這麼兇殘與厲害,他不過是十二歲而已。
“這,小的來之前君上說了,務必將銀子送到您手上,倒是沒有讓寶山空回的道理。”內侍監急切的臉上汗水都落了下來,他知道這個草菅人命的世子,要是這幾個人回去了辦事不利,絕對會因爲雜七雜八的原因被殺掉的,一時間笑意盈盈。
“我給你寫一個東西,嗣後,就好了。”說着話秉筆寫了幾個字交給了過來的內侍監,這個人半信半疑的帶着班部走了。
楚瑾泉沉思默坐,清桐到了楚瑾泉的客寓裡面。剛好於離去的幾個內侍監撞一個正着,“大人們這是幹嘛,領賞嗎?大人們真是潑天的好運氣,升官發財,紅包拿來。”幾個內侍監看到如此冥頑不靈之女子,不禁覺得汗。
清桐也不過是隨意搭茬而已,等到幾個內侍監走了以後,看看左右無人早已經大馬金刀的走了進來。
“幹啥悶悶不樂,我不是過來陪你了。”清桐八字打開,說完以後坐在了楚瑾泉的側面,楚瑾泉微微的一笑,看到清桐到來心情自然是無比愉悅。長指輕輕的伸出來,溫柔的勾勒着清桐那花瓣一樣粉嫩的臉頰,“過來幹什麼?”
“風吟說墨郡王已經到了華西,大概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的,墨郡王沿途過去頗有口碑,百姓十分愛戴,不過他好像也是矯枉過正,地方上的貪官污吏只要是貪污了二十兩紋銀的就會斬首示衆,這刑罰是否過於嚴苛呢?”
清桐說完以後,長睫顫了顫,看着楚瑾泉。不得不說景墨是一個很凌厲的人,只要是得到了證據證明某某官員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敗類,就會真正的斧鉞加身。而百姓呢,喜歡的自然是一個這樣的君王,試想,不可爲民做主,百姓要這樣一個渾渾噩噩的君王做什麼?
“一直沒有問你,爲何選中了墨郡王?”楚瑾泉破開眼簾,輕輕的看着清桐,雖然知道清桐與景墨只是一般的關係,但是偏偏心裡面流竄過一點酸意。
“這。”清桐嘴角噙起笑,故意挨近楚瑾泉一些,“完全是私人原因了,將軍倒是很感興趣呢。”楚瑾泉微冴,看着清桐眸中看見自己的倒影,輕輕的問道:“私人到了什麼地步?”
“私人到了很私人的地步,”清桐含笑說完,看着楚瑾泉。
“好吧,我最近要行動了,後天禁苑花廳裡面,我與禮康王還有端華,你找個適當的機會將如貴妃給騙過來,我想要讓如貴妃親眼看一看自己兒子悽慘的死狀,也想要讓如貴妃真正的與禮康王決裂。”
清桐偷瞟楚瑾泉一眼,“已經準備好了。”
“沒有。”楚瑾泉倒是毫不避忌,說完以後輕輕的笑一笑,而清桐則是有點兒疑惑不解,“既然沒有準備好,爲何到了這時節你一點兒都不急躁?”
“除了你被人抓住了威脅以外,請問我什麼時候急躁過?”楚瑾泉反問一句,清冷的語聲有點兒微風振簫的颯然。清桐幾乎被楚瑾泉給驚嚇到了,皺眉不滿的抗議,“態度好點兒,怎可對我這般說話。”
“私人的態度。”楚瑾泉道。
“私人到了什麼程度?”
“私人到了任何態度。”得了,今天過來倒是讓楚瑾泉將了一軍。
楚瑾泉看到清桐有點兒生氣,輕輕的說道:“最近有沒有想我?”清桐嘴裡立即囁嚅道:“將軍您看,今天天氣真好,又颳風又下雨的。”
“想了嗎?”楚瑾泉步步緊逼,一手探向清桐的臉龐,清桐微微慍怒,但是毫無辦法,面對這樣一雙流泉一樣的眼睛,任何人都會敗下陣來,不要說你“輕舟已過萬重山”。曾經的清桐也是這樣子以爲自己的,但是到頭來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想了嗎?”繼續追問一句。
清桐此刻就像是無力掙扎的獵物一般,而楚瑾泉則是高高在上,一個非常厲害的樣子,伸手就來,卡住了清桐尖細的下巴,一副浪蕩子調戲良家婦女的模樣。清桐只覺得下巴被人拿捏住了,本能就要反抗,誰知道身體綿軟的沒有勁頭去應付。
而自己螓首給楚瑾泉箝定以後,清桐再也沒有一點兒力氣。
楚瑾泉則是一臉的壞笑,不過很快就沉肅了眼光,清桐被迫與楚瑾泉的鼻眼相對。這樣的近距離,幾乎是可以看清楚他眼睫毛的,清桐在想要是將一根毛筆放在楚瑾泉的睫毛上,究竟是落下來了,還是會緊緊的貼服住?
一邊想着,一邊輕輕的伸手,摸了一下楚瑾泉的羽睫。
楚瑾泉的眸光微閃,擒制在清桐臉上的掌微微的用力,他不知道爲什麼,在這時候竟然沒有了一個人應該有的溫柔,一點一點的觀念都從腦海裡面撤離以後,不禁皺眉,看着清桐。
“想好了嗎?與本將軍共赴雲雨巫山?”
“雲雨?就是……就是那啥?雲雨巫山枉斷腸,將軍,距離產生美,我看我們還是保持友好幫教,這樣子有可能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將軍,您三思而後行啊。”儘管此時此刻,清桐的臉頰被擠得有點兒微微痛癢,不過到底還是正色看着楚瑾泉。
今天的楚瑾泉莫非是喝了梨花白太多?這是借酒裝瘋還是借酒壯膽呢?
“都說距離產生美?”楚瑾泉輕輕的鬆開手,讓清桐的軀體可以自由點兒,但是絕對不是可以自由的離開自己掌握,這個程度與力量把握的是如此的微妙。但是接着一句話就不一樣了,“本將軍也這樣認爲。”
此話一出,清桐立即打算一躍而起,心想既然你也這樣子認爲,爲何還這樣子爲難我,但是剛剛站起身就被大力的抓了回來,將軍您要幹啥,將軍不可以。
不可以啊不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清桐心裡面有小獸在不停的叫囂着,奈何楚瑾泉還是將自己抓住了,桎梏自己的力量有點兒大了,讓清桐不是很舒服的樣子,輕輕的舔脣看着楚瑾泉。
楚瑾泉也是看着自己。
“你剛剛不是說距離產生美,你會繞了我的,爲何還是要生吞活剝呢?”清桐有點兒排斥男人,自從重生以後,她每時每刻幾乎都在提醒自己一定要注意,不可亂入男人的圈套與世界,這些人都是壞的很,一個個和自己在一起都是有利可圖,赤裸裸的有利可圖。
如果要找一個男朋友作爲自己的依傍,清桐……
“是啊,距離產生美,但是本將軍覺得近距離纔可以產生美,而不是遠距離,你看,你的睫毛我都可以數清楚了,如果在你的睫毛上放一根毛筆,你覺得好不好,可以貼服的住?”該死,楚瑾泉莫非海水讀心術,就連自己剛剛所思所想也是掌握了,清桐不禁倒抽口涼氣。
“這,將軍何苦來哉,這樣爲難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清桐又一次要掙脫鉗制,心裡面有點兒害怕,但是楚瑾泉的力度是多麼大啊,鐵掌緊緊的禁錮着清桐,她是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從掌中逃脫出去的。
“好吧,我們去那一邊說話。”楚瑾泉的呼吸紊亂,清桐的腦海裡面冒出來一種危險的訊號,同時冒出來一種被危險襲擊以後自己紊亂的心跳,不知道這樣的心跳是不是要發生點兒什麼。
清桐被楚瑾泉拉着不情不願苦哈哈的到了前面雲榻的旁邊,並且被一個大力丟在了雲榻上。一時間清桐再也無暇去細思,彈跳起來,“不,將軍,你要幹啥?”
“你說呢?”楚瑾泉的聲音魅惑的就像是盛開在地獄口的曼陀羅花一樣,在風中輕輕票三出來一片讓人迷離的聲息。清桐覺得自己就要淪陷了,這個死男人,真是自己的剋星,說好了自己永遠不會靠近任何一個男人,但是到了今天的時候清桐這纔算是明白了一句話,真是“太美的承諾因爲太年輕”。